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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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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耷拉下去,于笙惊慌失措地将口罩拍回脸上,而后深垂下头,不敢看宁宁的眼睛。

她为自己的脸深深自卑着,即使抱有痊愈后再来接近宁宁的梦,她也从未想过要让宁宁知道她曾经有多么丑陋。

于笙心脏狂跳,无比忐忑。她不知道宁宁看到了多少,她也不想不知道。

几步开外,顾菀宁抿抿唇,慢慢走到她身前道:“于笙,你别紧张,刚才摔疼了吗?”

于笙用力摇头,然后捂住脸跑回卧室了。

顾菀宁哑然,她似乎不小心撞破小鸡崽想要隐藏的秘密,让她羞耻难堪了。

尽管刚刚于笙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扶住口罩,但她还是看到了些东西。

原来……于笙口罩下面的脸上有一大片十分醒目的橙红色胎记,怪不得她要一直戴口罩。

顾菀宁忽然觉得这姑娘很坚强,她身上有疾病、容貌有缺陷,非但不丧,反而积极向上地生活、娱乐,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这样一来,顾菀宁倒在她身上看到些自己的影子——她们都是在困境中谋生、逆境中乐观向上的人。

只不过于笙仍是象牙塔中单纯天真的小孩,她却已经被社会捶打掉棱角,变成一块现实、冷漠的铁。

其实顾菀宁能感觉到小鸡崽刚刚有多么慌张害怕,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也许让她自己消化比较好?

顾菀宁轻叹一声,最后只能摸摸花生的头,回到工作间继续整理今天寄到的化妆品。

一道门外,于笙正在床上蜷缩自闭。

她这时候真是无比羡慕臧天月,那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长成什么样子,尽管脸上有一些缺陷,但听章教授说,她从来没戴过口罩。

之前章教授说她没有任何天赋,于笙却觉得她的淡定和无欲无求就是她最强势的天赋。

真好啊,刚刚出事的主角如果是臧天月,她肯定一脸淡定地说“嗯,你看到了,就是这样”。

这么想想,于笙倒有些释然了,其实被宁宁看到脸上的缺陷也好,这样的话,等她将来用正常的脸和宁宁见面,宁宁肯定不会把“鱼暴富”和曾经的房客联系到一起。

虽然名字一样,但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那么多,就不能是巧合吗?

于笙疯狂为自己洗脑,心情稍微恢复了些,跑到衣柜前面翻洗干净的口罩。

回到床上,于笙被太阳晒出的困意早就被吓没了,她拿起乐理书,决定用学习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看了两页,外面忽然传来门铃声,于笙听见宁宁去开门便没有动弹,半分钟后,她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于笙连忙戴好口罩,确定挂耳绳不会断掉,这才去开门。

她不敢抬头看宁宁,盯着地面问:“怎么……”

顾菀宁把手里抱着的三角形大箱子往前递去:“你的快递到了,是吉他吗?”

于笙都要把买了吉他的事情忘了,她“嗯”了一声,想接过快递,顾菀宁却缩回手说:“有点沉,我帮你放到屋里。”

“嗯……”于笙让开身子,让宁宁进了她的房间。

屋子里整洁干净,物品摆放整齐,只有床上堆着刚刚掀开的被子,被子上摊开一本很厚的书。顾菀宁粗略扫了眼,没有多看,将吉他放在地上便向外走。

于笙在她身后低声道谢。

“没事,”出了次卧的门,顾菀宁脚步一顿,回过头说,“我十几岁的时候自学过几年吉他,水平一般,如果你是刚入门的新手,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于笙终于抬起头,压住欣喜的心情道:“嗯,我还没碰过吉他,有问题可能要麻烦你了。”

等宁宁离开,她关好门去拆快递,从吉他箱子里取出吉他,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翻开店家赠送的教材,看到第一步是给吉他调音。

于笙按照书上的步骤,配合调音软件把六根弦调了一遍,可再试回1弦,调音软件还是显示弦音偏高。

……什么破软件!刚才的音白调了吗!

