番外
傅安里没想到江京峋那么快回来,在进浴室的时候只带了那条裙子想自己在里面试试,这下好了,她直接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江京峋在外面喊她,她抿抿唇,只能说:“还没洗好呢。”
四下观望一圈,只有一条浴巾,也仅仅只有一条浴巾能够救她。
……算了。
反正都是死,她还是先试一下这衣服吧。
傅安里把那件衣服从包装袋里拿出来,由于太过……简陋,差点掉在地上,她捧在手里很认真地研究了半晌,才研究出来是怎么穿的。
等研究明白,羞耻度同时也爆了棚,她有一瞬间把它丢掉的冲动。
江京峋久久不见她出来,忍不住又问了声:“老婆,还没洗好吗?”
傅安里听到声音,手一抖,差点又掉了。
她赶紧说:“快了快了,你要不去客厅坐会。”
这样的话她还有点反悔的机会。
江京峋觉得奇怪,没事让他去客厅做什么。
今天到处都弥漫着奇怪的气息。
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江京峋故意道:“那我先出去咯。”
他开了下房门,又关上。
果然成功骗过了某个小笨蛋。
傅安里以为他真的出去了,换上那套衣服后,还谨慎地把浴巾包在外面,才开门出去。
越想越羞耻,还是算了,她找件睡衣穿上吧。
没想到某人压根没走,好整以暇地抱着手,倚靠在门口看着她。
傅安里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胸口。
江京峋挑了下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探究似的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傅安里:“……”她脸上一红,手往他那边一推,试图捂住他的眼睛,“看什么看?
臭流氓……”
江京峋挑了下嘴角,“我们是有合法关系的,江太太。”
“口头协议而已,没有法律关系谢谢。”
“我懂了,江太太是在催我领证。”
“……你别胡说,我没有!”
江京峋随手把她拉过来搂怀里,低头亲了亲。
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浓郁,勾得他厉害。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问。
傅安里正心虚着呢,她怕被他发现她浴巾下的秘密。
乍然被问,脸上酡红明显,“没什么事,就回来休息下。
我就问了你一下,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以为我老婆想我了。”
他搂着她往床上走,“难道不是吗?”
“……不是。”
她现在浑身不自在,只想支走他,提议道:“要不你也去洗个澡?”
江京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洗了澡,也让我去洗,不得不让我怀疑一下江太太的动机。
会不会太早了?”
他是什么意思,简直一眼分明。
傅安里脸上爆红,“不然你你你出去做饭,我要换衣服。”
换个衣服,还非要他出去。
江京峋“啧”了声,刚想说什么,突然,傅安里身上的浴巾一松,她惊得手忙脚乱的赶紧捂住,就匆匆往衣帽间走。
江京峋终于觉出了点儿不对劲来,他把人拉住,低眸一看,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她的皮肤过于白皙,黑色和她肌肤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实在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他心思一动,挑开她的浴巾,随后,眼里迸发出不敢置信和惊艳之色。
“啊——”傅安里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就被他拦腰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男人唇角的笑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原来我老婆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为了给我准备惊喜。”
傅安里想去捂住脸。
太、太太太羞耻了。
而某人已经猴急到了某个地步,他怪自己刚刚没有也赶紧去洗个澡。
刚想说什么,他就被傅安里一巴掌推开:“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我待会再穿给你看嘛。”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跟他打着商量。
没办法,时间太早了,这才下午,这么早就荒唐……不太好,她也不好意思。
江京峋挑眉看她,显然不太乐意。
都尝到了甜味儿,哪里舍得就这么放开。
傅安里眼一闭,心一横,丢出大招诱惑:“我买了好几套,晚上一套一套穿给你看?”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句话的代价是什么。
有如此诱惑摆在面前,江京峋欣然应允:“好啊。”
他抱着她去衣帽间,“我帮你换衣服,先练习一下这个怎么脱。”
傅安里:“……你还要脸吗?”
“不要了。”
他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懂她了,亏得今天回来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要错过什么样的‘风景’。
想到什么,他眯了眯眼:“要不是我拦住你,你是不是准备悄无声息地去换下,然后假装无事发生?”
