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继道:“而且你父母家中我们也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你写给他们的信!一共上百封信全部都消失了,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写给爸妈的信也不见了?!”志军先是一愣,旋即嚎哭起来:“龚警官,这一年来我真的和爸妈通了几十封信……”
“这是审讯室,不是你家,少和我哭哭啼啼扮可怜!”龚老打断了志军的哭诉,正色道:“我不是怀疑你没有和父母通过信,而是怀疑你说的内容!”
龚老和小马之前特意去邮局调查过,确认志军和其父母自一年前开始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信件来往,但这次信件又全部消失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里面的内容有问题,被有心人藏起来了,所以有此一说。
“信的内容就是我说过的那些啊!龚警官,您一定要相信我……”志军连声喊冤,但眼神中一闪即逝的犹豫之色还是被龚警官抓个正着。
“要我相信你,你就得说实话,藏着掖着怎么让我相信?”龚老厉声道:“你和小古有过很大的矛盾,他曾经将你打得命都差点丢掉,而几个月前,他们一家四口被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你父母没有在信里提到过!”
龚老这一句话击中了志军的软肋,让他差点崩溃!
志军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呆坐半响之后,终于低下了头,哭丧着脸道:“好吧,我承认,确实有一封信里面提到了这件事,当时我父母也怀疑我和小古一家的死有关,所以我不敢说,但我对天发誓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有力气发誓不如老老实实交待!”龚老冷声道。
志军长叹了一口气,讲述了他和小古之间的恩怨。
小古的年龄比志军大上十几岁,还好两人辈分一样,否则见了面志军都得毕恭毕敬叫小古一声:“叔叔。”
小城人口不多,而且面积很小,所以两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不过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志军上高中之后,两人才频繁接触起来。
小古是县文革小组的成员,也是一个典型的积极分子,一心想着在领导面前多多表现,能混个一官半职。
那个年代最重视的就是宣传“共产主义”“毛主席思想”,而宣传的手段无外乎就是写标语、贴大字报、唱红歌。
志军因为歌唱得好,所以经常会被县文革小组请过来下乡镇去做宣传,在这种情况下,他便和小古熟悉起来。
两人的关系一开始非常好,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女人”。
当时人们的思想很保守,许多学校都是男女分开教学,平常接触的机会很少(越是大城市越是如此,农村反而开放一些)。
青春期的性骚动被强制压抑住,但并不代表不存在,相反那时候的男孩女孩性幻想比起现在更为灼热。
每天晚上男生宿舍都会开卧谈会,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和性。
其实这种情况上百年来一直都存在,现在学校里面男生卧谈会的话题依旧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十几岁的男生很多都不是处男,几乎都“真刀真枪”实践过,而在那个年代,只能“意淫”。
一群处男每天晚上都凑在一起谈论女人和性,说得热火朝天口沫横飞,但一到关键时刻全部掉链子,因为没有一个真正有过性体验。
不过在不久之后,志军就填补了这片空白,因为他有一个最好的性启蒙老师——小古。
每次小古和他在一起总是会聊一些性的话题,小古已经结婚生子,是典型的老司机,可以将发生性关系的场面描述得极为细致,志军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回头再将这些细节描述给室友们听,总是能收获一片夸赞和流口水声,年轻的志军每次都虚荣心爆棚。
不过再美好的乐章也总会遇到个别不和谐的音符,某一天,一个室友因为和志军发生了矛盾,对他所说进行质疑,说他是编的。
志军当然不服气,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理由证明自己所说是事实,结果室友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你说得再详细不也就是听别人说的,这是典型的剽窃行为!等你自己不是处男再来和我们说这些。”
志军听了这话后,懊恼之余又蠢蠢欲动,一直对女性身体极为好奇的他整日里胡思乱想,盼望着能有一个机会摆脱处男之身。
不过那个年代“妓女”这个职业是根本不存在的,不像现在怀里揣上五十块钱就能去某个桥下找“野鸡”来上一发。
(当然现在妓女也没有成为合法的职业,不过全国各地都真实存在着。)
志军家里算是中农,而且就他一个独子,平常不缺钱用,但要想找到女人来上一发却比登天还难,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得偿所愿,因为他有一个老司机带路。
这个老司机,自然就是小古。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三年自然灾害的余波刚刚过去不久,我国处于一个经济缓慢复苏的状态,民众们嘴里逐渐有了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身上也有了几件足以御寒的衣服。
但随着文革的爆发,频繁的政治运动令经济发展近乎停滞,好不容易稍微富足一点的生活又陷入了贫瘠之中。
像志军这样的中等家庭只是少数,绝大部分民众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所以即使在那个粮食、肉、蛋之类凭票少量供应的年代,依旧存在有人连限制供应的食物都消费不了,用票换钱的情况。
不仅如此,用钱或者食物还可以换到更“奢侈”的东西,比如女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