她隐约意识到这是个求助宁宁的好机会,但是宁宁会不会嫌她烦?

于笙挣扎片刻,还是决定放下脸面去求助,毕竟这可是难得看宁宁拿吉他的机会!

她抱着吉他溜出去,见宁宁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磨磨蹭蹭走到她旁边问:“宁宁,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有时间。”

于笙坐到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吉他说:“我不会调音……”

“拿来吧。”顾菀宁熟练地抱起吉他,弹响琴弦,侧耳倾听,再调动弦钮。

修长的手指与琴弦缠绵,于笙看得入了迷,直到顾菀宁开口道:“好了。”

她回过神,庆幸自己戴着口罩,宁宁看不到她花痴的表情。

也许是宁宁最近对自己太好,于笙忽然大起胆子说:“既然调好音了,你要不要来弹一首?”

顾菀宁右手扫过琴弦,将吉他轻放在腿上,说:“我好多年没弹过,手上的茧都掉光了。”

于笙眼巴巴看着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顾菀宁心软下来,重新拿好吉他,“我记不住谱子了。”

于笙问:“最基础的《小星星》和《两只老虎》呐?”

“那也太简单了吧……”顾菀宁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想了一会儿,“对了,我十八岁那年给自己写过一首歌,隐约还记得,你要听吗?不是很好听,当时正处青春期,有点矫情。”

于笙眼睛一亮:“要!!”

顾菀宁知道,这是个缓解之前尴尬事件的好机会。把自己的黑历史分享给于笙,应该能让她稍稍宽慰一些对吧?

于是她又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先说好,听完不准笑话我。”

于笙小鸡啄米式点头,顾菀宁笑了两声,偏过头,随意拨弄几下琴弦,然后认真弹唱起来。

“十八岁的我啊,

不曾想过要回家,

今天朋友问我啊,

你要漂泊到哪里呀。

daladadalada,

我一个人的生日啊,

daladadalada,

十九岁的时候还是这样嘛……”

于笙静静望着她,仿佛看到十八岁的宁宁抱着吉他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带着对未来淡淡的忧愁弹唱。

唱罢,顾菀宁放下吉他,揉了揉指尖:“献丑了,好久没弹,和弦都换不明白。”

于笙举起爪子热烈鼓掌:“不不不!很好听!”

顾菀宁对自己十八岁的水平心里有数,目光落在她忙着鼓掌的手上,说:“你指甲有点长,需要剪剪。”

“剪指甲?”于笙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并不长。

顾菀宁拉过她的左手,指着她的指甲说:“练吉他的话,左手最好一点指甲都不留,方便按弦。”

又被宁宁牵手了……于笙心跳加速,尽量冷静地问:“右手呢?”

顾菀宁放下她的手说:“可以稍微留一点点。”

“……”以为能再牵一次右手的于笙愿望落空,缩回爪子说,“那我去剪指甲。”

“去吧,”顾菀宁轻拍吉他,想到接下来工作内容不重,于是问道,“对了,你今天想学左手按弦吗?”

于笙当即眼睛放光:“嗯!!!”

“去剪吧,回来教你。”

于笙美得直冒泡泡,回卧室找指甲钳时突然顿住,脸上发烫。

剪指甲什么的真是好污啊……

她甩甩脑袋,努力把这个糟糕的想法逐出大脑。

她一定是被橘子带坏了!

