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陈常惺允诺现在便可以离开这鬼地方去外面放放风,所有人的眼睛都绽放出了光彩。
管他娘的新主人是谁,谁能带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只是出去晃悠五个时辰,那也是泼天的恩情啊!
再说了,这小子的确如他所言,拥有十分光彩的未来,跟着这样的新主子也不算丢脸!
陈常惺已能明确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只是还欠缺一个导火索而已。
便在这时,玄铁牢房深处传来一道苍老的询问声。
“你刚来时曾言,要允诺我们一桩大好事,给我们规划一个好的未来,新塔主可否告知?”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投向了牢狱深处。
在那里,关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因为陈常惺与七囹妖塔已重新建立了联系,所以器灵只是心意一动,便已将这二老的消息悄悄传递给了陈常惺。
当得知这两位老人便是七囹妖塔第二层最强大的两位九重灵王后,陈常惺便不再犹豫,直接道出了众人的心声,道:“各位担心的,无非是我日后变强了,用不到你们了,是否会遗忘你们,让你们再次在塔里过上等待无期的枯燥日子。我在这里可以立下道心毒咒,我陈常惺日后哪怕成就至上强者,也一定不会忘记今日助我有功的各位,只要我有时间,各位想出来,随时可以出来!”
说完,陈常惺立马立了一个道心毒咒。
随着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导火索终于被引燃。
整个七囹妖塔二层都响起一阵惊呼声,惊呼声中有喜色。
不管陈常惺是否是因为现在需要他们所以才做的表面功夫,起码陈常惺做了不是吗?
他们不过是一群阶下囚而已,还能奢求什么呢?
那牢狱深处的两位老人终于主动站了出来。
有他们牵头,七囹妖塔二层还不尽在掌握之中?
……
当陈常惺的神识从七囹妖塔中回归本体时,入目的不像是一座沙漠,而是一座尸骨堆砌的血腥世界。
尸骨叠积,堆遍大漠。
往日一样望去的无尽黄色,此刻也已被血染红了。
一缕东风快速掠过,似乎也要躲开这刺眼的猩红,可夹杂的热浪里,仍旧带了一丝令人几乎作呕的血腥味。
大漠,变成了炼狱修罗场。
陈常惺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却能想象出刚才的画面。七位队长用龚胜男传授的办法结阵,拦住了携奔雷之势的上万浩荡铁骑。
阵法像是一根弓弦,瞬间被冲撞向最大极限,被绷得紧紧的,但终究没有破。
可是这阵法之弦一绷,得牺牲多少条性命?得拿多少人命去补?
骑兵被拦下,双方数以万计的修士对垒,又得流多少血?
这一万单家军虽然算不得江东单家军中的绝对精锐,但作为甲胄沉重的重骑兵,他们铁骑踏过,又有多少人能够承受?
当陈常惺离开七囹妖塔的时候,一层原本一万五千多修士,在逐放之城折损一轮后,至此已只剩下五六千人了,短短几个月内,竟足足损失了一大半。
虽说这群人活着的时候也是生不如死,杀人的时候本就抱着拼命的态度,但陈常惺面上可以无情,心头却无法做到古井无波。
陈常惺看了一眼躲在战圈外面隔岸观火的寒武宗一行人,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如果他们能在这种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帮七囹妖塔众人一把,哪怕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显得很不聪明,陈常惺也会对他们高看一眼,因为七囹妖塔一层修士们之所以出现,目的也是为了救他们,可他们却偏偏躲在了战圈的外面充当陌生人。
王常靖的身影不在队伍里面,显然杀进了战圈里,倒是让陈常惺有了点点欣慰。
王常靖这人不管是嗜血还好,还是真仗义,总算没做出那些看似聪明求自保实则有些无情的事情。
面对陈常惺投来的目光,王希有些躲闪,倒是王开心皱眉问道:“驴……陈常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叫来的那么多人,但你如果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就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了,他们似乎处于下风!”
陈常惺冷笑一声,道:“哪怕引颈待戮,也要袖手旁观是吗?”
王开心大怒,想要在喝骂中解释,但陈常惺却没有听,只是祭出念歌,转身冲杀进了战场上。
“黑铁,出来!”
陈常惺并没有直接将第二层六千人叫出来,而是游走于战场之中,寻找合适的机会以及合适的地点,喊出一队人来翻盘。
只有将六千人严丝合缝地安插在战场内部,这六千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在离开七囹妖塔前,陈常惺将二层六千人分成了五队,分别延续了一楼的子丑寅卯辰巳午七队,为未申酉戌亥五队。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结合起来便是十二地支。
黑铁僧人虽然只是中阶灵王,但陈常惺很欣赏他的心态,所以让他担任酉队队长。
随着黑铁僧人一身金光,带着上千兴奋无比的修士出现在战场上后,场间的诸多目光立马投到了他的身上,包括那浑身笼罩在黑甲里的年轻将领。
年轻将领是江东境单家军大元帅也就是单家家主亲封的征西大将军,麾下统领足足一万单家军,还刚及弱冠两三年,便已身居高位,在江东境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潇洒人物,不知多少待嫁闺中的小娘子,做梦都希望能得到这位年轻英俊大将军的青睐。
毕竟在江东境三十位将军里,像这位年轻将军的身份、样貌、背景、家世还是独一份。
除了年轻、样貌俊美,这位年轻将军还是江东境单家大家主唯一的儿子。
说来可笑,单家作为江东境没有半点争议的执牛耳大家族,而且凭借三十万单家军铁骑,打得周围六七个大境全都甘愿表面称臣,每年上贡,不敢有丝毫忤逆,但这么一个诺大的家族,竟然始终无法开枝散叶,数百年来始终都是一脉单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