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呈现美好是对恋人的别样表达,但在热浪熏头时,袁柳觉得刚才那次折返换装浪费了时间。俞任没说她几点到的,也没更多的评价袁柳的用心衣着,她说,“洗澡。”
女孩说没带睡衣。俞任说自己带了,可能小一号,“但勉强能穿。”
勉强穿着小睡衣的袁柳走出淋浴房时,俞任正坐在床头呆呆看手机,抬头瞥见这红润的小脸,她伸出双手。袁柳坐下,任俞任抚摸自己的脸。这会儿俞任应该不是湿柴火,她是沼泽里的多脉莎草,她的口舌向来不说肉麻情话,她的手从来不会造次在袁柳的身体版图,但现在却湿润地造访袁柳的眼角眉头唇畔舌尖。
袁柳觉得她的认知错了:湿地未必不起火,燥热未必无水源。俞任的吻又湿又燥,刮撩得袁柳头脑发飘。俞任很久后才离开女孩,“我是昨天晚上到的。”
她准备一个人度过今夜,陪着她的是数条祝福信息,还有一杯反复冲泡的绿茶,另外有袁柳的语音,“俞任,先祝你新年快乐。我马上十八岁了!哈哈哈哈哈。”
那么热闹的语音,落在何等安静的房间。怪不得,袁柳觉得俞任的亲吻里有不知足的陌生的占有欲,“想给我一个惊喜?”
“嗯。不过,现在这个惊喜依然有效吧?”俞任问。
“我还是觉得遗憾,除非……”袁柳得寸进尺的本领继续发展,“还有没有更大的惊喜?”她盯着俞任的眼睛,恋人清亮的眼珠氲上抹羞涩,但年上的威严立即回归,她推了眼镜,“我考虑考虑。”
袁柳这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拥有她。”
她替俞任摘下眼镜,在这片叫“俞任”的沼泽地上慢慢跋涉。因为忐忑,所以亲吻得似乎均匀而柔和。因为心跳过快,她又不断地深入戳绕进俞任的口腔。她觉得自己是柄烤热的刀,俞任是熊熊燃烧的火炉。俞任没空考虑,因为袁柳将她压在了枕头上。
她被总监格劳瑞啊精心设计的发型,她为了今晚见到袁柳而偷描的眉尾,她不太使用的腮红和淡蓝眼影,还有她那朱砂橘色的唇,都化作了燃料。袁柳尝了又尝,看了又看,最后又忍不住开启下一轮浏览。
俞任心口像安放了快坚硬的乳酪,正被高温蒸软,她长长地叹息一声,手捧住了袁柳的头,两人忽然同时停下衣料的摩擦,被这动情的瞬间惊讶住。
袁柳起身很快,俞任犹豫了下没去拉她,任女孩坐起解开不合身的睡衣。最后,一条光滑的又红得像鲜虾仁的恋人进了被窝。袁柳看自己起伏的胸膛,意志在那一刻更加坚定,“我好了。”她说。
俞任这时才想到,袁柳不是久经沙场的人,她用那点儿可怜的非实操技能壮着胆子,她交付自己,就决定任由恋人锐利或轻柔的攫取。她以为的交流,还像平常的恋爱那样,主动过了头后,就迎来被动的适应。
也脱下自己的衣服,俞任和袁柳并肩躺下,被子里的两只手互相鼓励般地紧握。随后,俞任侧身,一只手化作滑溜柔软的丝绸从女孩的肩部开始飘拂。
袁柳不是沙漠也并非平原丘陵。她是夜雪初霁后的一株柳,还没长出日后年岁能赋予她的烟媚色,也没抽出茁壮的枝条。她细弱柔和,被俞任拨开雪珠后像不胜春风,女孩缩起身体,一丝紧张轻轻溢出了鼻息。
可能不适合这样,俞任的动作停下,啄了下袁柳的鼻尖,“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
“嗯……都可以。”袁柳心里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交给她,信任她,跟随她,学习她……
俞任笑了声,重新躺回枕头上,“小柳?”
袁柳“嗯”了声,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让俞任停下,“我……我可以的。”袁柳说。
不是你可不可以,俞任今晚的眼睛好深,窜出了袁柳没见过的渴望,她拉着袁柳的手放在胸口,“你听?”