唔,被戳穿了。
傅安里坚决否认:“才不是呢。
就是要穿给你看的,你别诬陷我。”
江京峋一脸怀疑。
不过他已经被傅安里推出了衣帽间,“出去出去啦。”
以前她都是用个衣柜就够了,没有想过要用衣帽间,因为实在是用不上,就那么两件衣服而已。
后来在傅家住,林照舒大手一挥就给她安排了个偌大的衣帽间,一到季节就往里面狂塞衣服,全是应季新款,平日里也是时不时往里添,她现在竟是习惯了衣帽间的存在。
这个房子配备了主卧次卧和儿童房,还有书房和衣帽间,真的是很大。
江京峋摸了摸鼻子,去准备晚餐。
难得和她在家吃一顿,那肯定得精心准备一下。
他叫了个酒店的餐,让他们尽快送过来,自己则去拿出红酒,准备蜡烛。
一想到今晚,他就高度兴奋。
不过她刚刚的话提醒他了,他们现在在法律上还没关系呢,得找个时间哄着她先领个证才是。
怎么着也得合理合法。
傅安里还没出来,他刷了下朋友圈,没想到看到季成泽在朋友圈吐槽陈烬。
季成泽:【今天跟我宝贝想去某家餐厅吃饭,结果被告知陈烬包了场,这个狗东西,没事包什么场?
发微信还不回我:)】
一群人闹腾惯了,这就是纯粹的吐槽。
江京峋却从里头看出了点意思。
陈烬极少做什么高调的事情,没事包什么场,还是包的餐厅?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给陈烬发消息,的确,也是没回。
啧。
怕不是正在忙。
忙——
他也是该忙忙了,和盛萤这都纠缠多少年了,还没个结果。
傅安里换好家居服出来,往他身上赖,“晚上吃什么?”
他回手抱着她,“叫了你喜欢的那家酒店的晚餐。”
“噢。”
她在手机上点了点,“我再叫点小食。
不知道要多久呢,不如先看个电影?”
他说好。
把窗帘拉上,电影点开,氛围感瞬间拉满。
江京峋漫不经心地玩着她的头发,心里惦记着不少事。
“宝宝,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办婚礼?”
他已经想了很多个婚礼方案,想把最好的一切给她。
“婚礼啊。”
她思忖片刻,现在工作室太忙了,她没有时间筹备。
可是她是一定要亲手筹备自己的婚礼的。
“明年吧。”
她说。
到时候工作室也步入正轨,她把工作稍稍放一放,好好准备婚礼。
“好。
那我们先去领个证吧?”
“好呀。”
傅安里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只是领个证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现在这些都是外在的身外之物,就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见她答应得爽快,他稍微放心了些,亲了亲她的发顶。
看完电影,晚餐刚好送到,外面也已经满空星辰。
他点燃了蜡烛,倒好红酒,和她碰了碰杯。
吃完晚餐,她有些微醺,而他的目光放肆得像狼一样,已经在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看着她,如看盘中猎物。
傅安里后知后觉的后悔起来。
“要不,今晚不要了……?
人家困了——”
江京峋轻笑了声,她太高估他的定力了。
他把人拉进怀里,她一下子撞进他胸口,“唔”了一声。
他低声说:“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柳下惠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坐怀不乱么。”
他也不瞒她,“我都想了一整个晚上了。”
他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像是带着电流。
傅安里一阵阵的心颤被他勾起,她闭了闭眼,想忍住,别被他诱惑到。
这个人像是个男妖精。
她抱住他脖子,撒着娇。
他却直接就势抱起她往房间走,“江太太,说好的三套,一套一套试穿,不许食言。”
他只是这么一说,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反应。
救命……现在收回那话还来得及吗?
一套怕是就能要了她的小命,更遑论是三套?
怕不是要她今晚折在这里?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即使她严词拒绝他帮她穿,他也能无师自通地脱下它们。
这个夜晚,疯狂到难以用语言形容。
满屋狼藉。
甚至到后来,她已经分不清他有没有每次都戴套。
“江京峋,混蛋——”
她恨恨地咬住他肩膀,却用不上什么力,除了说说,还是只能说说,很快就困得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某人餍足之后,脸上全是笑意,抱着她去次卧睡。
这里的狼藉,明天再收拾。
—
第二天傅安里直接睡过了头,江京峋给池芮发了条微信:【你姐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去工作室了,麻烦你多照看些。
】
池芮看到消息有点懵。
之前江京峋说为了方便跟她加了下微信,这是他们加完微信以来他发的第一条消息。
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为了方便”。
真奇怪,姐姐从来没旷过工,堪称新时代劳模。
当然也不是说不可以休息一下,只是她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呢?
