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枫的办公室出来,姚振华本想去大门口等着刘宇回来,但是他又开始担忧了。
因为,刘宇与陈发约定的时间时是否有具体区间,若有,一旦过了约定时间段,陈发会不会起疑后选择离开?
市局到雁来区亿达广场大约三十来分钟的车程,自刘宇出发的大概时间算起,现在差不多到了刘宇到达的时间了。
不行,得赶快想办法稳住陈发。
姚振华改变了原计划,他又去了物证室。
物证室值班室内,方才和任真正在谈论着刘宇的事情,但听起来心情都很低落。
突然,方才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正是刘宇打过来!
“坏了坏了,姚队长和钱局都不在,我怎么和他说啊?”
方才一阵急火攻心,呼吸不匀,他但心自己处理不好,办砸了事情,责任加重。
任真这时候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说:“快快,接啊!”因为,他同样但心事情扩大化,那样他也同样责任加重。
“拿给我接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二人立即抬头,伴随着放松的表情,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快快!振华你来接。”
姚振华接过电话,按了一下接听键,“喂!刘宇。”
“喂,是姚队长吧?刚才陈发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有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宇不接电话的行为,最能让陈发起疑,必须得想个信得过的理由,稳住陈发。
不过,这样的小事情,难不住一个老练的刑侦人员,道:“刘宇,你马上给陈发回个电话,告诉他,你乘坐的出租车与别车擦挂了,你刚才与出租车师傅扯了会儿皮,现在准备重新打个车过去,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好。”
“我马上发一张出租车擦挂的照片给你,你发给陈发。”姚振华这是为了增强出租车擦挂的可信度。
当然,刘宇也明白了,应了一声。
“嗯。”
挂了电话,姚振华立即找雁来区分局处理交通事故的朋友小孙,要了几张交通事故的照片,他选了一张擦挂现场照,审查了一下上面没有拍照日期等瑕疵存在,才找老方要了刘宇的电话发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分钟,姚振华打给了刘宇,问情况。刘宇说,“陈发回了信息,相信了事故说。”
终于,这个漏洞给补上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补这个漏,对于姚振华来说是个小事情,因为刑事侦查员会经常这么演戏,但多数都是为了抓捕嫌疑人。
但是,对于方才和任真而言,这却是什么不小的事情,因为他们的岗位几乎不涉及这样的事情,可是又担心事情扩大化,所以当时犹如热锅的蚂蚁,焦急万分。
通过这几件小事情,二人对姚振华在心里开始有了些许正面的评价,认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有前途。
事情得到了控制,方才开始忧愁刘宇的事情了。问道:
“姚队长,你看刘宇这个事儿,结果是怎样的?”
姚振华心想,这个老方真是个善良人,自己的前途因刘宇那小子会受到严重影响,现在他不担心自己,反而又操心那个害了他的远房亲戚。
只见他浓眉紧了紧,又抿了一下嘴唇,道:“刘宇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了!”
“啊!”
“啊!”
第一个“啊”是任真的,他没有学过法律,听说刘宇涉嫌犯罪,惊魂不已,惊呼声很大。他认为,刘宇主动还回来后,大不了被开除,若能找关系求个情,给个处分,也许能保住工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第二个“啊”是方才的,他有一些法律知识,但法律专业知识范围很窄,对刘宇行为的定性还拿捏不准,他认为可能触及了犯罪,但可能不严重,也许可以不起诉或者有罪免除。但是,他错了,听姚队长的语气,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若那样,自己也会得到更坏的结果。
到此时,方才才想到为自己着想。
“姚队长,请您说说呗,也给我们普普法。”任真一脸谦卑的表情,向姚振华讨教,这态度与之前露半个脑袋时候的表情,可谓天差地别。
“好吧。”
姚振华真心想给他们普普法,希望他们以后多一个懂法、用法的人。道:“这次刘宇有两个涉嫌犯罪的行为,一个是入室盗窃,另一个是故意泄露国家i的犯罪行为,必须采取手段行为,也就是必须盗窃这个物证,而他的手段行为又触犯了盗窃罪。”
“刘宇触犯了两个罪名?”任真一脸好奇地问道。
“是的。”“但是,我国《刑法》中没有关于牵连犯的规定,理论上一般认为对牵连犯不实行数罪并罚,而是从一重罪处断。但也有学者认为,对牵连犯应当并罚。司法实践中的做法也很不一致,对于牵连犯的认定有紧有松,对于牵连犯的处罚,既有从一重罪处断的,也有实行数罪并罚的。”
“那刘宇触犯的这两个罪名,那个重一些?”任真继续问道。
“泄露国家i罪要重些,最高可以判处死刑。”
“啊!”
方才没有惊叹,因为他知道这个罪名的最高刑罚是死刑。
“哎,姚队长,不对呀?刘宇不是说他没有泄露出去物证材料吗?”任真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眼睛一下放了光,其实这也是他在找可能减轻自己责任的理由。
“是的,刘宇刚才说没有泄露,但是我们还要查证,不能将他一人之言作为定案证据。”“当然,泄露国家i罪针对的是严重的行为,只有严重的行为才构成犯罪,但是刘宇入室盗窃是肯定构成犯罪的,何况他盗窃的还是重要物证!”
方才和任真的心,全都凉了大半。听姚队长的普法教育课,最后二人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要受的处分肯定不会跑。
“姚队长,刘宇泄露行为是不是可以构成未遂?”
“那要等侦查清楚了才能考虑,再说最后是否认定未遂,那是法院的审判权利。”
二人都默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