袁柳听到了和俞任的表情不相符合的汹涌。她张嘴,感觉自己的手在俞任的带领下浮动,指尖触到的新鲜的凝脂感。古人真的蛮讨厌,词句被他们说尽了。
袁柳又被俞任看得闭眼,便只用触觉和嗅觉继续跟着俞任,也许那儿是平原腹地,也许某处该留下自己的浓墨重彩,袁柳不禁俯身,她听到了俞任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响应。
手指的触觉还在蔓延,她像翻行春山间,山阴面的平坦,山谷间的和缓,山脊的绵延……一直到深林中,袁柳愣了下,而俞任咬着唇睁开眼,她在年上的教导责任和恋人的默契期待中徘徊。
袁柳眼睛忽然亮了,她纵深密林,寻找岩石峭壁上的那株独放的奇花。她的呼吸拖得长,在充沛的水汽中很快觅到目标。
俞任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结局难料的冒险,漫溢得越来越多的麻痒被她没说出口的爱意冲刷清洗,心理的满足远远超过感官的冲击。俞任心口的乳酪已经融化为泥水,她抱住袁柳的头,难以自禁地喊了声,“小柳。”
女孩听到,很快从密林回身游到俞任面前,侧拥着俞任担心地看着恋人,“是不是弄疼了你?”
俞任摇头,她看着袁柳动容的眼色又吻上,同时再次带着袁柳踏足腹地。
袁柳的呼吸顿时凝聚成热流,俞任感觉到升腾自两人间的雨水雪雹。她说不疼,袁柳的探索就更加密密麻麻。原来女孩懂得在契约上讨价还价,更懂在探索之旅中锲而不舍。俞任被她凿出了一汪汪清水,又被她扯拉成一片片浮云,还被她激荡成一声声低鸣。
当俞任察觉到久久缺席于五号电池功能的空白感和酸胀感,她抱着袁柳的背和她交换着呼吸频率。
这一刻两个人都没说话,理性出门,神识打烊,只有身体还在线——俞任品味着和袁柳的意犹未尽,袁柳体会着脑海中的满足自豪。一切归位后,袁柳只问了一句,“继续?”
家门可以关上了,就留下感官这一位缺席很久的安静住客。俞任这晚发现自己的幸运不仅仅来自袁柳的心有灵犀,还有触觉同步。也许这不是个技术问题,它是腻乎乎的,也是清爽爽的。它让爱情的来处归处各自相安,只让两个人交换成同样的水温,蹚过所谓年上年下的年龄河流,把自己剥开,将对方安置。
不过也有点儿不和谐的。夜里两点俞任已经困得快睡着,袁柳还在不知疲倦地煽风点火。拉下袁柳的手,俞任缠抱着恋人,“你不能这么无节制。”
法律条文、理性逻辑这时就回到了袁柳的家中,“这是互利互惠,用节制形容有点儿小气哦。”
俞任笑出声,略微哑的声音扫在袁柳耳侧,“我怕你累。”她帮女孩揉起手腕,“还有很多时间,不着急。”
有几天?袁柳兴奋不已。三天?四天?你自己做老板也有年假的对不对?那就是一周。她开始回忆课程表,下周一上午军事常识,周一下午法制史……她还在计算时间,俞任的指尖抚着袁柳浓密的发丝,她觉得这种场合说那些甜软可口的话还是轻浮。动情后的心情是真,但心情要化为现实却还有很久,也许无法实现。
俞任的惆怅被袁柳听见,女孩说“好”,不着急。
那便关灯休息,过了会儿,袁柳小声喊,“俞任?”
俞任答应了,也没问怎么着。袁柳搂得俞任更紧,“谢谢你的惊喜。”她好像没睡意,还在自说自话,“我为友情牺牲了爱情一天。”
俞任,以后放假我都要把时间提前规划好。俞任,我好喜欢听你刚刚的声音,比平时还漂亮。俞任,你想我,我很开心……
俞任?为什么我没有?
她的俞任亲上嘴角,“因为我年纪大了。”
你骗我。袁柳笑,“是不是因为我人鱼线还不明显?”
“不是。”是要你借助于我对身体有更多的理解,是希望在你听到身体内的呼唤时才会说,“我好了。”
可我准备好了。袁柳困惑,“我不怕。”勇气占了上风。
俞任的身体忽然麻住,她像听到十年前的自己发出的稚气声音,“我不怕。”时空像调皮地做着什么接力游戏。
“女孩子身体二十岁左右才发育成熟,再等等,对你有好处。”俞任直觉不是今夜,袁柳想了下,“那你是多大时?”
俞任的脸蛋在黑夜里灼热,“嗯……二十左右吧。”
比较了下,袁柳才点点头,“那我就等到你那么大时。”
不是一字头就好,俞任心里吁气。而袁柳见她已经聊精神了,再次凑过来,“俞任?”这是另一种请求?
这个有瘾。袁柳说。俞任轻轻敲她的头,“胡说。”腰却在袁柳的磨蹭下又开始软,女孩勾住她的舌头后亲吻了很久,最后坏坏地在俞任耳边喊,“姐姐?”
俞任“唔”了声,一小串暗泉从身体内打通了般,她埋头在袁柳肩下,“你……挺混蛋。”
再一次,袁柳又给她带来隐隐期待的危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