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次了?傅雪琛此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太像良家男子了,以至于老是被某个女色鬼轻薄。
而被傅雪琛定义为女色鬼的云楚此时正笑眯眯地为故渊处理伤口,这手法,可比在傅雪琛身上老实多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故渊也幽幽转醒,目光触及到傅雪琛,面色一僵,然后很是欠扁地扭过头去。
云楚:“……”
三人都极其默契地没有提及药和食物的事,但故渊和云楚心里还是在埋怨对方送了烧饼的同时怎么不送一点水啊牛乳什么的,干巴巴的实在难以下咽。反观傅雪琛一脸心平气和,虽称不上吃得津津有味,但绝对吃的倍有艺术感,实在难以模仿。云楚的一双小色眼又开始放光了。
“闫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云楚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道:“你嚼饼子的声音。”
故渊嘴角抽了抽,干脆保持沉默。
云楚鼓鼓腮帮子,将求助的目光移向傅雪琛。
“是水声。”傅雪琛淡淡地说道,只是嗓子似乎有些干哑。
水声?云楚的眸色一暗,环顾四周,这处地方实在很小,四四方方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头顶上已经被乱石封住,哪里会有水声?难道是外面?
“无双,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四四方方的一间屋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傅雪琛如实回答。
云楚哑然,脱口而出,“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
闻言,傅雪琛的面色没有产生多大的惊讶,他回道,“以这里的布局和我观察到的痕迹来看,我们之前所到之处已经有人闯过了,御辞存在的年代久远,总会有人想出对付黄泉水的法子。”
“你是说,刚才救我们的人……呸呸呸,明明是利用我们的人给我解了黄泉水毒?”云楚眨巴这大眼睛,一脸天真地“不耻下问”。一看这模样,傅雪琛就知道对方的懒劲又犯了,顿时语气有些无奈,“阿楚,即使暗处的人会保证我们活着,但是其他他们什么也保证不了,这处地方神鬼莫测,犹如炼狱,往后的路没人闯过,我们应该严阵以待才对。”
云楚心虚地低下头。
“而且,暗处的人应该不止一方势力。”傅雪琛说着看向浑然无知啃烧饼的故渊,若有所思。
“那么,我们之前算是破了血玲珑吗?”
傅雪琛摇摇头,“不仅没破,似乎还陷入了更加麻烦的境地。”
“什么!”云楚失声尖叫起来,“我用了那么多血反而给自己找麻烦,有没有天理啊!”
“闫翔,你流血了!”此刻,故渊后知后觉地从烧饼里抬起头,关心地盯着小姑娘,若不是碍于傅雪琛,他早冲上去检查了。
云楚不着痕迹地用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伤口,点点头。
“她之前用血开启血玲珑,只是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境地。”傅雪琛握住云楚的左手,隔着衣服摩挲着那道伤口,轻柔却又彻底,仿佛是要将上面刚涂好的药抹去。
“笨蛋,你怎么能用她的血来开启血玲珑呢!”故渊一听顿时脸颊涨得通红,“别说是血玲珑,但凡这御辞里的东西都不能于她的血接触……”
“为什么?”
“因为她是——”故渊瞬间又捂住嘴,弯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上满是惊惧,差点、差点就——
“总之,傅雪琛你要是男人就不要让闫翔替你出头,别以为装作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就可以博取同情,我告诉你——”
“故渊,你给我闭嘴!”云楚呵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会来这里的,难道这其中没有你和凯歌的伏笔?无双好歹一路保护我,你做了是什么?嘴上假惺惺的说着关心我的话,还不是暗算我,别把所有人当傻子!”
“我……”
“而且我云楚与你本就泛泛之交,你的回报,我也受不起。”
故渊的嘴动了动,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此刻,这个像大男孩一样的人脸上满是难以预言的悲伤,漆黑的大眼睛充满了痛苦,下一刻竟是落下了眼泪。
云楚别过头,不忍再看,她知道对方是对她好的,可是这份好不够纯粹,她真的受不起。
“既然你说阿楚的血不能用,那么,应该是我的血了。”此时的傅雪琛神色间透着一种温和,仿佛春风拂柳,春暖花开,透着一股愉悦,尽管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
故渊默然地点头。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傅雪琛叹气道,“阵眼在上面。”此时,他终于知道“血玲珑”的奥妙之处了,设阵者在起始之处便留下阵眼,那一处,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却注定了来人会走向无法回头的危险,而若是被发现了,但用错了血,就会瞬间离开阵眼处,被困在整个阵的某一个地方,而他们谁也不清楚,这个地方离阵眼又多远。
“那我们是挖石头往上爬?”云楚问道。
傅雪琛摇摇头,“这恐怕行不通,你听到水声了吗?”
云楚侧耳倾听,但依旧没有听到什么。
“闫翔她现在没有内力,不比我们。”故渊被云楚骂了一顿后老实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悲秋伤春的味道。
“……”傅雪琛一愣,闭上眼睛,道出了残忍的事实,“我们现在很可能在水下,我怀疑血玲珑除了起始和终点两处,其他地方可以进行一定范围内的移动,不愧是半仙赵,容家的鼻祖,能够做出如此精妙的机关。”
“那么这水声是?”
“我们这层石壁的外面很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空间,但这个空间由于长时间在水里受到了一定的腐蚀,因此产生了大大小小的裂缝,所以会有滴水声出现。”
“无双,你好聪明。”云楚永远都抓不住终点,冒着星星眼看着傅雪琛。
故渊有点不忍直视了,“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出去?”
“血玲珑,玲珑血,破这种连环阵,靠的自然还是血了……”傅雪琛勾唇,吐字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