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门没理由阻止我们。”
“是这样没错……”我抓着阿布的耳朵摇晃,“但,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私定终身了。”joni淡淡解说,语气听不出是悲是喜。
我咂舌:“是吗?”
“嗯。”丹青转动方向盘,“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替我决定。”
窗外的风景匀速倒退,头顶是湛蓝天空,两边是五颜六色的招牌,万达广场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唇膏的广告。
红绿灯变换,行人手挽手经过斑马线。
我出神地望着这座城市,心底怔然一片。
这座名叫半岛的城,这里每个角落,几乎都保存着我们共同经历过的记忆,街角是一起shopping过的时装店,巷口是遛狗的路段,这边是我为了赚外快,发了两天传单的广场。那会儿,rachel总会开着骚包的玛莎拉蒂,明目张胆地带我旷班,去跟周沐白约会……
“嗳,真的确定了吗,下周结婚?”joni的声音又在车厢内响起,夹着一丝沙哑。
“嗯。”
“真是,我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她假装无谓地摊了摊手,低头沉默片刻。
半晌后,又抬起。
“说真的,这三年来,你有没有想我?”
阿布嗅到其中敏感的因子,立刻竖起了耳朵,我也有意无意地瞥去两眼。
joni的表情看上去很自然,一如多年以前,笑起来酷酷地歪起一边嘴角,比大多数男生还要帅气。
不过她问这种问题,我忍不住要怀疑,她对丹青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想当初,她辍学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对某人告白失败。
果然,某人沉默,染着复古红的嘴唇,不自觉地抿了一下。
半响后。
“想。”
听到这个单词,joni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欢呼雀跃,只是发出一声轻笑,低下头就没再作声,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沉默的侧面。
车子继续发动,一路无言。我本想问丹青,为什么不等rachel回来再举行婚礼,后来还是没说。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的生活遭遇了很大的变化。
莫南央回了香港,rachel至今不知去向。楚微微消失了,周沐白跟我也彻底决断,徐天和顾青炎一直在法国游荡,不肯回来。
而我旷班数月,和傅西洛的关系不急不缓地进行着。
尽管很多时候,我们还在笑,假装生活还要继续。可是每个人打从心底明白,那种因为缺失带来的负罪感,就像一条挣不脱的绳索,狠狠捆住了身体。
而在这种艰难的时刻,燕丹青却选择举办婚礼,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那么,结婚后,你打算怎么办?像个普通女子一样,生儿育女,过完必经的人生吗?’
‘结婚后,你会继续留在半岛吗,会一直等rachel回来不?我们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笑着宿醉,醒着发疯?’
有太多的答案,是我想知道的,可是最后,我却什么也没问。
“丹青,你一定会幸福的。”趁着等绿灯的间隙,我探身,握住她白皙冰冷的手。
掌心与手背相互磋磨,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转头朝我一笑,唇边漾开动人的弧度。
joni也将手蹭上来,不客气地摸了两把。
“怎么能少了我呢,既然rachel不在,就由我,代替她陪伴在你们身边吧。”她歪着嘴角,目光闪动。
“很高兴能赶上,亲眼见证你的幸福。”
三年前那个炙热的夜晚,joni向丹青说的那些话,那些年少轻狂,未曾来得及实现的诺言,也许,是该忘记了。
把那些愉快的悲伤的往事,统统忘了吧。
就算失去一切,你还有现在。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