回到客厅,于笙慢吞吞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害羞且紧张。

“首先是拿吉他的姿势。”

顾菀宁把吉他塞进她手里,为她调整姿势,然后给她讲吉他的构造和各部位名称。

于笙尽力忽视自己奔向一百八十迈的心跳,强迫自己去听宁宁讲的话。

宁宁说完后,她指着吉他重复了各个部位的名称,顾菀宁满意地笑笑:“没错,聪明。”

于笙暗喜,继续认真听课。

“左手指尖用力将琴弦摁在指板上……不够用力,再用力一点……对,尽量靠近品柱,但不要按在品柱上……”顾菀宁教了一通,理论结合实践,考察她学习程度,“我给你出题,你来按。五弦3品。”

于笙动作顿了顿,指尖准确按在五弦3品上。

“聪明。”

左手按弦很快就教会了,顾菀宁顺便教了她右手拨弦和爬格子,让她这几天有空练习。

今日课程结束,于笙抱着吉他,乖巧地说:“谢谢顾老师的耐心教导。”

顾菀宁被这称呼逗笑:“别这样叫,我会的也不多,只能带你入门,后面还要靠你自己。”

“不不,一日为师,终生为……”于笙本来是想表达对宁宁的感谢,话说出口却觉得有点奇怪。

她才不想对宁宁喊爸爸!

顾菀宁忽然想起,她曾和北漂后第一个化妆师师父开过类似的玩笑,于是接过她的话说:“一日为师,终身售后?”

“……”于笙抱紧吉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老师岂不是亏大了。”

顾菀宁回忆起往事,先是笑了笑,而后笑意减淡,轻叹一声道:“好了,回去练习吧,不过别练太狠了,手指肿起来很疼。”

于笙点点头,抱着吉他进屋了。

仰面倒在沙发上,顾菀宁闭上眼睛,师父说过的话仿佛就响在耳边。

“菀宁,我对你很失望。”

“法官听你解释了吗?”

“判决书都下来了,你还想狡辩什么?算了,你以后别说我教过你,你今后好好谋发展吧。”

……

她睁开眼睛,喊道:“花生。”

花生扭着小屁股跑过来,她坐直身子,揉揉它的毛,再捏捏肉脸,心情顿时缓和许多。

有些事,真是她心尖上拔不掉的刺啊。

晚上吃过饭,顾菀宁带花生到公园遛弯,于笙则一直抱着吉他练习。

每每触碰到琴弦,她都能想到宁宁的手指是如何在上面灵巧地拨弄按压。这让她浑身上下充满动力,决心在离开这里之前学会一首完整且好听的歌,弹给宁宁听。

爬格子练了一个小时,她的左手已经红肿起来,食指指尖甚至磨出一个小水泡。

她吹吹自己的爪子,终于把吉他收了起来。

宁宁遛狗回来后,似乎开始忙工作上的事情了,于笙出去摸了摸花生,回来洗漱上床,窝在被子里看书。

手机响了两声,她拿起来看消息,是橘子找她打游戏。

于笙手疼,不想打游戏。她当然不敢告诉橘子她练吉他的事,太容易穿帮了,想了想,便说自己今天晚上去跑步了,现在特别困,明天早上再和她玩。

橘子简直不敢相信,万年死宅居然会出门跑步?!

于笙冷哼一声,说出来吓死你,她这个万年死宅还会遛狗呢!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于笙十年来第一次睡过头了。上一次睡到这个时候还是十岁那年生病,她烧得稀里糊涂,吃药后一直睡到隔日下午才醒过来。

她猜想这可能是诱导剂的作用,便把这个发现发给章教授的助手。

往常7点必醒的于笙今天足足睡到8点半,顾菀宁今天有工作,8点起床去做饭,却发现于笙昨天剩下的那碗小米粥还在冰箱里放着。

奇怪啊,于笙好像每天都是7点左右起床,今天是怎么了?

她麻利地吃饭化妆,出门前看见于笙从屋里出来,便问了一句:“今天起晚了?”

