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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理踢出的一脚被隋遇轻轻一闪,然后箍住她的腰,“要让他进来看咱们这样吗?”

甄理刚才就顾着发泄去了,此刻衣衫不整,当然不能被郝若看见。

隋遇趁机吻住甄理的唇,狠狠地吮着、啄着,甄理抬起的腿被他架住,正好借机挤入她的腿间。

“理理。”郝若敲门的声音越敲越急,大有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甄理扯着隋遇的头发,总算让他放过了她的唇。

只是又苦了她的耳垂、锁骨……

甄理也顾不得隋遇的放肆了,整理了一下气息道:“郝若,我在换衣服,等下就出来。”

可不就是在换衣服吗?隋遇已经解开了她背后的搭扣。

听到郝若离开的脚步声之后,甄理才松了口气,开始对付胸前的色0狼。

隋遇倒是不恋栈,叼了一口之后,就松开了嘴,“你换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甄理有些腿软地靠坐在床头,烦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都什么事儿啊?

隋遇真特么邪性了。

甄理换了衣服出去,就见隋遇和郝若跟门神似的在她门边各站一边。

甄理瞪了隋遇一眼,转头对郝若道:“走吧,郝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工作。”

甄理一边说一边留意隋遇,他要是再敢出来破坏,可就别怪她也不要脸了。

哪知隋遇却突然变得大方了,就任由她们离开。

等甄理和郝若转了一圈回来后,看到隋遇在水池边洗衣服的时候,才明白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一个男人帮一个女人洗内衣裤,这行为本身就已经能解读出彼此的关系了。

很好,当初用郝若断了隋遇的念想,现在用隋遇断了郝若的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郝若走得很急,像是被隋遇给气走的,又像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匆来去,在工作站也不过才待了两天就走了。

郝若一走,甄理就给sion打了卫星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sion,而是他姐姐,说是sion去了戒毒中心。

模特这个行业,压力其实很大,尤其是对身材的管理,所以很多模特都会用毒品来控制体重,这已经算是他们圈中公开的秘密了。

可一旦被圈外人所知,则对自身形象会有很大影响。

甄理不知道sion究竟是私下自愿去的,还是迫于压力去的。但既然隋遇会那么提,显然他在里面是动了手脚的。

“你究竟对sion做了什么?”甄理质问隋遇道。

“小惩大诫而已。”隋遇挑眉,“你当着我的面让他吻你,我不动你,难道还不能动他解解气?”

好,你邪性,你厉害!甄理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走了。

晚上甄理冲凉之后回到寝室就见隋遇不请自来地靠躺在她床上翻着她的手机。

甄理上去抢过自己的手机道:“你干什么?你这是侵犯隐私懂不懂?”

“你和郝若在德国玩了不少地方吧?”隋遇双手抱头放在脑后,惬意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你别动郝若!”甄理道。

隋遇没说话。

甄理浏览了一下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基本上和郝若在德国那一段的照片都被删除了。

她气得额头青筋都要鼓起来了,深吸一口气道:“你凭什么动我手机里的照片?”

“我怕我看得碍眼,忍不住对郝若动手。他刚创业不久,我对他一直有留意,这次捐资这么大一笔,动了他的根本。”隋遇乜斜甄理一眼,“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

“好,你能耐!”甄理气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谁让隋遇捏着她软肋呢,“你现在可以滚了!”甄理对隋遇可没有任何风度可言了。

“现在不方便回去。”隋遇道。

信他才有鬼了,明显是想赖在这儿,甄理可不会给隋遇机会。

她上去用力地拉起隋遇,“快走,不要我就要叫非礼了。”

隋遇大笑出声,“好吧,虽然其实我挺想听你叫的。”

甄理将隋遇推出房门,却被他反手拽住往他寝室拖去。

“你……”甄理还没发飙就被隋遇捂住了嘴巴,“没骗你,是真不方便回去,不信我带你过去。”

隋遇的房间同甄理隔了好几间,但距离也不算远,他拉了甄理进去,不过片刻甄理就听清楚了隔壁的动静。

墙壁被kevin和zoe撞得“咚咚”响。

以木板做墙,一点儿也不隔音,那一声声的低喘和压抑的尖叫听起来比看着还叫人血脉喷张,因为人的想象力会无限放大那种画面感。

甄理听了半分钟就急急地退了出去,隋遇看着她无辜地耸了耸肩,也跟着出去关上了门。

两个人刚转过身迎面就看见aggie走了过来。她也是刚冲过凉,身上穿着小吊带裙,露出又长又直的腿,拖着人字拖,既清新又美艳。

比穿着宽松t恤和休闲长裤的甄理可是有视觉冲击多了。

隋遇揽上甄理的腰,亲昵地搂着她朝aggie笑道:“这么晚还不睡啊?”

aggie愣了片刻道:“我找nina问点儿事。”

吊脚楼是环形的,nina的房间是在另一侧。虽然aggie这借口有点儿蹩脚,但也还算说得过去。

隋遇点了点头,半推半搂地逼着甄理往前迈,然后低头在她耳边道:“我这是投桃报李。”

甄理翻了个白眼,也听明白了隋遇的意思,郝若走了,他也不打算再用aggie来试探甄理了。

回到房间,甄理没好气地坐在椅子上道:“你打算在这里赖多久啊?”

