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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公主舍身质平匈奴 单于义纵盗烧敦煌 (下)(1 / 1)

说到这儿,汉将薛欧脸色就煞白了,但鲁元公主却很镇定,苦笑道:“大单于是天子,本公主已是人妻人母,没有了完璧青春,对大单于太不公平,这事儿就不能了。”冒顿道:“我不介意,就是鲁元公主你再嫁再带娃,我也要娶你,否则,今天这一切全部免谈。”薛欧红了脸,道:“我家公主今天到你们营垒是来使,是自动而来,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算什么天单于?”冒顿突然疾言厉色,双眼凶光显现道:“我是胡人,我就胡来,听不得你们汉人满口道德仁义,我爱她,轰轰烈烈,不顾一切,怎么了?有错吗?你要是不从,我就开战,不管你们说教的那么多利害关系,我们战斗到最后一人,懂拼命吗?本大单于此生东灭东胡,西驱大月氏、西羌,横扫朔方,和你们汉天子风雪会猎白登山,牧马晋阳,这些过往你们不会现在才知道吧?我是个什么人,你们自个考虑吧。”

薛欧还要抗辩,鲁元挥手制止了他,对冒顿道:“既然大单于不弃,鲁元深感荣幸,我虽然终生不忘我夫君宣平侯恩爱,但我愿意。”冒顿呲牙一乐道:“好,好,为了表示诚意,本单于要和你立刻金帐合欢,你答应吗?”鲁元一脸庄重道:“本公主是汉家公主,我早就说过,为了天下苍生,免于战祸,我这一具体皮包骨不能为爱与不爱不舍。”冒顿凶邪地看了鲁元一眼,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我不管这些,那好??????”可鲁元毫不退让,坦然地和他一握。突然,冒顿退后一揖道:“我听说你娘吕雉是三千年一遇舍命顾娘家的人,没想到你这个女儿大有乃母之风。冒顿我是朔方大帝啊,不是市井之徒,刚刚都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不会强求汉家之女,但等今天的这事儿办妥了,你再嫁我就是了,你们是好汉,是好汉女,出营布阵!”鲁元听到这儿,没有丝毫的犹豫,凝重的一点头。

在震天的鼙鼓声中,汉匈在敦煌城前面的大漠上,布好了军阵,顿时,两军旌旗猎猎,黑压压蔽塞了川原,而匈奴营中那边鼓角铮鸣,筚篥声在此起彼伏地传递向远处。匈奴这边降王卢绾出阵,汉军这边董绁首阵迎战,两人更不答话,上前就厮杀在一起。可奇怪的是,突然间,卢绾如中了邪一样,飞蛾扑火,抢在董绁马前坠落,董绁乘胜擒拿,得了首功。这一幕让灌婴看得分明,心中暗暗纳罕,樊哙见状大喜,号令擂动战鼓,催马就要追杀。

突然,匈奴军阵中传来一声尖叫道:“我是鲁元公主,你们快来救我??????”说话间,冒顿驱马而来,在马上用弯刀架在鲁元公主的脖子上,吼一声道:“你们的公主,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樊哙、灌婴,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们想听太后的旨意,在打不过我们,不能把挛鞮夫人母女羁押回长安的情况下,就杀害在当场,对吧?

所以,本大单于提前下手,掳掠你们的公主做人质,如果你们想那么做,我们就当场杀了你们的公主,哈哈哈哈,那样也就扯平了,从今后谁也不差谁的,见了面从头开杀。但如果你们放了本单于的皇妹母女她们,我们还是和亲之邦,一切完好如初,怎么样,本大单于也该算度量如海了吧?”面对这一场突然变故,汉军阵中顿时沉寂,极度的压抑氛围,令整个沙场静得仿佛连一根绣花针落地都可以听到、引爆??????