于笙没想到她会发现,微怔后又开始扯谎:“我昨晚……熬夜了。”

知道她没事,顾菀宁放下心:“我今晚六七点回来,回家前顺便去趟超市,你想吃什么微信告诉我。”

于笙乖乖点头,心里暗暗唾骂自己真是个撒谎精。

只是话说回来,其实每一个类人都是撒谎精。除非是偏远地区的类人,几乎所有在国|家|机|关登记过的类人都要在7周岁进入类人基础班接受教育,其中有一门很重要的课程叫做“向人类隐瞒类人身份”,基本等于撒谎。

类人历史课上讲过几千年来类人的发展,在人类知道有类人存在的时期,曾多次发生人类歧视这些老年后如同妖物的类人,甚至驱逐、打杀他们。以至于某些想法激进的年轻类人决定推翻人类的统治,先后爆发了大大小小无数次两败俱伤的战争。

近几百年来,世界对类人的了解更加深入,封建愚昧的思想不再,双方终于开始和平共处。大家越发享受和平的生活,时间长了彻底向和平妥协,合作抹去曾经的战争历史。所谓类人也渐渐成了文人墨客笔下的妖魅,化作取悦人的故事,使得越来越少的人知道世上还有类人的存在。即使有人遇到返祖特征明显的类人,也只当是奇闻异事,或者用他们编出些动植物化为妖精的故事,口口相传,将其打造成民间传说。

一百年前,人类和类人高层达成进一步合作:类人隐藏身份,先在基础班接受五年类人知识教育,再进入人类社会学习生活;人类则答应每年派十名签了永久保密协议的高级研究员前往全国各地的类人研究所,为他们研制压制类人特征的药物。

全国有多少家类人研究所,于笙不知道。她只听说如今所有研究所里,章教授的实验进度是遥遥领先于其他研究所的。

也许有生之年,她真的能看到类人不再受类人特征之苦。

上午,章教授的助手给她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并叮嘱她从今天开始定时测量体温。于笙打着电话测了一次,体温偏高,,有点低烧,不过她身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通话的最后,助手告诉她,诱导剂的作用效果将在注射后第三天达到最佳。届时她的身体会在短期内合成大量特殊类人蛋白,需要她来研究所抽血,以供实验室使用研究。

于笙想到抽血,顿时把脸皱成一团。

最重要的是,这次抽血不能和宁宁诉苦了,所有的苦都要她自己吃。

不能用矫情和撒娇来减轻痛苦,太残忍了。

到了下午,她的体温已经上升到38c,开始表现出明显的发烧症状。左手练吉他练得发疼,她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练习右手的拨弦,越练越头晕。

手上开始发软,她停下练习,到客厅接了一大杯热水,回来捧着慢慢喝。

打电话给助手,对方说她现在是正常反应,实在难受睡一觉就好。于笙喝完水躺下,体温越来越高,烧得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打架。

手机好像在响,她却没什么力气接电话了。当手机响到第三次,她咬咬牙,挣扎着抬起胳膊,摸到手机放在枕头上。

“喂……”她声音发哑,一开口把自己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声音。

“笙笙啊,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变成这个样子了?”

糟糕,是妈妈。

于笙睁不开眼睛,刚才根本没看来电人是谁,早知道就不接了。

她烧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上阵阵发冷,于笙裹紧被子,努力装出正常的声音说:“我在睡觉啦……”

“你这孩子,现在睡觉晚上还能睡着吗?快点起来动一动,别忘了吃晚饭啊。”

于笙忽然有点想哭,生病带来的矫情让她特别想窝在妈妈怀里撒娇诉苦,可是她不能。

她无力地抓了抓被子,说:“我知道啦,保证好好吃晚饭。妈,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你说你这孩子,我和你爸又不是养不起你,怎么到了20岁就非要出去住呢?你在家唱歌也好,直播也好,我和你爸什么时候说过你,不都是顺着你来么。”于妈妈说得自己难过起来,声音都带上几分哽咽,“你倒好,过完20岁生日就把我们两个扔在家里不管了,这一晃出去住了半年,只回家过两次,我们能不想你吗?”

于笙吸吸鼻子,有气无力地说:“我9月回去住几天,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这次租的房子怎么只租了两个月,是不是房子有问题?”

