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子似乎将很多话咽进肚子里，载着城一落向着轻舟的方向追去。
灵船即将抵达虚空之海的尽头，出口的光亮令轻舟痴迷，他抬起右手伸向那里，似乎想要更早一些抵达。
背后卷起一阵飓风，轻舟猛然转身。
“既然急着送死，我就成全你们！。”
巨大的骷髅头凭空出现，它张开大嘴，将那股强风吞噬。
紧接着，骷髅哀嚎一声，身形被透体的劲风搅碎。
轻舟见状，不再留恋出口处的光芒，他转过身来，全身心对付逼近的对手。
灵船四周出现四五个黑色的漩涡，从漩涡中透出数不清的小号骷髅头，随着轻舟的指令，骷髅头们尖啸着扑向对手。
刘胖子全神贯注，与哨子心意相通的他此时正在全力指挥躲闪。
轻舟攻势密集如雨幕，哨子盘旋翻转，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弧线。
城一落拼命抓住哨子的后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甩下来。
小型骷髅头力量不强，哨子随意挥翅，便可以轻松消灭几十只。
但是这些家伙数量惊人，每当哨子消灭掉一波，便会有更多的同类从黑色漩涡中冲出。
不多时，哨子身上便附着了大量的小骷髅，哨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它们在吸收哨子的力量，再这样下去，哨子坚持不了多久！”
“我来处理！”
城一落重新唤出黑白双剑，贴着哨子的双翅斩出数道剑光。
剑光将附着在哨子翅膀上的小骷髅清理掉一大半，哨子长鸣一声，速度瞬间变快。
轻舟只觉身旁卷起一阵气浪，哨子便载着刘胖子与城一落二人追过灵船。
大鸟在虚空之海中掉头，拦在轻舟头顶。
“城一落，这是你要的机会！”刘胖子大吼道。
城一落双枪在手，从哨子背上一跃而下。
枪口出现金色的法阵，古奥玄妙的符号在法阵中流转。这一击不仅凝聚了城一落所有的力量，就连他手上的戒指也失去了光泽。
心知这一枪之威的轻舟从灵船上拔地而起，缠绕身体的黑色雾气中竟然氤氲起无数道闪电。
所有的雾气在一瞬间聚拢到轻舟的拳上，拳风过处，连声音都被吞噬，那一拳的威势与速度皆是极致，一拳递出，仿佛连虚空之海也能够破开。
眼见轻舟的拳头已经递到面前，城一落的双枪却还在积聚力量。
胜负已分，城一落心如死灰，刘胖子白白为他提供了机会。
一道身形忽然以更快的速度从城一落身边坠下，迎向轻舟的拳势。
城一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擦肩而过之时，鸟背上的刘胖子望向城一落的那一眼神色复杂，既有不甘，又有欣慰。
但最后，城一落只听到刘胖子口中骂出一句脏话。
轰隆隆——
轻舟的一拳径直洞穿哨子庞大的身躯，刘胖子浑身浴血，随着哨子一同栽下去。
“啊啊啊啊啊——”城一落用尽全身的力量扣下扳机。
巨大的光柱带着穿透天地的威势落在轻舟身上。轻舟咬牙想要挡住这一击，但是光柱瞬间洞穿他的身体。
那道光柱在穿透轻舟后并未停止，直落在灵船上。
“不！”轻舟绝望地喊道，他眼睁睁地看到光柱将灵船轰成碎片。
灵船的碎片中飘散出大量的黑雾，那些黑雾四处飘荡，颜色越来越淡，最终显出原本的形态。
那是轻舟为建造灵船所炼化的几百号灵魂。
轻舟从高空坠下，伸出手想要重新收集那些灵魂。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感受到轻舟的气息，无数的魂魄尖啸着冲向轻舟，将他团团围住。
未等到轻舟落地，他的身形便被数百灵魂吞噬殆尽。
城一落长舒一口气，身体中的力量被瞬间抽离，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身处高空，直直向着地面摔去。
虚空之海的通道中闪过一道金光，转眼间那金光便来到下坠的城一落身前。
一双手揽住城一落，将他抱在怀中。
城一落虚弱地望着对方，在金边眼镜之下是一双发红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老爹，别忘了救刘胖子……”城一落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便晕倒在城不识怀中。
城不识拖着城一落的身体平稳落地，他小心翼翼地将儿子靠在一处雪堆旁。
看着陷入昏迷的城一落，城不识心如刀割。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惹祸精，可是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危险的境地。看他的样子，应该吃了不少苦。
城不识抬头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山脉崩塌，江水汹涌，数不清的魂魄在低空中盘旋。
好好的一幅画，现在变得乱七八糟。
城一落有些好奇，怎么唯独没见刘胖子？
仔细寻找，他发现几百米外有一只坠落的大鸟。
“那是……小哨儿？想不到已经这么大了。”
城不识走到哨子身旁，哨子已经奄奄一息，见到面前的男人，哨子激动地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
但是它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从它的口中喷出大量鲜血。
城一落心疼地抚了扶哨子的头，问道：“你的主人呢？”
哨子的眼中流出哀伤的泪水，它艰难地扭动身体，露出身体下面的“刘胖子”。
“呕……”
城不识干呕起来，这一举动使得哨子更加激动。
“好了好了，我会治好……复原他的。”
城一落摘下眼睛，将眼睛高抛到空中。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整个画境恢复如初。
晓寒山巍峨耸立，山下江水汹涌东流，虚空之海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一片蓝天。
低空中飘荡的魂魄也早已消失不见，远处的村庄想必不久就会腾起炊烟。
哨子的伤势也已经痊愈，此时从它的屁股地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呼声。
哨子连忙起身，刘胖子满脸通红地从地上爬起来。
“老伙计，你差点没把我压成肉饼！”刘胖子埋怨道。
城不识接住出现在手中的眼镜，重新戴好，小声嘀咕道：“哪儿还用什么差点。”
“城大人！”
发现面前的男人之后，刘胖子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