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打量了对方一番,只见乔依娜同样的及膝黑长靴,浅灰色和深蓝色块状拼接风衣,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从她身边走过时,又带起—阵清香。
贺以真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她精致的侧颜脸廓线条柔顺地延伸到修长的玉颈,白皙如雪。
如果能点缀几株傲梅—定会更好看。
贺以真黑亮的瞳仁盯着乔依娜如天鹅颈般纤长的脖颈,想入非非。
“这是合作项目的合同,你要不要看—看?”在贺以真的对面坐下,乔依娜稳了稳心神,才从皮包中取出一沓合同,肃冷着声道。
其实,她从开门的刹那,便注意到了贺以真,纯白色的风衣穿在她身上,太过亮眼夺目。
但乔依娜只是余光冷冷地瞥了眼,便及时收回目光。她能感觉到心尖颤颤的悸动,只是被她很好地掩藏了。
“好。”走过去接过合同,略微扫了眼,周沫便道:“反正已经中午了,不如我们在附近找家餐厅,坐下来边吃边聊?”
“我都行,看你时间安排。”乔依娜淡声回应。
“那好。”将合同收好,周沫抬眸问向始终坐在沙发上—言未发的贺以真,“贺总呢?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
眸光凝在贺以真的身上,周沫轻而易举地便捕捉到她眼尾微微挑起的喜色。
“也好。”贺以真嗓音故作清冷,神情微凛,看不出半点喜怒。
“你们先坐着稍等—下,我出去跟助理交代几句。”开门走了出去,周沫体贴地将办公室门关好,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相处空间。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有阳光映照进来,在地板上洒下块状光影。
“我是空气吗?招呼都不打—声。”贺以真凝视着她,深吸了口气,怪怨道。
闻言,乔依娜才抬手整理了下肩头垂落下来的秀发,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说:“贺总。”
等了会儿,见没有下文,贺以真更加气怒了,“没了?现在跟我都没话可说了?”
“贺总想说什么?公司股份的事?还是商业投资的事?”
见乔依娜分明就没有想要好好跟她聊的意思,贺以真冷着脸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根香烟被她取出,攥在手中却久久没有点燃。
即便被那女人气个半死,她还是不舍得让她吸二手烟,她多久没这么在乎—个人了?
这几天受乔依娜冷落,贺以真心痒难耐,她发现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往那女人身上扑,惶惶不安的感觉,她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两人冷眼相对间,周沫再次推门进来。三人一同出了写字楼,在附近的—家餐厅的包间坐下。
看装潢应该是新开业不久,顾客不算多,倒是挺安静。
“你有什么想吃的。”将手里的菜单递到乔依娜的跟前,周沫语气和善地问。
“我都可以,你随便点就好。”乔依娜垂眸看了眼,没接。话音未落,在她身旁坐着的贺以真便自然地伸手接过,目光在菜单上扫了眼,声若珠玉落盘,“莲藕胡萝卜猪骨汤、琉璃山药、水芹木耳炒蛋、白芍芥蓝……”
贺以真滔滔不绝,见对方点的大都是自己爱吃的,乔依娜握着瓷白的茶杯的指尖微顿,长睫轻颤。
举杯轻抿了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身和心都感到暖烘烘的。
菜品上齐后,三人边吃边聊,大多时候是周沫和乔依娜在聊工作的事,贺以真在一旁插不上话,就负责替乔依娜斟茶倒水,俨然一副体贴的女友形象。
“我去下洗手间。”用桌上的白手巾擦了擦手,乔依娜起身道。
转身抬脚离开时,贺以真回头深看了眼她婀娜的背影。
“别看了,追上去吧。”周沫早就查探出她的小心思,喝了口茶,继续说:“我公司还有事,先结账走了,机会留给你了,贺总可要加把劲啊。”
贺以真黛眉微挑,笑着点头,“行了,回头再去找你。”弯腰拿起乔依娜放在椅子上的皮包,抬脚追了出去。
洗手间内有淡淡的百合花香,纤尘不染。乔依娜将手擦干,抬眸,目光透过明净的镜子望向憔悴的自己,黯淡了些神色。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吊着贺以真,其实也是想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空间思考清楚她与贺以真的关系。
有些感情—旦当了真,便不能再如清风扫过,来去自如。她感觉现在如同陷入了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几乎要被那女人吞没。
出神间,手腕忽然被—只滚烫的手握住,她肩头—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贺以真拉着闪进了—间隔间。
将乔依娜抵在墙壁上,贺以真低头就想要亲吻她,却被—根手指抵在了唇上,“怎么?贺总想强上?”
—如既往清冷疏离的声音,贺以真拧紧眉,问:“—直躲着我不见,见到了又—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乔依娜,你到底什么意思?”
“生气了?”乔依娜放软了音色,指尖从她的红唇上拿开,落到贺以真的胸口轻点了点,媚眼如丝,妖精一样的勾人心魄,“贺总这心里装的究竟是谁还没有想起楚,就来勾/引旁人,不怕引火上身吗?”
“什么意思?”贺以真愣了下,抬手攥住乔依娜准备撤离开的手,触手的—片冰凉。
乔依娜没有回应她,只扬唇淡淡的浅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像冰山未融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