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内,手脚都被绳子捆住。身下的平面在震动,感觉上去像是车辆的后备箱。
这里漆黑一片,秦路在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就在心中呼唤自己的搭档:“系统,你在吗?”
过了一会,系统回应他:“你醒啦。”
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
秦路左右转动脑袋,只可惜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缓缓问系统:“我这是被绑架了吗?”
系统:“对哦。”
秦路就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沈年竟然会那么大胆,跟别人勾结在傅礼的地盘上公然动手。在昏迷之前,他听见了沈年跟绑架他的人的对话,也明白了自己是被沈年又一次卖了。
沈在青也是够惨,继父绞尽脑汁想要从他身上榨取利益,甚至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
“这里是哪里呢?”
秦路除了汽车行驶中的嗡嗡声和时不时的颠簸,几乎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他的嘴巴被胶布紧紧黏住,也无法发出声音求救。
在别墅门口被人抓住时,他随手从口袋里掏了个什么东西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傅礼回家之后能不能看到。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系统毫不留情给他泼冷水:“如果你是白月光本尊,说不定人家真的会来救你哦。”
秦路顿时泪目了:“呜呜呜,替身没人权!”
系统:“可以了少年,先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秦路:“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亡会怎么样?”
系统:“强制登出喽。不过你别担心,你现在的积分至少过半了,不会判定为任务失败的,只不过可能评分会比较低哦。”
秦路:“哇哦,听起来还不错。”
系统:“不过死亡时的感觉会比较真实啦,别太在意,出去做个心理治疗就好了哈。”
秦路:“……会,会很痛苦吗?”
系统:“看你是哪种死法喽。”
秦路:!!!
好了,他又燃起了生的意志!
汽车在路上行驶了不知多久,期间秦路一直在尝试着转动手腕,想要把自己的双手解放出来。
但很可惜,他手上的绳结系得非常专业,他的尝试不仅仅没有让绳子松动,反而让它更紧了。
系统问他要不要兑换应急救援包。
这是主系统给每个宿主分配的工作配件,每个世界只有一次,优点是能够根据当下遇到的最大难题进行改变。
秦路:“能让我解开绳子之后安全跳车逃跑吗?”
系统:“不行,现在车速太快,你跳车非死即伤。”
秦路:“……那我还是老实呆着吧。”
等到车终于到达目的地时,秦路已经歪在后备箱里小睡了一会儿,还跟系统一起在脑子里看了半集八点档泡沫剧。
以至于他被扛下车的时候,脸颊上还有被狗血剧情虐出来的未干的泪痕。
把他抬下来的人动作并不温柔,三两下解开脚上的绳子,推了他一把让他自己走。秦路被两个人从旁边夹着,跌跌撞撞进了一处他感觉是室内的地方,就听见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呦,看看给咱们这小宝贝儿吓得,都吓哭了。”
这是个相对年轻的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浮。
随即,秦路就听到有脚步声走到了他的身前,接着下巴被人一把抬起。
嘶!这人手劲没轻没重。
那人见秦路吃痛,反而似乎更高兴了些:“哈哈,不愧是被傅礼养在身边的娇贵玩意儿,还真是受不了一点疼啊。”
他抬手撤下遮住秦路眼睛的黑布,秦路适应了一会儿光线,看清了眼前的人。
这是个染着一头红头发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六七的年岁,长了一双狭长单薄的狐狸眼。他眼下有浓重的阴影,脸色也是枯黄,一副纵欲过度气力不济的模样。而周围的景色看起来像是在一个装潢十分豪华的建筑里,秦路所处的这个房间空间很大,地上铺着厚厚的手工地毯。
秦路眨眨眼,顺势就着那点泪痕演了下去:他面露惊恐之色,有些畏惧地看看四周,小声问:“这、这是哪儿?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刚刚看剧哭得眼角发红,此时露出一副弱小无助的神情,顿时就显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男人看他这样,笑得更加恶劣:“呵呵,你在这里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秦路在脑中问系统:“我现在喊‘破嗓子’会发生什么?”