樊哙听了睚眦欲裂,大吼道:“冒顿,你休想得逞。”冒顿咬牙骂道:“那好,本大单于那就先来杀了你们的汉公主。”这时候,鲁元哭喊:“舞阳侯,你疯了吗?眼睁睁看着本公主死啊??????”灌婴见状大怒道:“樊哙,你连公主都不救,我可要先刑了你,快放人换回公主。”樊哙懊恼道:“唉,我是急糊涂了,放人,放人,她们岂能和万金的公主比,冒顿,你不要冲动,我们马上就放人,你也得放回公主,好不好?”冒顿不屑再说,只是鼻子冷哼一声。不大一会儿,汉将不害将挛鞮乌兰夫人和惠嫚公主,还有杨熊他们押了出来,直送到匈奴军阵前。她们拜倒尘埃,高呼一声道:“天单于,我们终于能活下来了??????”然后,突然,她们一起面向东方,叩拜故土,或许她们清楚,这一辈再也回不去故乡了。

这时候,薛欧从匈奴军阵中走马出来,一手牵来一匹加鞍鞯的白马走到鲁元公主身边,叫道:“公主??????”鲁元突然看了冒顿一眼,坚定地说道:“走吧,汉公主鲁元信守承诺,我愿随你回龙庭去嫁你。”冒顿突然仰天大笑道:“冒顿敬你是一条女汉子,对国对家,有信有义,对本单于不亢不卑,对夫君不离不弃,如此德貌高洁的奇女子,本单于岂敢亵玩狎昵?鲁元公主,你今天要是稍稍有对不住别人的举动,你的后半生将会惨淡改写,汉匈关系将会是血色的,但这一切因你都圆满消弭,好了,你回去吧,致意你娘太后,冒顿永远是汉家子婿,永远爱她??????”说完,双手一抬托起鲁元,裙带飘飘之间,鲁元感到自己飞升而起,落在薛欧牵来的那匹骏马马鞍之上。鲁元在马上对冒顿拱手一拜道:“大单于,鲁元也敬你是条有胸怀的汉子,难怪中土豪杰在危难中都去投你,我刘乐鲁元公主此生未能嫁得你,是一生大遗憾,愿有来生结缘,驾!”说完,脸生莲花,颊晕粉霞,在薛欧的护送下,奔驰回汉军阵中。

冒顿目送公主离去,叹道:“本单于老矣,公主,此生再无相见之期,愿知音我者安好,收兵!”号令一发,匈奴军疯转残云,在万马奔腾中离开沙场,一场快如疾风,俄尔烟消云散。汉军这边也就收兵回城。突然,被俘的卢绾挣脱双手,拨出腰中短剑,望脖子上一抹,事情太意外了,意外的谁也没注意到他,灌婴一把抱住他,惺惺相惜道:“卢绾,不管怎样,你不能这样了却自己的生命啊?”卢绾吐出一口血道:“老天在上,我虽羞于背汉投匈奴,但我没有背叛先帝谋反,我要到地下追随他去了??????”

鲁元公主顿时泪如泉涌,道:“卢亚父,我从小就在你眼前长大,我相信你,有话可以说明白的,太后也会原谅你的,你何苦要自戕啊?”卢绾惨笑道:“我老了,我这把骨头不能扔在胡沙百草里,我想回家,所以,今天我是故意来汉军阵中被擒的,终于,我回来了,公主,我不怪任何人,我今天很高兴,只求你们一定要送我的尸首回家,葬我于沛丰阡陌,我要望我故乡,我要魂归故里??????”樊哙叹道:“卢哥哥,我们是乡人,当年是一起出来打天下的,你放心,我一定要带你回家的。”鲁元公主又劝慰道:“卢亚父,你挺住啊,你不会死的。”卢绾安然地一笑,道:“谢了,我追先帝去也??????”说完当场气绝身亡。到底是兔死狐悲,亡人为大了,大家也不管他归降匈奴那回事儿了,就去安排后事,让不害找一具棺椁收敛了,决定用车载他回京,再做定夺。

大家回到敦煌城,打理好卢绾后事,次日,鲁元公主急急要回狄道县带小王子即刻回京。灌婴和樊哙安排薛欧、董绁留守敦煌城,大家一起护送公主东去。到了临行的时候,樊哙突然变卦,道:“你们先走,我得回去善后,帮董绁处断些后事儿,完了马上来赶你们,我们再在玉门会合,和公主一块回京。”公主问:“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咱们一起走不更好吗?”樊哙道:“也没啥事儿,就是边军屯驻的事儿,反正是很快就完,完了就来。”公主叮嘱道:“那好吧,我们就不等了。”说完,樊哙率军风风火火急急去了。