姐姐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
难道真的很不舒服?
不像啊,昨天还气色红润呢。
池芮嘟囔着奇怪,多问了几句:【姐姐没事吧?
有看医生吗?
】
江京峋:【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休息。
不用担心。
】
池芮眯了眯眼,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声【那就好。
】
江京峋继续搂着小娇妻睡觉。
昨晚真是把她累到了,眼下有些乌青。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见她睫毛轻颤,便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招她很受用,很快又睡沉了过去。
他们昨晚闹腾到天都蒙蒙亮,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日落西沉。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身边,她安全感十足,以为还早,嘟囔地问了下时间。
“六点多。”
他随口回道。
嗯?
她四五点才睡的,睡了这么久才六点吗?
傅安里打了个哈欠,去拿手机,待看到屏幕上偌大的“18:13”,她瞪大眼。
合着是晚上六点?
!
“完了完了,我都没和小芮说——”
江京峋一派淡然,“我跟她说过了,放心。”
傅安里抿抿唇,这头大尾巴狼,还真是……事无巨细。
她扑上去咬他:“都怪你——”
他含笑,“嗯,都怪我。
宝宝别生气了,饿不饿?
老公给你煮东西吃?”
“要吃你煮的面。”
“好。”
他答应得爽快,“你先刷牙,洗漱完就能吃。”
傅安里说好,浑身懒意,实在乏得很。
昨晚折腾得太放肆了,从未有过的放肆,他看着她,眼里都在放着光。
她捂了下脸,不想再回忆。
可一着地,她腿一软,忙攀住床边,可怜兮兮地骂着江京峋混蛋。
江京峋过来抱起她,眉眼间都是笑,“我抱你去。”
傅安里不想见人了,直接埋在他怀里,“都、怪、你。”
“嗯,怪我,都怪我。”
他坦然承认。
—
次日傅安里去工作室,只觉得腿根处都还是厮磨的疼。
池芮关心地上来问她:“姐姐,身体好了吗?
还是不舒服的话你要不在家再休息休息吧?”
傅安里一猜便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一本正经道:“没事,已经好了,昨天就是……有点头晕而已。”
池芮不疑有他,“那就好。”
江京峋真不是人。
傅安里心想。
—
忙完第一批工作室的订单,时间逐步步入秋天。
傅安里的婚戒设计好了,交去制作。
至于江京峋的婚纱设计,她倒是不知道进展,也没有过问。
九月到来之际,陈家发生了件大事,陈烬宣布和盛萤在一起。
盛萤没有出声。
陈家可以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太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家的两个孩子还能……自产自销?
陈父发了好大的脾气,拐杖直接往陈烬身上打。
一下一下地下去,陈烬一声也没吭。
盛萤却是突然哭了,她扑过去和陈父求情:“爸爸,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别打他——”
陈父打得用力,那声音,打在身上都听得到响,盛萤听得心惊胆战。
一下两下她都害怕,更何况是这样一下接一下地打,看起来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的?
陈烬让她走开,待会要是打到她身上,那还不如在他身上多打十下。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弄得像个苦情剧。
陈母看得不忍,眼眶红红的,去拉陈父:“你别打了,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把他打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陈父真是气狠了,看着他们,恨铁不成钢。
他终于住了手,指着陈烬骂:“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你在做什么?
啊?
!”
陈烬抿紧了薄唇,冷淡淡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在一起是合法的。”
“外面的女人你爱怎样怎样,可我不许你对她乱来!”
陈父气得浑身发抖。
“我对她不是乱来,我爱她,真的爱她。
我会好好对她。”
“你个混账!”
陈父眼看着拐杖又要砸下去。
盛萤哭出了声:“爸爸,你别打他了嘛。”
陈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盛萤,浑浊的眼里有些不敢置信,“你、你都知道了?”
盛萤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咬着牙,点了点头,“陈烬都告诉我了……”
陈父又想揍他了。
他们全家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这臭小子倒好,说说就给说了!