于笙身上难受得厉害,说话时嗓子很痛,咽口水润了润喉咙,她说:“没问题,人家就是租的时间短。妈~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好困。”

于妈妈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睡了。

于笙勉强睁眼挂断电话,往被子里缩了缩,感觉自己正在经历冰火两重天。

又是发烧又是身上发冷,冷得她还想再盖几床被子。

她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可惜睡得并不安稳。睡睡醒醒几个来回,她身上总算恢复了些力气,起来去接热水来喝。

喝过水,于笙量了下体温,,怪不得她已经烧得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刚才的体温恐怕比现在更高。

将体温发给实验室助手,对方告诉她千万不要吃药,可以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四个字挺好笑的,但于笙笑不出来。她在饮水机前灌下两杯热水,又接了一杯往卧室走去,结果路上双腿忽然发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见杯子里的水洒出了大半。

于笙吃力地取来抹布,胃里突然一阵翻腾,她忙把抹布扔在地板上,踉跄着走到卧室的卫生间,在马桶前吐了起来。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把刚刚喝下的水吐了个干净,于笙又干呕几声,洗洗脸走出来,脚步虚浮。

她缓了一会儿,准备出门继续擦地,外面忽然传来开门声,惊得她连忙从衣柜里翻出口罩戴上。

顾菀宁离远看见客厅的地板上有一大滩水,水上盖着块抹布,正想着于笙在做什么,便见她从次卧走出来道:“我、我这就来……”

她话还没说完,反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忙磕磕绊绊地跑回卫生间,反锁上门。

胃里的食物已经吐干净了,紧接着是胃酸涌上来,还有胆汁。嘴里又酸又苦,压下这股恶心的感觉,她喘着粗气洗脸漱口,然后戴回口罩走了出来。

宁宁果然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立刻问道:“你生病了?吃药了吗?”

“吃过了……”

于笙抬起头,顾菀宁看到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已经变了样子——眼角泛着泪光,眼白发红、带着些许红血丝,看着十分可怜。

顾菀宁想到花生前几天生病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皱眉:“肠胃感冒?”

于笙没得过肠胃感冒,只能跟着点头:“嗯……嗯,应该是。”

“发烧了?多少度?”

“三十……三十七,低烧,没事。”于笙心里暖洋洋的,但她不敢留宁宁太久,抬手捂住口罩,说,“你去忙吧,我真的没事。”

顾菀宁还是不放心:“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于笙胃里不舒服,但是她没有进食的欲|望:“不了,我再睡一会儿。”

顾菀宁轻叹一声,手抬起又落下,最后道:“好,外面我来收拾,你好好休息。”

“嗯,谢谢。”

目送她出去,于笙脱力地倒在床上,半天不想动。

几分钟后,顾菀宁擦好地,发现于笙落在外面的杯子,便给她接好热水送进屋去。

宁宁走后,于笙喝了两口水,钻进被窝想——能被宁宁这样照顾,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她这样想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窗外传来鸟类的清脆鸣叫,于笙睁开眼睛,抬手摸摸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的脸,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掀起衣服摸摸肚皮,上面的小绒毛也还在。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几句,模仿学来的声音都还在。

哎,她在想什么啊,这又不是整容,怎么可能这么快。

于笙测了体温,给助手发去消息,简单洗漱后出去觅食。烧了一天一夜,还吐了两次,现在她的身体严重缺少能量。

她向厨房走去,路上和正忙着磨牙的花生打了声招呼。

听到动静,花生放下骨头状的绳结玩具,对她露出一个标准的萨摩耶天使微笑。

看到这一幕,于笙的小心脏顿时被暖化,昨天副作用带来的委屈通通消散不见。

萨摩耶真的是微笑天使,笑起来太温暖了!

进了厨房,她一眼看见冰箱上贴着张便利贴,走近去看,她先是一怔,而后在口罩下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宁宁给她煮了小米粥,还给她蒸好了胡萝卜和土豆!

这比萨摩耶的微笑更温暖、更治愈!治愈一百倍!