走了数里,灌婴暗叫不好,一种强列的预感,让他焦虑起来,对公主道:“樊哙不来,他肯定去纵火烧那三危山的两座神宫去了。”鲁元公主大惊道:“我正是这么想的,却被将军说出了,这三危山神宫,是始皇帝镇国之作,是诸夏国宝,绝对不能让樊哙胡来,折回去,快马去阻止他。”于是,灌婴率军护送公主折回,那到了那三危山,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山上的神宫此时是烈焰冲天,翻滚的浓烟直冲云霄,烧的砖瓦窑一样,将天地照得通红。

灌婴上前,看见樊哙害怕烧不干净,正让属下不停地点火补火,一时气血翻涌,没忍住道:“神宫烧得好可惜啊,樊哙,这始皇帝敕建镇边的神宫,你知道匠作有多难吗?让你一把火竟然就烧成灰烬了??????”樊哙怪眼翻白,吼道:“烧你家的啊?这么来气?你不知道这里头的方士都是假的,都是祸害我朝的前朝余孽,那秦夫人、秦公主都窝藏在这儿,连主持都是秦将杨熊,这就是一个罪恶渊薮,一把火烧了干净,你不让烧,是什么意思?”公主忙制止道:“事已至此,可惜也就没办法了,好了,走吧。”

灌婴大怒道:“你这屠狗的,狗仗人势,到底是狗肉不上席,依仗兵符在手,就来胡作非为吗?来,来,烧什么神祠,真是有如泼妇,有气打一架就是。”说完,抽出旁边小卒手里的大戈掷了过来就戳,樊哙大惊,狼狈不堪地躲过,吓出了一身臭汗,慌忙就去抢自己的兵器大钺在手,叫:“比试就比试,谁输了就给谁磕头。”公主见状,站进他们中间,制止道:“你们要干什么?”两人立刻就醒了冲动,对公主折腰谢罪,这才收了兵马,重新上路去往狄道。可怜三危山前后山的白帝神宫和舜帝神宫,被烧成一片焦土,遍地瓦砾,从此以后,在风沙和雨雪中慢慢消失,什么也没留下。直到东汉佛教传入中国,在河西走廊的敦煌大兴石窟文化,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开始开凿出来莫高窟,三危山和鸣沙山再度中兴,此是后话了。

陇西郡夺得小王子的捷报,从直道一路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飞奔报给长安,吕后得到捷报,那是又惊又喜,喜的是鲁元公主竟能独当一面,找到了小王子刘恭,并马上将他带回长安,然后将边关的事儿也办利索了,如今率樊哙、灌婴等在凯旋归来的征途上。但她还是觉得有老大的缺憾,昔日太子的情人秦公主母女俩没能斩草除根,还这么从容遁去匈奴了,害得自己女儿鲁元差一点深陷匈奴人的罗网之中,而对这一切,自己权柄再大,也是鞭长莫及,徒唤奈何。在白登山汉匈之战,是亲身体验过匈奴令人颤抖的战力的,汉军想拿他们怎么样,暂时只是空谈。

冒顿这个汉家的国婿,只是偶尔给一点面子,还得看他心情,好在现在还不犯境,这也就够了,说到对自己恭敬,那就是扯谈,他不但大鸣大放地收罗了汉家一大帮逃亡的叛王叛臣,连自己还没放过,这下国书公开对自己求婚,被他称为寡妇还没几天呢。自己这个太后他丈母娘,又能拿他怎样?再看女儿鲁元公主的遭遇,落入冒顿之手,竟然能全身而退,这是上苍庇佑的奇迹,让人想想就后怕,想到这一切,她也就释然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和儿子孝惠皇帝一直因为大婚的问题冷战,她一方面要关注陇西郡那边的情况,一边还要为儿子操碎了心,弄得心力交瘁。吕后面对油盐不进的儿子,可是使出了女人心机的三十六计,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可怜扮无视,无所不用其极,弄得她几乎一层心理阴影,还犯了见儿子心悸的综合征。可是,对于以死抗争的人来说,他的心已经石化为顽石,这一切没用。最后,她哭一场才记起了先帝刘邦临终的告诫,当国有危难,自己这个太后有不能解决问题的困境时,应当去问张良。更何况自己经历了好多次,在国难面前张良化解危机,力挽狂澜的事实,相信张良一定有能力,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可是,这时候,张良已经病了很久,也闭关辟谷了好久,以前想见就见的情景没有如愿出现,她派人预约了很长时间了也见不着,她也没有办法。就在她失望快要忘却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张良病情好转了一些,可以勉强来见自己这个太后。太后心下狂喜,预备了好些容易消化而又高能量的美食,自己梳洗妆容,虔诚整洁,端庄优雅地做成长嫂的样子,突然决定自己主动去留侯府邸见张良。谁让自己急于求人呢,再说自己这个太后先来看大臣,那张良还敢推诿和不尽力吗?没有这样的应变和度量,她就不叫吕后了。

