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话音落下，园子里沉默了许久。
“不然，你还是回去看看？”
楚玄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管你心里愿不愿意，人你还是要去救的，哪怕是装模作样也好，你尽心尽力了，如果真的找不到人，旁的人也顶多说你一句失职而已。”
不是不想救，而是没有救到人。
装模作样，面子功夫，谁都会。
若是真的撒手不管，凤羽能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最重要的是，他和老王爷之间就再也回不去曾经上慈下孝的关系了。
凤羽显然也明白这个理，只是想到要去救那两个人他心里就觉得腻歪，可是不去又不行，想了想，干脆说道：“我去向陛下辞行。”
秦疏淡淡开口：“不必。”
凤羽：“嗯？”
“你直接回去好了，我大哥在这儿，他不知道我和陛下的身份，你能避则避吧。”
秦疏抬眸看着他，唇畔浮现出一抹清浅笑意：“我要和陛下去一趟齐国京城，陛下大概没打算暴露身份。”
“那行吧。”
凤羽眉梢微扬，难怪陛下会称病将朝政都交给了司卓远，莫不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要带秦疏去齐国了？
“去齐国京城……”楚玄想起来最近住进他府中的那个男人，问道：“你的家人？”
秦疏点了点头。
“怎么找到的？”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就敢去找？
秦疏淡笑道：“陛下告诉我的。”
秦疏不太适合擅自去查探家人的消息，但是女皇陛下告诉他的又不一样，凤羽托着腮，饶有兴致的问道：“说真的，秦疏，你就没想过要改一改苍茫宫的制度？好歹也让自己稍微自由点，趁着现在陛下对你挺好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都破了，省的做点事还得顾忌重重。”
要凤羽说，反正现在太上皇和太后都不在宫里，女皇陛下又似乎是对他挺纵容的样子，就苍茫宫那种地方，有些规矩趁早改了趁早让自己过的舒心点。
秦疏明白凤羽的意思，影卫没有家人，即便是他也不例外，所以他不可以去查探家人的消息，哪怕他已经位极人臣也不可以。
陛下登基之后，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苍茫宫之主，苍茫宫便是他说了算，那些规矩要不要守也是他说了算，可是凤羽却忘了，苍茫宫始终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陛下一日没有发话，苍茫宫的规矩便一日动不得。
手指拂过杯沿，秦疏垂眸淡笑道：“你怎么就知道如今这个样子不是陛下满意的，真要那么随心所欲的话，陛下就该容不下我了。”
他若是不规矩一点，陛下会忌惮他的。
楚玄挑眉。
功高震主，大权独揽。
的确容易惹得陛下忌惮。
可是苍茫宫的存在，或者是说其所扮演的角色，应该也不是不能够改的。
秦疏却不会告诉他们，女皇陛下就喜欢他在她面前温顺的样子，她容不得有人忤逆她，容不得有人以强势的姿态面对她，若是自己行事太过任性怕是迟早会有一天招了她的厌弃。
这个度并不好把握。
可若是陛下对他心怀亏欠，他就更有把握让陛下对他心软。
破例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的事情陛下亲自去做和他自己主动去做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他才会冒险和沐离做交易。
这是一场豪赌，赌陛下对他心软。
而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