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警官的神经瞬间陷入了短路的状态,小马的这番话给他带来了超乎寻常的冲击。
两年前,当小马第一次出现在龚警官面前的时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小马睁大眼睛看着他,嘴里喃喃道:“龚叔叔,我啥都不懂,能干好刑警吗?”
龚警官拍着小马的肩膀,肯定道:“孩子,只要你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一定可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刑警!”
现在两年时间过去,小马果然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刑警,但却诡异地多了一个身份:特种兵!
从军十数年、又从警二十多年,龚警官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几乎没有罪犯能逃脱他的眼睛,但万万没有想到却被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小马给蒙在了鼓里。
足足两年时间,小马居然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这番定力和伪装能力何等的可怕!
六七十年代要想当警察,一般有三个途径,一:军人转业。二:警校毕业。三:组织推荐。
小马就是通过第三个渠道进入的公安局,推荐人是省里的领导,档案中有明确记载,小马的父亲就是警察,出任务时不幸因公殉职,组织上在征求了小马自己的意见之后,推荐“根正苗红”的小马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和父亲一样光荣的刑警,也正因为这一点,龚警官不仅仅悉心栽培小马,而且将他视为自己的子侄一般。
现在自己视做子侄的小马却有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龚警官的声音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小马……你用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龚警官看着小马熟悉又陌生的脸,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此事非同小可,口说无凭,小马必须要拿出证据来。
小马点了点头,当着众人的面就褪下了裤子,这个时候他脱裤子当然不是想耍流氓,一定另有深意。
果然,小马解下了一条贴身缠在腰间的护腰带,从中间的夹层中取出了一份盖着印章的证件。
证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xx军区xx师第一特战队马建军,编号:xxxxxxxx。
旁边有一张黑白寸照,不是贴的照片而是影印上去的,那浓眉大眼一脸英气的模样,正是如假包换的小马!
在场的众人有的是现役军人、有的是退役军人,证件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传阅过后,小马的特种兵身份终于得以完全确认!
“小马,你……骗得我好苦啊!”龚警官露出一脸苦笑。
小马正色道:“龚老,欺瞒您非我本意,重任在身,抱歉了!”
“没事没事,你如此慎重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办。这个……这个……”龚警官欲言又止。
小马道:“龚老,您是否想知道我潜入局里究竟是为了调查何事?”
龚警官忙道:“正是正是……当然,如果不方便透露也没有关系。”
“既然我亮明了身份,就是想将实情相告!”小马这话让众人精神为之一震,一个特种兵潜伏在警局两年之久未动声色,直到局势陷入困境的时候才显露出真实身份,想必他的目的非常不简单。
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遗漏了哪怕一个字。
小马沉咛了片刻道:“龚老,去年的鄱阳湖水匪事件,您还有印象吗?”
龚警官应道:“当然记得,我们刚才不还提到过这事吗?”
“鄱阳湖水匪事件”前文有过介绍:
去年,鄱阳湖上有一股水匪占湖为王,上百个人五六条船,在鄱阳湖区域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后来当地水警联合行动,一举将其剿灭,最后发现这群人中藏有gmd的特务,显然不是单纯的聚众成匪,而是有gmd在暗中操纵。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任何旗号,所以结案的时候只能以聚众为匪的罪名对其进行审判。
小马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声道:“但诸位可能并不知道,三年前,就在太湖上,也有上百人聚众为匪!”
“太湖上也有水匪?”龚警官吃了一惊道:“这么大件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在场众人脸上也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太湖在江苏和浙江两省交界处,属于人烟非常稠密的地带,就算只有几个人拦路抢劫估计都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上百人聚众为匪却无人知晓,实在过于奇怪。
小马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半天功夫就被我们剿灭了!”
众人闻言恍然,小马所属的特战队出马,别说上百个土匪,就是上千估计也不是他们一合之敌。
小马继道:“当时我们以为这些只是普通的水匪,剿灭也就完事了,没想到几个月之后,洪泽湖上又出现了一群水匪!”
“洪泽湖上也有?”龚警官吃惊道:“难道也被你们特战队剿灭了?”
小马点头道:“没错,不过我没有参与,是另外一个小队。”
“你们只出动了一个小队?对方有多少人?”
“接近百人。”
“近百水匪你们只出动一个小队就剿灭了?”龚警官叹服道:“厉害!厉害!”
特战队的一个小队相当于普通部队的一个排,三十人左右,区区三十人能将近百水匪剿灭,特种兵的战斗力真不是盖的!
面对龚警官的夸奖,小马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认为三十人能剿灭近百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马同志,贵部领导是有意利用这些水匪来给你们当做实战演练吧?”一旁沉默良久的谢老终于说话了。
“没错,当时领导确实是这个意思。”小马点头道:“所以太湖水匪安排了我们一队去,洪泽湖的水匪是安排二队去的,两次都很顺利,水匪剿灭之后,我们都以为彻底清除了,其他几个没有轮到的小队还吵吵嚷嚷说没有赶上亏大了,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
小马有意拖长了语调,继道:“半年之后,巢湖上又出现了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