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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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府中那些只灯笼亮着在偌大山庄里好似白费气力,光芒十分有限。中≥文网≧ w≦ww.
他们师徒一向不多话,此刻相伴着就是一言不,安安静静却仿佛千言万语都攒在心里,对方都懂。
江朗亭心中有些不踏实,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苏施则是天生的过分敏感,一向对什么都存了些怀疑与不信任。此刻也觉得,呆在人家地盘上有几分喘不上气,终归是不自在,只想早早离了这儿才好。
他们虽做了打算,奈何一双黑手早已经罩了过来,预备把江朗亭连根拔起。
俩人走回院子,路过一处门脸却瞧来十分眼熟。
略一思索,江朗亭便想了起来:头一回来叨扰,一条丰腴手臂将个丫鬟推搡出来,那丫头求着:“青夫人”。如今,这门照旧关得严实,阶上那尘土也厚,还是一副深居简出的模样——那时,江朗亭心上就起了个疙瘩:这里头藏着的到底是谁?这个女人叫他至今都觉得蹊跷,仿佛是个什么线索。
对啊,哪里就不重要呢?可惜,里头这人分明是道天劫,她亮相之日,便是江朗亭身败名裂之时。也不必久等,江朗亭克制得住好奇,有心人却也容不得他了。
江朗亭此刻功力尚未恢复,连潜入这院子探查一番也不能够。他想,留得青山在。
再说,自己这青山不光为了师父,也得为苏施好好留着,小丫头挂在自己心肝肝上,倘若有个闪失简直是要自己的命。念及此,他立在门前停了片刻又被徒儿扶着离去。
他们刚走出十步,一个人便从浓稠的树影中踱出来,盯住这对师徒的背影。苏施总是心下不安,转头去瞧,只见月上柳梢,枝叶婆娑,风儿轻盈,唯独不见半个人在那儿。她只道,莫不是自己太敏感,于是默默回过头。
江朗亭那双耳朵却是好使的,他悄悄握紧了苏施的小手,手心儿全是汗,他轻轻写道:“别怕,有我。”苏施一颗心方安定下来,俩人回了住的院子。
深更半夜,朔玦山庄一处角落。
照旧是一道黑影自屋顶一跃而下,轻轻巧巧摸到屋里。
照旧是个女人娇嗔:“明儿多大的事,庄子里可是有不少双眼睛都盯着呢,还这般胡闹,不要命了你?”
男人却嬉皮笑脸答道:“为了你,就算不要命又如何?”
两人笑做一处,很是欢喜。消停下来,男人问道:“明日咱就照着商量妥的那般行事,绝不能有半点疏漏。”
那女人一味撒娇痴缠:“知道了,只是……”
“怎么?青儿,莫非你不忍心?”这话仿佛就是在蜜汁里头蘸过,温柔得就要滴下汤来。不想一个不年轻的说起好听话,也是这般情意缠绵。
“他毕竟,毕竟是我的……”
“别说了,那都是过去。你可怜他,谁又来可怜咱们?”男人话里好似动了火气,音调也提了上去,言语间有些不耐烦。
“你别气,我知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顶嘴”,说着,那女人拉出了哭腔:“我都认错了,你别不理我嘛”——这话从一个不算年轻的女人口中说出来,总带了点不合适的味道,并不是少女那般娇憨可人。却不知这般腻歪的女人究竟生得是什么模样?
“我只是不知,你骗他走了也就算了,何必非要这般狠绝?”她抽抽搭搭,话问得很是没底气,生怕再招惹他一通脾气。
那人却是冷笑:“怨不得都说妇道人家。你这十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情由。我还未曾与你说过,上回他就来了一趟吧。你猜,他所为何事?”
“他必定是……”
“我也算谨慎,但是难说他就半点不曾起了疑心?你一向知他再聪明不过,倘若此回放过,哪一日他顺藤摸瓜将咱俩抖落出来,可如何是好?既然是心腹大患,那么为了咱长长久久,也只能手起刀落绝了他的活路。莫非,你还心疼他不成?”男人下一句话便十分沮丧:“还是说,你压根没打算跟我白头偕老?嫌良心不安?还是嫌委屈?”
女人闻言却放声大哭:“别说了,别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如何便如何,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男人真真儿是个老手,见她没了骨头便去宽慰:“明知世人容不下咱们,咱就躲起来,有一日算一日也好。”
女人却不答话,只剩下啜泣,后来柔柔地说道:“算而今,我跟了你也有十来年。你待我真是千珍万爱,我已是知足。别说听你的话,此刻就算是叫我替你去死也再无不肯,我愿意。”
俩人似乎依偎在了一起:“什么傻话!你愿意,我却不舍得。”
院子中的柳树十分粗大,枝条扫过窗子出“沙沙”的轻响,不一会儿,便见个黑衣人阖上门出来,一个闪身就没了踪迹。
待他走了,一个小个子却从树冠中钻了出来,悄悄进了屋子,出来也是眨眼不见。屋子里的女人也没吭上一声,估计是使了迷药之类的手段。
天快亮了。
一支镖再次射进江朗亭的窗子,这回似乎特别急,穿过窗纸直直地扎在他身侧的床板上,将他一下子惊醒了。
他赶紧灯都不敢点来到门边,借着月亮光一瞧:照旧是莲花纹的银镖,此番上头还是八个字,却是写着:“羊入虎口退步抽身”!
凉州:客栈——“南辕北辙,徒劳无功”!
西域神山:艾依家门口——“临渊止步,未为晚也”!
晋州朔北:朔玦山庄——“羊入虎口,退步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