这一回张良真在病重,他消瘦得萧然,昔日一张好女的俏脸,蜡黄枯槁,让人心痛,这会儿,听说太后到府里来看自己了,一咕噜滚下床,望太后纳头便拜,道:“臣该死,一直在病中,为了苟延残喘,也一直在辟谷,这几天好点儿,正要去宫中谒见太后,不曾想太后凤驾莅临。”吕后赶紧让人扶起张良,本来第一句就要急于问他——皇帝和天孙张嫣的婚事,他们两个正在不同意有阻拦,该怎么办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吕后还是忍住了,想了想,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大打人性化这张牌,从问候张良的身体入手,道:“你是王孙公子,又修道行,不茹荤腥,嫂子我这个太后不同,年轻时在民间种地薅草,喂鸡养狗,出力流汗做家务事儿,比你皮实,来看你有什么呢?

哀家知道你是道家修道之人,正在辟谷,这也是好事,但哀家出身村妇,知道这人啊,一天能吃几碗饭,他肯定受得起病痛。以前,我们村里找媳妇要找一身肉的,抱得动扛得起,肯定兴家能干。所以啊,人生一世之间,匆匆几十年如白驹过隙,何必至于自苦成这样子?哀家今天带来了消食的粥糜,还有枣儿山楂,再就是营养的鹿脯,为国为家,我一定要看你吃下去。”说完,一挥手,早就有宦官抬了食盒子上来,打开一字排开,双手高举奉献。

张良感激流涕,道:“太后大恩,臣不敢有违,那臣就妄受了。”说完吃了半碗粥糜,又吃了小半块鹿脯,再要叩谢,太后亲自扶住。她感到现在火候差不多了,该提正事儿了,正要开口,听得张良道:“太后请回吧,臣已经见过了皇帝和天孙,他们大婚的事儿已经有了满意的答复,你放心好了。臣虽在病中,一直没敢忘记国忧,这事儿臣已经办妥,这不正要去见太后禀明,不想太后下恤群臣,竟然来看顾臣,实在是惶恐啊,请太后娘娘明天问皇帝就知分晓了。”吕后一听,欣喜若狂,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道:“好,这太好了,哀家掏心窝说不动他们,留侯你就这么快办妥了这件天大的事儿,你真是神仙啊,看来这道得修,辟谷得辟。”说完就要走,连失态也不管了,也忘了张良在身后礼送,这真是喜欲狂啊。

早上,皇帝循例过来问安太后,吕后心理斗争了很久,终于不可回避地发问:“皇帝,你看到陇西郡来的捷报了吗?你皇姐他们找到了小王子,现在带着他,还有??????就要回京来了。”孝惠皇帝肯定地回答:“儿看到了,还收到了灌婴将军复命的另外一份,母后的意思一定是玉山女这个秦公主,根本就无心孩儿,所以投奔匈奴她舅舅大单于冒顿去了,然后,让儿死了这条心,对吧?”

吕后反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皇帝。”皇帝沉默了良久,最后突然说出一句让太后抓狂的惊天之语来,也不知皇帝说了什么话?那皇帝和自己外甥女天孙张嫣的大婚成败如何?张良又使了什么山人妙计?欲知后事如何,敬请阅读第四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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