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燕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转身去了厕所。
厕所里面很明亮，而且有一块大镜子。
李小燕家里都是那种两块钱一块大圆镜子，也不是很清楚，李小燕从来没有时间来仔细的看看自己。
这样明亮的环境里，镜子也变得清楚，李小燕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因为头发多的与缘故，她的眉毛很长很杂乱，脸上都毛孔粗大，鼻子上的黑头更是多的数不清，嘴巴上一圈大小胡子，下巴上甚至也长了几根胡子，李小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想哭。
她才23岁啊，脸却比快四十岁的张姨还要粗糙，想起张姨那精致的妆容，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李小燕从来没有化过妆，没有穿过裙子，更加不知道化完妆穿上裙子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和张姨一样好看？
“李小燕，你想什么呢？”
李小燕擦擦眼泪，狠狠地拍两下自己的脑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李小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说：“李小燕，你的命已经注定了，嫁人还是算了吧。”
她不护着她的爸妈，谁护着？当个老姑娘就当出家了，行善积德，没准还能让李晓晨有出息。
李小燕不再纠结，这样的话，李小燕把它刻在了心里。
“妈，妈，醒醒，我们快到了。”到了前一站，李小燕立刻叫醒马秋香和李成军。
“到了吗？”马秋香迷迷糊糊的就伸手去拿行李。
“下一站，就到了。”
李小燕把一杯热水放在李成军面前。
“天怎么黑了？”李成军接过水喝了一口。
“哈哈，小燕，你看你爸都睡糊涂了，你一上车就睡着了，还说天怎么黑了？”
马秋香笑着说了李成军几句，李小燕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到了，到了……”
旁边的人拿起东西站起来，李小燕和马秋香也赶紧拿东西，等着下车。
刚出车站，李成军的手机就响了，李成军接了电话就和远处的一个青年挥手，是李晓晨的同学来接他们的。
“阿姨，你好，我叫王腾飞，是晓晨的同学。”
迎面走过来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整个人都很青春，朝气蓬勃的。
李小燕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了王腾飞一眼就低下了头，那样青春朝气的样子，是李小燕永远都做不到的，她早就没有了青春。
一路上跟着王腾飞做公交转车，终于在早上八点到了医院。
“晓晨，你怎么样？”马秋香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晓晨就扑上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阿姨，晓晨已经脱离危险了。”王腾飞连忙上前解释，“只是麻药期还没有过去，一会儿就会醒的。”
“谢谢你，晓晨的医药费是那你帮忙出的？”李小燕赶紧把钱拿出来。
“不是，不是是学校帮忙的，你们去交给医院就好。”王腾飞摆摆手。
听到王腾飞的话，李小燕赶紧往门外走：“我去交钱了，爸妈。”
“我和你一起去。”
李成军拉着李小燕，走到病房外面才悄声说：“医药费不要交完，我们还得给你弟弟买点好吃的。”
李小燕点点头，李晓晨的头和腿都缠成那个样子，他的脸也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李小燕看着很是心疼。
“你好，我们是李晓晨的家属，请问在哪里交钱？”李小燕拉着李成军走到前台哪里问到。
“因为你们家都没有献血证，所以血液比较贵，你们考不考虑献血？”护士头也不抬的看着电脑问。
“可以的。”李成军连忙点头，护士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们。
“昨天连夜来的？晚上没睡觉？”护士看着李小燕的黑眼圈问。
“睡了，睡了，我睡了。”像是怕护士反悔，李成军连忙回答。
“你们谁献血？有病的不能献。”
护士看了一眼李成军蜡黄的脸，不用检查就知道他有病。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献血，今天晚上一定要睡觉。钱也明天一起交吧。”护士继续整理自己的资料，不再搭理他们。
“昨天怎么没有睡觉？”李成军还是不甘心，往回走到时候问李小燕。
“我怕咱们都睡着了，坐过站了，还得花钱坐回来不是。”
李小燕觉得没什么，医院有没有着急崔他们交钱，什么时候都一样，又不是不给李晓晨药。
“回来了？钱交了多少？”马秋香看见他们回来就问。
“明天交，你也是，昨晚怎么不让小燕睡一会儿？”李成军埋怨的看着马秋香。
“怎么了？”马秋香不解的看着李小燕，怎么和睡觉扯上关系了？
“爸，护士不是说了吗？明天也能抽血的。”李小燕安慰到，她知道李成军是怕明天护士不让抽了，多出钱。
“王腾飞呢？”李小燕转移话题。
“回家了，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照顾着。”马秋香不再理会李成军，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晓晨。
“晓晨，你醒了吗？晓晨。”
“妈，晓晨醒了吗？”
李小燕连忙过来，看着李晓晨快要睁开的眼睛，也很激动。
“醒了，醒了。”李成军高兴的看着李晓晨睁开的眼睛。
“你说你，不好好学习玩什么滑板，还闯红灯，你是嫌家里欠的债不够多还是怎么了？”马秋香一看李晓晨醒了就开始唠叨。
“你可别说话了，儿子才刚醒，你就唠叨个没完，已经出事了，你还唠叨有啥用？”李成军凶了马秋香一句，马秋香不再说话。
“儿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李成军问到，李晓晨摇摇头不说话，看着李小燕。
“晓晨，怎么了？”李小燕连忙问到，她弟弟从小就依赖她。
上了高中大学之后就不再依赖她了，李小燕一直以为是李晓晨长大了独立了。
“姐，我饿了。”李晓晨的声音有点沙哑，看着又瘦了几分的李小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腿疼吗？”李小燕看着快流眼泪的李晓晨连忙问到。
“不疼。”李晓晨吸吸鼻子，朝李小燕笑一下。
“你想吃什么？姐给你做。”李小燕看着假笑的李晓晨也没有多问，马秋香和李成军都在这，李晓晨不会说实话的。
“蒸鸡蛋羹。”李晓晨说。
“好，我这就去做。”李小燕连忙去收拾锅碗瓢盆的，拿出一路带过来的土鸡蛋，一个人去忙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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