于笙的小心脏超出负荷,她轻轻撕下便利贴,双手交叠,把它放在胸口的位置。

宁宁真好!

将额头轻轻贴在冰箱门上,她想象着昨天宁宁为她准备小米粥的画面,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咳。”

沉迷在自己世界中的于笙冷不丁听见一声轻咳,吓得她立刻站直,双手捏着便利贴背到身后去。

顾菀宁不知道她刚才在干什么,但是她盯着于笙看了足有五分钟,这小姑娘就这么用额头抵着冰箱门,再抵下去她怕于笙饿死在做好的小米粥前。

见她终于回过神,顾菀宁向前几步,问道:“好点了吗?”

“嗯!”于笙举起小胳膊,比了个“强壮”的动作,软绵绵地道,“满血复活啦!”

“年轻人果然恢复得快,”顾菀宁想起自己上次被胃肠感冒折腾了三四天,羡慕地轻叹一声,“快吃早饭吧。”

于笙偷偷把便利贴塞进裤子口袋里,侧身拉开冰箱门,端出宁宁为她准备的饭,放到蒸锅里加热。

准备开火时,她转过头问:“你吃什么?我顺便做了吧。”

顾菀宁犹豫了几秒,从冰箱冷冻室里拿出四个小烧卖:“麻烦了。”

“只吃这个?”

顾菀宁勾起唇角:“中午我闺蜜要请客,早上少吃点。”

于笙抿起嘴,也跟着笑。

这才是她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个宁宁。

解决完早饭,顾菀宁迅速化妆出门。今天工作室的工作不多,iris自己能解决,而她要和章蜜同去活动策划公司,为下个月的店庆做准备。

章蜜开车到楼下接她,两人去策划公司的路上,章蜜一脸痛苦地和她说,自己昨天又梦到那个淡定帝了。

顾菀宁失笑:“你这是对人家念念不忘啊。”

“我呸,明明是她对我阴魂不散!你都不知道,梦里我在一艘游轮上,跟一群嫩模、小鲜肉开派对,那叫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章蜜哀叹一声,“后来有人说光这么玩没意思,搞了俩追光灯一顿乱晃,灯落在哪两位身上,哪两个人就要接吻。然后你也能猜到了吧,一台灯落我身上了,另一台落那姐们身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哆嗦,顾菀宁快要笑死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你这个梦算得上是春|梦了。”

章蜜“呸”了一声:“我当时就吓醒了好么,这是货真价实的噩梦!”

顾菀宁憋着笑给她出主意:“你今天睡前多看看娱乐圈小鲜肉的照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应该就不会梦见她了吧。”

章蜜生无可恋地应道:“行吧,只能这样了。”

道路两边的树不断向后掠过,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总算到了策划公司。

前台带她们来到会客室,经理很快赶到,坐下和她们商讨下个月的店庆活动。

按照章蜜和顾菀宁的想法,店庆活动要在购物广场人流最大的地方举行。现场抽奖和艺人商演肯定是要有的,还有一项活动是现场挑几个素人化妆做造型,搞观众们最喜欢的前后大变脸,征得素人同意后,他们会把现场照片发到微博上宣传。

经理将她的种种想法写下来,再提出一些补充,活动流程便有了初版框架。

签好合同已经是中午,章蜜爽快地请顾菀宁去吃饭,然后拉着她去商场血拼。顾菀宁给于笙发去消息,知道她没有再发烧,便放心和章蜜逛街了。

顾菀宁最近没有买衣服的打算,而章蜜提着五个购物袋,意犹未尽,还想再买条牛仔裤。顾菀宁算算时间,及时制止她:“别买了,我们九月去香港扫货,到时候让你买个痛快。时间差不多了,先回工作室处理下今天的事情吧。”

章蜜遗憾地望了眼她的梦中情裤,向它吻别:“再见了,我的牛仔裤。”

顾菀宁:“……”

