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缥缈.
母亲搂着我,手慢慢抓紧。
如果我抬头的话,一定能看到她那老泪纵横的脸,可是我却已经在我的悲伤世界中沉沦,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一直打不通祁廷的电话,就连小刘,我也联系不上,我想要联系祁琪,但是一想到,我的结婚证是假的,祁廷根本就没有和我结过婚,那我怎么找祁琪?以什么身份找她?
于是我又不敢了,我又退缩了,我就是一个懦夫,根本不敢面对!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的状态都很不好,母亲苦口婆心劝我,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孩子着想一下。
我这悲伤情绪,是会影响他的成长的,再加上我没什么胃口,经常吃两口就不吃了,母亲更是怕我饿着小宝宝了,我不吃,她就硬逼着我吃。
往往被逼到没办法的时候,我就会应付性地再吃几口。
父亲倒是没有母亲那么大的反应,也没有表现得过多担心,依旧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也好,有个一直为我操心的妈就已经好了,父亲没必要再因为我的事情,而天天担心。
我的情况很不好,第二天去了医院,医生说我的情绪太不稳定,饮食也不规律,休息也没有正常,所以医生叫我最好是好好调养一下,这是怀孕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母亲听完之后,紧张极了,晚上买了鸡和鱼跟骨头,给我炖了好几锅的汤,然后硬逼着我喝了很多。
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忍着将母亲所煮的汤大部分都喝了。
喝完之后,我就有些犯恶心了。
我找了个借口,回了房间,一关上门,我就往厕所跑去。
吃太多了,真的很犯恶心。
我吐了一会,这才舒服了些许。
母亲又过来敲门,我连忙用水洗了把脸,拍打了几下让自己变得有血色些,这才去开门。
“我看你刚刚走的那么急,是不是不舒服?”
我能说我是吃撑了吗?
当然不能,我要是说了,母亲得有多伤心啊?
于是我只是笑笑,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外带:“哪有什么事情,就是尿急,回去上厕所而已,我们出去坐坐,看看电视,我好久没有陪你们看电视了。”
母亲将信将疑,好在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在客厅陪了他们一会,全程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心不在焉的,父亲冷着脸,叫我回去好好休息,母亲也看不过去,也不想我陪了,也叫我回房间。
我也觉得在这里也无聊,于是就回去了。
可是回去之后,我又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手机有辐射,我不能多玩,可是我却又不敢将它放在太远的地方,因为我怕祁廷或者小刘打电话给我,我一个不留神,会错过他们的电话。
看书的话,我心定不下来,也看不进去,索性我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我边看边发呆,突然星空中,浮现了一张脸,那是祁廷的脸,他在对着我笑,然后向我伸出手,我刚想笑着递过去的时候,天的另一边,再次浮现一个身影,在我前面,将手递到了祁廷的手中。
我突然站起来,凳子也因为我的大力被带倒。
我生气地瞪着天边的那两个幸福的人影,再也忍不住大骂:“陈冉冉,你凭什么,他是我的,我的!”
我几乎是咆哮出声,吼完了眼泪再次滑落。
父母许是听到了动静,担心地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祁廷不要我了……
父亲叹气一声,叫母亲好好安慰我,然后自己就出去了。
我伏在母亲的怀里:“妈,我刚刚看到他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牵手走了,他不要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要成为单亲了!”
“子姗,你冷静点,你现在是在家,阿廷没有过来,你怎么会看到他。”
“妈,我刚刚在看星星,然后看着看着……看着看着就……”
接下来的话,我不说,母亲也明白,我又做梦了,每一次的梦醒,我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没事的,那都是假的,你不信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给阿廷,让他来和你说,所以别怕,没事的。”
母亲越是安慰我,我就觉得越是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甚至于真的叫母亲打电话给祁廷。
我想着他不接我的电话,但是母亲的电话,祁廷应该不会拒绝吧,到时候即便我不能和他说上话,那也可以听听他的声音。
母亲拗不过我,真的打了过去,但是刚开始的欣喜,也随着铃声的挂断而变成失望。
祁廷也不接母亲的电话,他这是打算和我们都断绝关系吗?!
我依旧不死心,叫母亲打了小刘的电话,我就不信,小刘也不接。
可是事实上,小刘,也不接。
见此结果,我哭得更惨了。
母亲应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了。
晚上,我又做了噩梦。
如此往复一周之后,我变得更加憔悴,父亲终于是看不过眼了,直接叫母亲辞职,将我带到了C市。
洛城我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去哪里,我都无所谓,所以我跟着去了。
母亲一直守着我,寸步不离,就怕我想不开,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情。
我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小不点儿也开始踢我了,每一次我用手感受那肚皮上的凸起的时候,我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是我的孩子,现在他不要他了,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的。
我就这样过了五个多月,孩子却早产了……
在我躺在手术台上生产的那一天,我疼得死去活来,可是陪在我身边的,依旧是我那两鬓斑白的母亲。
她握着我的手,叫我别怕,深呼吸,用力。
我听着她的指示做着,但是我却还是生不出来。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不够用力,还是护士的窃窃私语太过难听。
我多么希望,此刻陪着我的,是祁廷,我们可以一起等待孩子的降生。
但是现在,一切都成为了奢望,我只能靠自己,拼了命地将孩子给生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生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很痛,一直都在痛,汗水浸湿了我那单薄的衣裳,我为了孩子的降生,精疲力尽……
但是所有的累,在孩子的啼哭声响起的那一刻,都是值得的,而我,也在孩子出生之后,终于受不了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生了一个女孩,女娃娃很可爱,长得很像祁廷,他抱着我们的孩子,递到我的旁边,笑着亲吻我,然后说了一句:“老婆,辛苦了……”
梦里的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但是梦想之后,面对空荡荡的病房,我却忍不住,哭了……
孩子因为是早产的,所以现在还在保温箱。
母亲守着我,帮我擦拭身子,帮我更衣,帮我做各种各样本应该祁廷做的事情……
我看着母亲那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别过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也不再注重外表了。
以前她头上只要有白头发,她隔几个月都会去染一次头发的。
但是不知道谁说染发照顾孩子不好,于是她马上就不染了。
以前上课的时候,她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自从来了C市,她要鞍前马后地照顾我,也不怎么打理自己的形象了……
我咬着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不孝的女儿,小时候调皮,他们没少操心,长大了,婚姻不幸,他们也没少操心。
说起来,他们自从生了我之后,就一直在为我操心,从未停止过……
都说了世界上完全无条件对你好的不求回报的爱,只有你的父母,可是却有那么多的人,不懂得珍惜。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的母亲,已经老了,以后,我也会是一个母亲,余生,我想好好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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