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杭的大度与豁达,让两个往回走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深夜的荣坤街头,寂静冷清。
年节刚过,家家户户闹腾的欢,如今都搂着最爱的人,沉沉的进入梦乡。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宗煜就坐在身边,顿了一下,伸手握住了江浸月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就温暖。
江浸月什么话没说,紧紧的回握他的手,心底一片熨帖。
李宗煜总能在最恰好的时机,让她觉得安心,她甚至能明白李宗煜的意思,更是明白他牵手过来的含义。
他爱她。
江浸月也是。
“明日宫内婚宴之后,我们便走吗?”
江浸月往李宗煜身边凑了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很是放松。
李宗煜大拇指慢慢的摩挲她的手背,声音就在头顶,靠的近了,甚至能听见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跳声音。
“我在京城多待一日,新帝便多疑我一分,你与孩子的危险便也会多一分。”
“哎。”
江浸月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我还以为我们能去江南,之后高枕无忧再也不问世事了,没想到还是身不由己被牵扯其中。”
“没事。”
李宗煜拍了拍江浸月的脑袋,声音轻慢,温柔的哄着她。
“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
“嗯。”
江浸月心头一暖,像只小猫一般,在李宗煜肩头蹭了蹭。
李宗煜低低的笑。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车外寒风肆虐,车内温暖如春。
李宗煜握着江浸月的手,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江浸月抬起了脑袋,问他:“怎么了?”
李宗煜笑笑,又把江浸月的脑袋摁在了怀里,顿了下才说道:“我与子杭到底是不同的。”
“如何?”
江浸月一愣,不知道李宗煜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话。
李宗煜声音低沉,说话的声音如同自胸腔发出:“我刚刚,有一瞬间在想,若是你最后选择了别人,我会怎么样。”
“...怎么样?”
这种猜想,在江浸月还不知道李宗煜喜欢自己的时候,心里设想过千万遍,每一次都是自己退缩的理由,她便是这样的性格,表面洒脱,实际内心很是敏感胆小。
李宗煜沉默了会,淡淡的说道:“我原本想着,或许我也不甚在意,但是这个念头出现的第一秒,我就觉得,其实我很在意,就算你不曾喜欢过我,我也绝对不会放手,你喜欢我,或者曾经喜欢过我,我便是捆了,绑了,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那也太可怕了。”
江浸月发笑,埋在李宗煜的怀里,闷闷的笑了两声。
李宗煜郑重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确实可怕。”
“嗯,你还要把我困在你身边...”
“不,单单是你不喜欢我的这个念头,就足够可怕。”
李宗煜垂下了眼睛,看了过来。=
江浸月一愣。
两人四目相对。
这其中,流淌的情意如同漩涡,又如同无形的绳索,紧紧的把两人捆在了一起。
江浸月深深的看着李宗煜,抬起了手,抱住了李宗煜的脖颈,突然说了一句。
“王爷,我很喜欢你,特别特别的那种,就是谁也不能再动摇我了哪一种,特别特别。”
江浸月嗓音软软,像是一小团绕在一起的云朵糖,一戳就能陷下去,一抬,就能抱个满怀。
还不等江浸月再说话,李宗煜便凑上前去,慢慢的吻她。
起先只是带着试探,一点点的用唇边磨蹭,鼻尖都是对方清浅呼吸的味道。
江浸月揽着李宗煜的脖颈,突然发力,把自己送了上去。
这一下回应,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李宗煜如洪水猛兽一般,摁住了江浸月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再后退一分,唇齿厮磨里,江浸月很明显的,能感受到李宗煜的情动。
他忍耐的太久了。
好像即使是睡在一张床上,明确的知道对方的心意,那种水到渠成的事情,都少之又少。
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江浸月是因为害羞或者矜持,李宗煜是因为小心,生怕自己不小心伤了她,结果一直到现在,两个人都没走到那一步。
江浸月迟疑了一下,紧紧的抱住了李宗煜。
马车悠悠的在门口停下,已经回到了王府门口,车外有小厮护院迎了出来。
因为是深夜,王府门口留值的人并不多,很快就有了小厮在摆放脚凳的声音。
江浸月害羞的厉害,小声的问李宗煜:“我们……下去吧?”
“嗯。”
李宗煜应了一声。
江浸月还没从他怀里爬起来,就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李宗煜横抱了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李宗煜那巨大的披风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李宗煜抱的很稳,顺着脚凳一步步的往下,江浸月原本还想挣扎着自己下来,结果等到出了马车,就不太好意思了,索性缩在了李宗煜的怀里,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
江浸月能想象得到一路上众人探寻的目光,李宗煜也不解释,只紧紧的抱着她,让人看不见一分一毫躲在披风底下的她,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绿萝进来要备水洗漱,也不知道李宗煜说了什么,一会儿会儿的功夫,屋内就没有一个人声音了。
江浸月心底里麻麻痒痒的感觉,有些惊惧也有些害羞,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期待。
满屋的烛火灭到只留着床头一根,眼前的黑色斗篷披风被掀开,李宗煜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如同泛着荧光的宝石,熠熠生辉。
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各自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对方,这是一种男人对女人,女人对男人的渴求。
因为喜欢因为深爱,所以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身体里的一种本能。
唇齿相碰里,满是因为得到对方触碰而产生满足的喟叹。
昏暗里,江浸月的眼神雾蒙蒙的,如同蒙了一层水,泛着暧昧的光。
说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一次,却也是第一次两人如此清醒地靠近,虽然紧张,但也算是水到渠成。
还没进入正题,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爷,宫内来人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