隋遇抬手看了看时间,“快了,至多还有十分钟就能完事。”

“你怎么知道?”甄理多嘴地问了一句。

隋遇道:“每次都差不多。”

甄理一听就明白了,kevin和zoe正是热恋期,估计隋遇没少听这种壁脚,也不知道他得多无奈才会帮别人计时。

甄理踢了踢隋遇搁在床边的脚,“你以前能忍,现在怎么就不方便了?”

“那不是看了你吗?”隋遇扫了扫甄理胸部,“你瘦了,那儿也瘦了,腿还是那么漂亮……”

甄理拿了枕头就去捂隋遇的脸。

隋遇也没挣扎,就由着甄理捂着他,只是双手搂着甄理的腰就要把她抱上床。

甄理可不想被人听壁脚,只能松开手把自己撑起来,“你不想断子绝孙就放开我。”

隋遇松开甄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得很爽快,留着甄理在背后纳闷儿。

其实甄理不想那么自恋的,可是以前隋遇是个什么性儿,她是知道的。

每次见面,除了做还是做,现在虽然脾气邪性了,但手脚却再没乱动过。

照理说,他现在看到她,难道不是应该动不动就扑倒么?

这岂非很叫人怀疑?男女之间如果连性0吸引力都没有,其他的也就没有谈的必要。

那天他把她都脱成那样了,最后不也只是轻轻揩了揩油就揭过了?

甄理叹息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她去关心隋遇的x能力做什么?

甄理有些烦躁地又薅了薅头发,只盼着总部派的人赶紧来。

郝若这一来一去,没有气到隋遇,却将甄理给推到了更尴尬的位置。

隋遇自然而然地上位,将他和她当成了一对。

甄理是有理也说不清,只能安慰自己,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好,隋遇想靠舆论成就事实,那真是做梦。

当然好处也不是没有的,至少隋遇又开始下厨了,做的都是家常中国菜。

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但甄理的胃可总算又有地方安放了。

可是甄理不是那种吃人嘴软的人,尤其是吃隋遇的,她一边吃还一边告诉自己这是敌人的糖衣炮弹,绝不能被演变。

最后的时间甄理也没跟隋遇闹,他不是喜欢营造暧昧气氛吗?不是喜欢洗衣服吗?她都由着他。

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自己翻身的时候。

至少甄理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总部那边派人的事情总算落实了,甄理听到nina转告时,差点儿没兴奋地跳起来。

可算是要脱离魔爪了。

本来nina是要给甄理开欢送会的,结果吓得甄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受之有愧,在工作站最忙碌的时候居然要撂挑子,实在汗颜,所以坚决不同意给她开欢送派对,更是央求nina不要走露风声。

“你和gene出问题了?”nina有些不解中国女性的复杂。

甄理不能欺骗nina,坦白了gene是她前男友的事情。

“我就知道……”nina低呼,“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来做志愿者,我纳闷儿了好久好久。”

甄理道:“可是我跟他不可能,所以这次我只能悄悄地走,但愿他能死心。”

nina尊重了甄理的决定,所以甄理走得轻轻松松,她走的那天隋遇和其他志愿者一起进雨林去了。

甄理是先到的莫尔比斯港,然后转机飞往德国。第一程还算顺利,只是到了第二程就莫名其妙被升舱。

当时甄理心里就有所预感,长途飞行遇到升舱,这运气未免太好。

可出于侥幸心理,甄理还是没有改签飞机,主要是莫尔比斯港的治安真是个问题,并不适合停留。

甄理走进头等舱的时候,她隔壁的隋遇已经坐好了,正跟美艳空乘聊得热火朝天。

这人平时一副薄情寡欲样,但撩起人来可从没失过手。

甄理在座位上坐下,直接升起挡板拿眼罩罩住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可是隋遇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挡板被敲得“咚咚”响,甄理捂着耳朵只当听不见,可是整个舱的人都已经看了过来,隋遇却依旧厚着脸皮在敲。

甄理忍无可忍地坐起身,降下挡板,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的教养呢?”

“被你吃了。”隋遇道。

行,要脸的都是强不过不要脸的。

“你想做什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了是吧?”甄理说话极其不客气。

“狗皮膏药是什么?”隋遇的中文其实很不错的,但是对某些特定名词就欠了解。

甄理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气得鼻子直喷气。不过旋即想到,世界这么大,她总能甩开隋遇的,现在她已经暂停了蓝色星球的工作,了不起再把马普所的工作也辞掉,她就不信隋遇能追她一辈子。

甄理自我安慰好自己后,冷哼了两声警告隋遇,“我要睡觉了,别来烦我。”

“为什么离开也不说一声?”隋遇问。

“你说为什么呢?”甄理反问。

隋遇凉凉地看着甄理,过了片刻也低声咬牙切齿地道:“你一直就是这么狠心,从没变过。”

“我这么狠心那也是被你逼的。”甄理咬牙切齿地回道。

她无疑去提过去的事情,可隋遇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也不是吃素的,凭什么光说她狠心啊?她狠心得过他吗?女朋友肺炎住院了都不知道,活该他被人绿。

女人就是这么不讲理的,明明是甄理自己不说又处处掩饰,可最后还是都要怪在隋遇头上。

不过只要想起隋遇被绿了,她又总能平静下心情,真是痛快无比。

甄理干脆坐起来再补了一刀,“你被绿也是活该的。”

“解气了?”隋遇似笑非笑地低声道。

究竟是什么男人啊,被人这样戳着鼻子骂绿毛龟居然还能笑出来,可怕!

