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在张松回到成都之后,听到张松的禀报,觉得王嵩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攻蜀打算,心中大定,还打算给王嵩送一批粮草去。没想到粮草还刚开始起运,便传来了赵云和华雄两路进攻的消息。刘璋慌忙下令调集重兵前往金牛道和米仓道。
黄权见刘璋惊惶失措,便安慰刘璋道:“主公不必着急,王嵩攻打米仓道的一路军队,只不过是一路佯攻。只要沿路关隘设防,便可将华雄阻挡在南江以北。而金牛道一路,只要守好葭萌关和剑门关,蜀中便可无忧。”
可是没过几天,便传来葭萌关破,雷铜战死,冷苞投降的消息。刘璋一下子又慌了神。
张松和法正乘机劝刘璋借口巡查地方而逃往江州避祸。
刘璋心中有些意动,正想要下令,被黄权和王累劝止。
黄权道:“葭萌关之失,在于雷铜冷苞轻敌而出城野战,若死守关隘不出,岂能为赵云所破?
如今葭萌关虽失,但金牛道还有剑门关在,又有颜老将军领五万大军屯于剑门关和剑阁,只要闭关不出,百万大军也攻不下剑门关!”
说罢,黄权又拿出地形图,仔细向刘璋解释,刘璋心情稍安。
王累也向刘璋进谏道:“将士们在前线奋战,主公只要坐镇州牧府中,便是将士们和百姓们的主心骨。主公若是离开,,则将士和百姓就会出现人心浮动,士气低落,所以,越是关键时刻,主公越要沉得住气!”
张松的兄长张肃,也是死忠于刘璋的,见张松劝刘璋逃跑,便当众喝斥张松,与张松激辩,最后不欢而散。
刘璋本来是想逃的,见大多数人反对,也只好提心吊胆地呆在成都。
随后的二十多天,收到严颜战报,得知赵云折损了不少士兵却不能寸进,刘璋心中稍定。
让刘璋想不到的是,这才刚刚恢复吃喝玩乐的“正常“生活没几天,江油关守将高沛就跑到成都告急来了,说是王嵩亲领数万大军飞跃了荒废达近五百年之久的阴平古道,一举攻破了江油关!
刘璋再次张惶失措起来。
张松乘机再劝刘璋道:“王嵩势强,天下无人敢挡其锋。其人出山以来,身经百战而无一败,绝非浪得虚名!江油到成都,已经无险关可守,主公何不将州牧府搬到江州,据江而守,再图良策?”
张肃又站出来骂他弟弟张松:“没想到张家出了你这种奸妄之徒!王嵩虽至江油,但乃是一支孤军。我蜀中尚有雄兵十万,可与颜老将军夹击王嵩,正好可一战而灭之!”
张松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让主公立身于危墙之下,是何居心!然道是想挟持主公投敌求荣吗?”
刘璋吓得手足无措,拍案而起道:“我意已决,立即去江州,半刻也不可耽搁!”
说罢,不顾黄权反对,带着亲随便往城门走去。
王累跑到城楼之上,以死相谏道:“主公若执意要逃离成都,在下就从这里跳下去,死在主公眼前!”
刘璋犹豫不决,这王累可是跟随刘焉的老臣,万一掉下城楼摔死,刘璋可有些担待不起。
法正对刘璋道:“以奴胁主,竟至如斯乎?”
刘璋一听,勾动心中怨气,便往前又走了几步,但听“啪“的一声,城楼上有个人头下脚上掉了下来,脑浆鲜血喷了一地。
刘璋一看,正是王累,吓得赶紧掉头,逃回州牧府中,再也不敢提出城之事。
益州文武见刘璋暗弱到如此地步,都各怀心思。
黄权见刘璋老实了,便赶紧部署成都防务。从周边郡县中往成都调兵,又动用益州府库钱粮招兵,使成都新兵老兵加在一起达十万之多,虽然野战不行,居城而守倒是能够管用。
杨怀高沛等人建议出兵与颜严夹击王嵩,皆被黄权否决。
黄权虽然忠心于刘璋,但倚老卖老,独揽大权,让刘璋心中怨愤不已。
但刘璋本性懦弱,又不敢违拗黄权,只好听之任之。
剑门关的严颜听斥候说王嵩数万大军出现在自己的后路,大惊失色道:“难怪赵云明知攻不下剑门关,还每天来试探着进攻,原来是在迷惑我等,使王嵩可以有时间偷渡阴平古道!”
偏将费观道:“王嵩孤军深入,这是灭掉王嵩最好的机会!剑门关只留五千人,足够抵挡赵云的数万大军,我们可调出四万五千人去进攻江油。
主公在成都听说江油有失,必派援军来救,如此两边夹击,王嵩无处可逃!”