系统:“可能会被打吧。”
秦路:“嘤嘤嘤,现在的人太没有幽默感了。”
当然,秦路没有嚣张到跟绑架者讲冷笑话,而是如对方心里预期的那般显得更加害怕了——简直全身都在抖。
看到他这怂唧唧的模样,红发男人也没了什么戒心。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眼睛一直盯在秦路身上:“都出去,我要跟这位小客人好好玩一玩。”
闻言,那些绑架秦路的壮汉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暧昧表情,纷纷退了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了红发男子和秦路两个人,对方就更加放肆起来,一脸不怀好意地慢慢走近秦路,脸上还挂着十分邪恶的笑容:“你就是傅礼的那个小情人?看这脸蛋还真是细皮嫩肉,没想到傅礼喜欢这一款啊。”
毫无疑问,这人是对秦路起了些不正经的心思。
秦路一边一脸害怕地后退,一边在心里想待会让系统用什么姿势揍翻这人动静会小一些。
红发男人这身板一看就是被烟酒和纵欲给掏空了身体,他估计把这人按在地上揍一顿还是不难的。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来人似乎很是焦急,敲门的力道很大也很急促。那红发男人顿时停住了动作,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另秦路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徐文。
他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在看到房间里缩在角落的秦路时就更不好看了。
“刘祁,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文拧着眉头看向红发男人,满脸都是不赞同。
刘祁——也就是那红发男人,很不耐烦地开口:“徐文,这是我跟傅礼之间的事,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可这么一个小情人儿的事你也要插手?怎么,他傅礼抢了我那么大一笔生意,就不准我稍微报复回来了?”
他冷笑了一声,又看一眼秦路:“傅礼那人不是心有所属么?我又不是动他心上人,难不成一个小玩意也动不得了?”
秦路心中腹诽:大哥你的确没有动他心上人,但我这张脸跟他心上人相似度那么高,人家傅总肯定也会膈应啊。
徐文听了刘祁这番话,眉毛微微皱起。他沉下语气:“刘祁,你跟傅礼之间的事我不管,但是外贸的那件事本来就是傅礼志在必得……你干什么非要跟他对着干。”
听到这里秦路也明白了——这个刘祁跟傅礼似乎是有私怨,他不敢对傅礼下手,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
刘祁瞪着眼睛高声吼了出来:“他跟我对着干的时候少了吗?我之前不就是开个玩笑,他那心上人我也没真去挖根究底,怎么就非要事事挡我路?”
说到这里,他又讥讽地笑起来:“怎么,傅礼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他真的不行?”
秦路:……
哇哦,勇士。
不仅仅在傅礼的白月光雷区蹦迪,还说他不行……扇贝听了都想鼓掌。
“等一等,傅礼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秦路突然警觉,“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他……”
嗯,只会让他穿女装看。
秦路以前听说过,不行了的人可能会出现心理扭曲,古代的宦官里就经常会有心理变态的例子。
系统:“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他。”
秦路:“……我不敢!”
傅礼的别墅里。
助理站在自家老板面前,小心翼翼地汇报着检查结果:“监控拍到沈先生是在晚上六点五十左右被人在家门口用药物迷晕后带走,用一辆黑色轿车带出了小区。当时沈先生的父亲沈年也在场……”
傅礼撑着额头微微阖目,此时眼睫一动:“沈年?”
助理:“对,似乎是沈年拉住沈先生谈话,才让人有机会将沈先生迷晕。”
傅礼的脸色沉了下去。
助理不敢再出声,偌大的房间里落针可闻。
压抑的气氛像是结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过了许久,傅礼才慢慢放松了身体,轻声说:“是谁的人带沈年进来的?”
助理额角微湿,连忙回答:“是刘家的人。”
刘家虽说比不上傅家势大,但在b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傅礼沉默了一会,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你下去吧,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
助理松了口气,连忙退了下去。
门口,王妈给助理开门,目送对方离开后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傅礼。
那个小年轻虽说跟傅家这位不清不楚,可是出了这事,王妈还是很担心那孩子。
房间里,傅礼轻轻叹了口气。
他手指尖捏着一个小小的、缺了耳朵的招财猫,抬手拨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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