“别再敲了,不然我泼你水。”甄理升起中间的挡板,重新拉下眼罩。

这趟长途飞行,异常的好眠,甄理当然不肯承认是隋遇的功劳,可即使不说话,身边有个熟悉的人,似乎旅途就不那么孤单了。

下飞机时,甄理是不用等行李的,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她背后的那个背包里,她在工作站常年也不过那三、四套衣服。

至于上次在国内穿的那几套是回国时临时买的,好看又不贵。她以前本就替某宝拍过卖家秀,一、两百的衣服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大牌感来。

即使是七年以后,甄理依旧是宝刀未老,气质越发出众,衣服越发便宜。

因为不用等行李,甄理迈着一双大长腿轻快地走在人前,掩耳盗铃地不去看隋遇走到哪儿了。

不过想着隋遇要等行李,她也就放心了。

只是才出大厅,刚上的士,就被隋遇往里一推,但见他强行挤进了后排。

甄理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就认命了,任由隋遇跟着她。

甄理虽然长期在天堂雨林站服务,但因为工作关系,在耶拿也同人合租了公寓,以方便她回德国时有个落脚点。

公寓是两室一厅的,隋遇跟着甄理走进去后,见她站在客厅里就不动了,不由出声问道:“你的房间是哪个?”

“我没房间。”甄理将行囊放到脚边,“因为不是经常住,所以只是在客厅放了张折叠床,这样租金会便宜很多。”

这也是甄理任由隋遇跟着她过来的原因,她就不信等两个室友回来,隋遇真能厚脸皮地跟她一起睡客厅。

果然隋遇闻言就皱起了眉头。

甄理心里乐开花地看着隋遇,欣赏着他不悦而失算的表情。

然后甄理开始转身从行囊里将衣服取出来放入客厅折叠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里,那是仅有不多的地盘之一。

手肘被人从后门托住,甄理回过头看向隋遇。

“为什么这么苛待自己?你在惩罚自己什么?”隋遇问。

甄理愣了愣,转过头背对着隋遇,调整了一下气息才道:“我只是为了节省租金而已。”

隋遇没相信甄理的话。

甄理是被隋遇抗下楼的,他们直接打的去了酒店,入住顶层套房。

甄理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在门口深呼吸了三口,然后才从容地走出去面对隋遇。

而隋遇就站在洗手间门外,甄理一开门就看到了他,吓得往后面退了小半步。

“理理,我们谈谈。”隋遇严肃而认真地道。

甄理也是准备谈的,她是真不想这样纠缠下去。

“你在为什么惩罚自己?”隋遇还是这个问题。

七年前的甄理什么样子?衣服虽然不贵,但衣橱总是满满的。

鞋子虽然不多,但双双都是大牌。

厨房就是不用,橱柜和五金也要用上好的牌子。

自己买公寓,就是为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安栖的小窝,要住的舒服。

离开之后,公寓的东西能堆满整整一个集装箱。

这样的人现在不管去哪儿都只是一个随身背包。

衣服换来换去就那么三、两件。

内衣洗得发白、发旧,bra的肩带早就失去了弹性。

那种睡在人客厅的事情居然也能淡然处之。

好像她就是浮萍一般,随时都做好了漂流的准备。

“你究竟在为什么惩罚自己,理理?”隋遇再次追问,而且显得有丝气急败坏。

甄理莫名地翘了翘唇角,为自己居然可以将隋遇真气到了而高兴。

其实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她那些尖酸之语,并没被隋遇放在心上,他只是逗着她发气而已,他也假作被她气坏,可转头就又能一脸平静地凑上来,继续逗她生气。

一个人的气憋太久了,总难免伤人和自伤,他有条不紊地让她出着气,不就是想等她气消了么?

可是甄理觉得隋遇应该是失算了,她的气性儿大得连她自己都害怕。

甄理走到房内的吧台处,随便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尽,然后才转身看向隋遇。

她脸上涌起酒意,绯红一片,眼睛却清亮沁人,仿佛浑身的热度都给了被酒精灼烧的胃,眼里就只剩冰凉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惩罚自己。”甄理没有再回避隋遇的视线,“隋遇,遇上你之后我的人生就糟糕透了。从来不生病的我,和你交往后病了两场,失去了格格,失去了郝若,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因为你而转身了。我惩罚我,是为了惩罚自己的愚蠢和盲目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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