她保证,不出一天,章蜜就能忘掉这条裤子。

工作室今天接了一个婚礼跟妆的单子,客户预订在下周试妆。顾菀宁看了看顾客留下的照片,咂咂嘴,说:“最近的客人都很养眼啊。”

章蜜凑过来看了看:“这对gay颜值太高了吧,咱们可有眼福了。”

顾菀宁摸摸下巴,暂时抛弃颜值回归现实:“最重要的是给新郎化妆工作轻松,他们的妆容和造型都比较简单。”

“不一定哦宁宁姐,”化妆助理萌萌举起手说,“他们要办传统婚礼,两个人都想戴假头套扮翩翩公子哥,据说婚服已经在做了。”

“……”想到步骤繁杂的古装梳化,顾菀宁默默收回她刚才说的话。

晚饭和工作室的小伙伴们在快餐店解决,回到家,顾菀宁没等进屋便听见屋里传来于笙练习爬格子的吉他声,不禁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华,微微一笑。

其实于笙练得比她当初刻苦多了。

顾菀宁没打扰她,带着花生出去遛弯,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无聊去戳小鱼。

宁发财:鱼啊,你会不会乐器?

鱼暴富:不会……

宁发财:我还以为唱歌好听的人都会乐器呢。

鱼暴富:哎,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不需要乐器升华自己的歌手。

宁发财:……

鱼暴富:哈哈,我正经一点~气息和发声技巧什么的都是我自学的,还上过一些网络上的直播课程。最近在看乐理书学习,乐器的话以后再学吧,毕竟我这种自由职业者时间相当自由。

宁发财:羡慕,那你想不想学吉他?吉他还是很好学的。

于笙想了想,决定把自己和吉他的关系彻底摘干净,把话题引向另一种乐器。

鱼暴富:我听说学声乐跟着钢琴练效果更好,以后可能会学钢琴吧,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大岁数还能不能练好钢琴了。

宁发财: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吧。

她们两人一聊起来就停不下来,一直聊到顾菀宁回家,于笙为了出去和她当面说话,才撒谎说自己去看乐理书了。

进屋后,顾菀宁带花生洗净四只脏兮兮的小脚脚,没等给它擦水,花生已经颠颠跑了出去,在地板上印出两排萌萌的爪印水渍。

她看着好玩,便喊于笙一起来看。

于笙推门出来,一抬头,宁宁正在她的卧室里对她招手。

她还没进过宁宁的房间,心跳快了几分,踮起脚,绕过爪印走了进去。

淡淡的香气缭绕在屋内,似乎是宁宁身上常有的味道。她平时很少能接近宁宁,便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好好享受来自宁宁的味道。

“……”

呃……

这一刻,于笙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

她忙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看向宁宁指着的地板。

“你看,可爱吧。”顾菀宁蹲下|身子,对着地板上的爪印拍了两张照片,“对了,你有没有揉过它的肉垫?长大以后不如小时候好玩,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于笙摇摇头:“肉垫是什么手感的?”

顾菀宁认真想了下,说:“像会发热的皮革。”

于笙:“……”

原谅她真的没想出来皮革发热是什么手感。

顾菀宁笑笑,起身走出去。于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捉住正在啃抱枕的花生,将它“就地正法”摁在沙发上,亮出了脚下的肉垫。

于笙走过去捏捏它的爪子,热乎乎的肉垫果然很有趣。

一时间,顾菀宁低头给花生挠肚皮,于笙热衷于揉爪子上的肉垫,花生享受肚皮和爪子的双重按摩,舒服得咧嘴吐舌头,像是在笑。

于笙垂眸,努力憋着快要压制不住的笑意。

这是她梦里和宁宁老夫老妻后的相处模式。

没想到……

她目光温柔,指腹轻轻扫过花生爪子上的白毛。

没想到,真的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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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让花生教教大家,如何在狗粮中保持自己的本心,享受生活【雾

开个玩笑,抱住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么么啾~

感谢小p、白焱、奶兔宝、麋途半生。、無忄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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