“爸爸,您永远是我爸爸,妈妈也是,我知道你们爱我,我也很爱你们。”
盛萤的话,像是给了他们一剂强心剂,彻底让他们放了心。
其实他们也是担心她知道以后承受不了……既如此,那也好。
盛萤哭得惨兮兮的,想看陈烬被打得怎么样了,可是他最倔了,一点脆弱都没表现出来,她什么也看不出。
陈烬还有心情哄她:“别哭,哭什么。”
“痛不痛?”
她小声问他。
“不痛,他就是假把式打一下,别哭了,乖。”
陈父嘴角一抽。
真当他聋呢?
!他使了劲打的,怎么就“假把式打一下”了?
这臭小子!
见他们如此,他一时间一口气堵在喉口,上不来下不去的,索性把拐杖一扔,黑着个脸问:“你们真决定好了?
!”
“爸,我爱她,爱了很多年,我只是在等她长大。”
这是陈烬第一次剖明自己的心意。
盛萤闭了闭眼,有些挣扎。
陈父指了指盛萤,“你呢?”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盛萤叹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好意思开口,这个点头已经是不易,是什么意思,大家也都看得出来。
陈母摇了摇头,“陈烬你真的是!你既然早就这么想,那当初早跟我说了多好?
平白惹出一堆事来。”
要是他早跟她说了,她也不见得一定会拒绝俩孩子,那就不用去跟冉家提婚事,两家也没这么多纠葛。
还有盛萤和晏家那边呢!
陈母想想都头疼,只觉得儿子任性。
在她眼里,陈烬一直是个不用她操心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陈烬任性。
“妈,我得先让萤萤同意,她不同意我不会用你们去逼她。”
陈母震撼了下,嗫嚅了下唇,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看了看陈烬,又看了看盛萤,问:“真决定好了吗?
这可是大事,不能乱说,也不能乱决定。”
陈烬点头:“我明白。”
盛萤也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想再骗自己了。
既然喜欢,那又何必躲着藏着,不敢去直面。
这不是她的性格。
陈父陈母对视了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属实是他们没想到的。
最终,陈父叫陈烬去书房:“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盛萤不放心地看着,眼神追着他们走,陈母揽过她的肩膀,带她去餐厅拿个鸡蛋敷眼睛,不然待会该肿了,“你就别担心了,你爸打也打了,不会再打了。
应该就是有些话跟他叮嘱。”
盛萤这才勉强放了些心。
只是面对父母,她还是很愧疚,喏喏的不敢说话。
陈母温柔地给她理着头发,“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跟我们你还怕什么呢。
你瞧,你爸刚刚那么生气,也只是揍你哥……”她顿了顿,改了口,“也只是揍陈烬,舍不得碰你一根汗毛。
从小到大,我们最疼你了。
萤萤,以后的日子,你跟陈烬自己选择,我们做父母的,会努力支持你们的。”
盛萤听得更想哭了。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们。”
“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就跟陈烬说的一样,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法律都认可你们的关系,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你们只是比别人多了层关系,多在一起了二十几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挺好。”
不得不说,陈母现在思想越来越跟得上时代,很快就从无法接受到想通。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过是件小事,只不过——
“不过有些话妈妈得跟你说在前头的,要是哪天你们闹掰了,你不要他了,你也不能不要爸爸妈妈的,这个你先跟妈妈做个保证。”
盛萤破涕为笑,“好,好好,我保证,就算不要陈烬,也不会不要您和爸爸。”
陈母这才放了心,捏捏她的脸,“瞧,笑起来多好看。
别哭了昂,走,看看阿姨今天做了什么甜点。”
盛萤一直觉得和他们说这事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她一直不敢,可直到现在真说了,她才发现,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们仍然爱她,对她的爱并没有变化,他们不会为此怪她,更不会埋怨她勾走了他们的儿子。
呼——
她可能狗血电视剧看多了,之前都在脑补些什么呀……
等陈烬下来,盛萤已经恢复了心情,兴奋地和陈母说着某品牌的秋季限定。
“设计师好绝,那个花纹好美的!”
她决定明天就拉着里里去把新出的一整套口红都拿下,顺便看看新出的包包。
这个小没良心的。
陈烬无奈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