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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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道:“在下张衡之,敢问姑娘芳名?”
“月牙儿”。小≯说网 ≥> w≤ww.她用指尖划着,轻轻地痒痒地,活像是挠在他心坎上。
张衡之将这俩字儿反复念叨了几遍,最后笑道:“真是个好名字。姑娘倒也衬得起”——这话倘若是从那泼皮口中说出来,那么必定是调笑之意更多,白白地惹人厌恶。但张衡之端端正正说出这赞美之词,一双眼睛也照旧是温柔笑着,倒叫人觉着他是诚心实意,毫无油嘴滑舌、言不由衷之感。
月牙儿原先不曾踏出西域,更不曾来过晋州,自然也不认得眼前这位便是朔玦山庄的少当家——真真儿是一颗得好好抱着的大树。
这便是属于张衡之与月牙儿的初初见面。
他们以为这只是偶遇,不算缘分;却忘了缘分的开头,都是一次次不可言说的偶遇。之后又生了无数纠葛,这俩可都成了惯会阴谋暗算的人,熟料却对彼此渐渐生出几分真心,还舍命相护,哪个想得到呢?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两人互相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得知他便是张从古的儿子,月牙儿对他一颦一笑都记得分外仔细。
人群之外,这是对情场失意的男女,一个是求苏施而不得,一个还是因为苏施求赵惊弦而不得。此时也正是因为苏施相遇,“苏施”似乎成了个阴魂不散的诅咒,纠缠了他俩整整一辈子,最终也促使他们放下执念,成为一对相依为命的夫妻。
人群之中,凤凰心里也生出些不自在,更是担心:难道这还是眉目传情的好时候?
果然,众人“无耻”、“不要脸”、“该死”的话如同枪林弹雨砸向苏施与江朗亭,他俩充耳不闻。张从古瞧不下去,终于开口道:“少主,现下知道他为何对龙夫人做出那般禽兽行径——对你这徒儿生出的心思,那么,对他师娘自然也使得。”
苏施终于回过神,她对张从古与众人答道:“不!他绝对不曾逼迫于她!而且,师父喜欢我与你们何干?反正我爱他。”字字干脆,铿锵有力,撞进大家耳朵里更是引得好大一番热闹——江朗亭与徒儿,哦不,图兰少主相爱,方才又去强占师娘,他倒是颇有些能耐!
凤凰听着,心中蓦地仿佛是压了一块石头——她也爱他!
虽则早就察觉江朗亭、赵惊弦都对这丫头怀了旁的心思,但不曾料想他今日如此广告天下;即便江朗亭广告天下,凤凰也断然不曾想到苏施有这么喜欢他,喜欢到敢在天下人面前毫不掩饰,不闪不避,光明磊落。不知怎地,心头泛起了一阵酸。
江朗亭见她这般说,初初确实十分欢喜,但随后又万分担忧。因为他瞧见张从古那脸色有些不好,便赶紧拦着苏施:“你快走。”
张从古道:“还是师弟懂事。来人,还不赶紧带着少主歇息。”
苏施却不听,仍旧揽住师父的脖子,瞧着周围穷凶极恶的面孔,最后又死死盯着张从古,恨得他牙痒痒,几乎想把这丫头的眼珠子给剜出来。
凤凰方方弄明白这事的来龙去脉,人群中那仨人却已经挤到了最前面。
看客们等不及要瞧血溅当场的情形,一时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的喊声响彻上空。
苏施十分紧张,环视这些人,目光里恨意十足,明明是个小丫头,但那浑身的戾气叫人不寒而栗,手上一柄剑也出了鞘,寒光四射,只待饮血割肉,她嘴唇咬着,把江朗亭的玉骨折扇也攥在手中,一剑一扇,杀气凛然。
她挡在江朗亭前面,毫不惧怕迎上了张从古——为了师父,她敢与天下人为敌!
为了师父,她敢杀了天下人!
世人害他,她却偏要护他!
因为,他们与自己什么干系?身后这个才是自己深爱的男人!
张从古已经十分不耐烦,但见苏施这是破釜沉舟之势,便道:“师弟,你这徒儿委实教得好啊!杀气腾腾地这是对着谁?”那一眼意味深长,犹如五根指头在江朗亭心上使劲儿抠,本来就稀薄稀薄的麻布给抠成了烂抹布。
他怕得不行:难道,是要说了!
却见张从古温和一笑:“少主,你师父作下大错。众人目睹,不能姑息,必得严加惩罚,否则场上诸位也不能答应”,人群中应和着,“杀了他”的嚎叫更加汹涌。
苏施却丝毫不理会,只盯着张从古。果然,他又开口:“师弟,我若是动手,只怕要伤了少主,不若你自行了断吧。”
江朗亭见闹到这步田地,得了个“死”字也是意料之中,心知师兄已是忍到了极限,就怕稍微再慢点就招惹了他毁掉苏施,于是赶紧拉住要拼命的徒儿,捧着她娇小的脸庞,柔声道:“乖,听话,别争了。叫我再瞧你一眼罢。”
苏施闻言,那剑跟折扇就从手中滑落,攥着师父的袖子哀切求着:“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我怎么办!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多少想想我啊”!
江朗亭那泪珠也充盈了眼眶,两人泣作一团,周围那喧嚣之声也渐渐平息,大家都一声不吭,瞧着这对师徒,各有各的感慨。
江朗亭仍旧是坐着,单手将苏施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星蓝光倒进嘴里,却被不知哪儿来的一粒石子打飞。
众人皆是一惊,张从古那怒火便烧得更盛,满场去搜检这个不识眼色、敢跟自己作对的人。趁着师弟与苏施神伤,他手心凝力,狠狠地朝着他的天灵盖砸下,力道之大、动作迅猛叫人胆寒,当时便有人一声惊呼,江朗亭则干脆合上眼睛等着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