于是严颜给副将费观留下五千人守剑门关,亲率四万五千人来战江油城。
……
王嵩占据江油之后,并没有像原本历史上的邓艾一样立即进攻成都。
因为当前的情况,与原本历史上邓艾遇到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原本历史上邓艾遇到的情况是蜀中经过多年战争,极度的贫困和兵力空虚,而且蜀汉后主极度昏庸,又被黄皓左右了朝政。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凭邓艾一万多人马,还能连破武连,梓潼,绵阳,德阳四道关口来到成都?就算到了成都,凭一万多人能攻破成都高大的城墙?城内只要有万余人马守着,不要说周边勤王部队,只是粮草补给都会将邓艾拖死。所以,邓艾能够攻破成都,实在是因为蜀汉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垂死朝庭,只要轻轻一推,便倒地身亡。
而此时的刘璋虽然无能,但刘焉给他留下的家底却还是非常丰厚的。忠于刘璋的文臣武将很多且能力都不算差,蜀中偏安一方鲜有战乱府库充盈,地方安定。随时都可以从成都周边郡县纠集十几万兵力。若是动用府库钱粮征兵,招几十万兵力都不成问题。
所以,王嵩如果照搬原本历史上邓艾入蜀后攻打成都的战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找死没有什么差别。
因此,王嵩的目标是剑门关的严颜。只有击败了剑门关的严颜,将赵云的大军引入蜀中,才有可能在蜀中纵横驰骋。
“主公,若是成都方向派出大股援军过来,我们不能及时攻破剑门关,情况就会不妙啊。”庞德有些担忧地说道。
“令明不用担心,我们到了江油关,这一战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首先是军队战力问题,我们虽然只有三万八千人,但这三万八千人都是百战精锐,装备精良。而蜀军因偏安一方,战力与我军相差甚远,一群乌合之众,即使数倍于我军,也非我军敌手。
其次是粮草。江油关本是粮草中转之地,我们缴获的粮草,足够半年之用,我们带来的压缩干粮,也足够二月之用,我们不会有缺粮的风险。
其三是援兵,阴平道还在我们手上,若是一个月内破不了剑门关,留守南郑的王凯,就会组织第二支军队再走阴平道,向我们增援。
其四,张松法正等人,也都是智谋之士,只要我们立足江油关,蜀中必生内乱。
其五,我们占了江油城,严颜腹背受敌,后路断绝,会比我们更急,必领兵来攻。对我们来说,要打败严颜,并不是什么难事。退一步来讲,即使严颜不来进攻,我们也可进攻拿下剑阁,将严颜困死在剑门关内。”
庞德道:“主公英明,听主公一席话,如拨云得见青天。难怪郭军师和戏军师都说,主公自己才是大汉天下的第一军师。”
王嵩笑道:“世上哪有什么第一军师?只是兵法所说“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已。我只是每次遇到战事,都要在心里反复推演,预设多种可能,准备多种应对方案而已。令明本是将帅之才,若能在这方面多加磨砺,必能成为一代名帅。”
庞德朝王嵩下拜行礼道:“多谢主公指点!”
剑门关的动静,果然不出王嵩所料,在王嵩攻占江油后的第三天,严颜便带着四万五千大军来到了江油城下。
严颜很着急,对剑门关来说,江油就是剑门关背后的死穴,不仅切断了剑门关与蜀中的联系,还可以从剑门关背后攻击剑阁,把剑门关完全孤立起起来。因此,严颜来到江油之后,立即对江油展开了进攻。
王嵩站在江油城头,神态自若地看着到蜂涌而来的蜀兵,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转身问吕琦玲道:“玲儿,你看敌军战力如何?”
吕琦玲晒笑了一声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若夫君让我出城,必一击而破之!”
王嵩笑道:“玲儿也想带兵打仗了啊,不过,带兵打仗可不是这么简单。个人勇武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兵略。”
吕琦玲没有说话,嘟着嘴看向这方,俏脸上似乎写满了委屈。
王嵩知道吕琦玲一直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将军,带兵杀进许昌为父母报仇。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王嵩出征,吕琦玲都闹着要随身“保护”王嵩的原因。
王嵩笑了笑道:“此战过后,我许你招募亲卫军一千,独成一军,如何?”
吕琦玲立即眉开眼笑道:“多谢夫君!”
王嵩转身问庞德道:“令明觉得,这一战要怎么打?”
庞德道:“敌我双方兵力相差不大,若出城野战,以我军战力,必能获胜,但是,末将建议先守城,消耗其兵力和锐气,再一举而破之!”
“善!”王嵩赞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令明之言,深合兵法。此战,就由令明全权指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