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她这几天一切正常。除了忙着校验去过郭府一趟,其他的没接触过什么人。”
醉琴院二楼最里边儿的一间厢房里,一名女子规规矩矩的站在桌边,不知道在向坐着男人汇报着什么。
身穿绀色常服的男子,慢悠悠的将茶杯沏满,茶水从壶嘴里缓缓流出,独属于庐山云雾的清新香甜也随之慢慢充斥着整间房。
单从背影看,那男子有些慵懒随意的举起茶杯,简单的一举一动都仿若是那画中的场景,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
但是一看正脸,就有些普通了。
若是没有那周身的气质加成,恐怕是丢进人海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一个人。
见男人不说话,女子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再次讲方才汇报的内容事无巨细的回忆了一遍。
等男人终于品了一口茶后,他才开口。
“你恐怕已经暴露了。”男子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魅惑。
若是放在以前,站着的女子是最喜欢听见他的声音,只是今日他说的这句话,短短的八个字,立马让女子寒透了全身。
女子‘扑通’一声,立马跪了下来,声音有着微微因为害怕而带上的颤抖:“主子,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跟在男子身边已经六年,早就知道犯了错是什么下场。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还算不错,没想到原来已经暴露了么。
男人摆了一下手,女子立马噤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必自责,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她也只是开始怀疑你,你还有弥补的机会。接下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女子咽了一下口水,连声应下。
“以后,由青翎同你接头。”
听见这话,女子伏在地上的手突然间好像失了力气,身形微微踉跄了一下。不过她又很快恢复正常,若是没有一直盯着她,定然是不会发现她这突然间的异常。
“是。”
男子不再多言,仍旧慢悠悠的品着茶。
厢房里的房门由在被推开来,又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主子。”他站在门口先是同坐着的男人行了礼,而后又朝着跪在地上仍未起身的女子说,“时候不早了。”
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女子低低地应了一声,再起身时已经与最先进来时别无二致。
“属下告退。”
女子前脚刚走,后脚黑衣男子便领着一名抱着琵琶的貌美青衣清倌走了进来。
琵琶声起,隔着一道屏风,男子倚靠在椅背上,在一片雾气的朦胧间,他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风袭过,林间窸窣作响。
喻蓁蓁微微喘着气停在石阶上,右手举着一把小花纸伞,左手捏着方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抬眼朝上望去,高台上的石碑亭近在眼前。
“还好,快到了。”
那日在恪王府,她曾听郭零露说过,城南边上有一处高台,那高台上建了一座石碑亭,站在亭中可以将整个紫禁城尽收眼底,风景极佳。
今日她提前交卷,又不想那么早的回府。反正天朗气清,心想着不如去高台上吹吹风好了。
于是她就打着伞来了。
只不过嘛……
喻蓁蓁转身看了一眼离她只不过两三阶距离的言诏,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丽霞也在就好了,这伞真的好重。
言诏肯定是不能来帮她打伞的。
平日里来学堂,那些跟班丫鬟护卫一般是在学堂的偏厅里等着自家公子小姐下学的,但也有一些是随着马车先回府,等着快下学时再来接。
昨天夜里丽霞着了凉,身体不适,那小脸看着一丝血色都没有,所以今早喻蓁蓁便让她先回府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喻蓁蓁能提前那么长时间交卷,包括喻蓁蓁自己。
踏上最后一阶,喻蓁蓁收了伞,有些脱力的将伞扔在一边。
这古代的油纸伞好看归好看,重也是真的重。举着爬上这么高的地方来,喻蓁蓁心里想着说不定明日她就练出肌肉了。
身后的言诏一声不吭的将油纸伞捡了起来,抱在怀中,继续站在柱子旁当一个木头人。
夏天的风四面八方的朝亭子涌来,带着林间树木的清新气味吹散了喻蓁蓁满身的燥意。
喻蓁蓁的心情登时又好了起来,她手掌滑过亭中的玲珑棋盘,未经过阳光照射过的石料带着一股清凉传递向她的手掌。
放眼望去,紫禁城的繁华盛大一览无余。
“突然觉得人间又值得了呢……”喻蓁蓁望着眼前的盛景,喃喃道。
“主子,楚亲王那边有消息了。”
喻蓁蓁正自我感动着,身后便响起了言诏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
哦。
喻蓁蓁瞬间没了心情,眯着眼回头,“怎么说?”
“楚亲王准备派十七来刺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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