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传言——说是前辈被人杀掉了、那是真的吗?)
虽然明白是无法传达到的、但还是禁不住地会去问。
虽然没有什么实感、但那事情要是真的话、那可真是不得了啊。……竟然是杀人事件?到底是谁、会去杀害森川先辈?
本应该是被害者的前辈、现在却显得太悠闲了、弄的我都不相信那件事情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被什么人给杀掉的话、那么身为被害人的前辈、就不应该是在这里悠闲地读着书。普通的话、应该是想把犯人揪出来、施以惩戒才对的。
不过、话说回来,光是发生了转生这一类异常事情、就已经不是悠闲读书的场合了。认为自己死掉了的时候、却得到了新身体、活了过来、那就要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之类的事情、该思考的事情应该是很多才对。
然而、实际上确实在那傻笑傻笑地读着书。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话、对于这个人是不能用普通的标准来衡量的。
又或者是,随着转生世界观也改变掉了。比如说、森川前辈虽然是被某个人给杀掉了,但因为转生这件事、而那件事情就成了别人的事情了、所以才能在这儿平静地看着书。
试想一下、自己要是被杀掉了的话。
那果然还是会觉得很不甘心才对。如果我被杀掉了、随后跑到别的身体上转生的话。如果、是我的话、在这个时候果然是会想着怎么样把犯人给揪出来。
为此、先要证明我还活着。让认识的人来和我对记忆。如果是穿越转生的话——比如江户时代的武士穿越到了现代——那可能是比较会难证明、不过前辈的场合则是同时代的人、还是同一个学区的我。证人的话、到处都是。
然后、一旦被确认是真的转生了的话、那么正在寻找犯人的被害者,所说的话肯定会被重视的。尽情地倾泻出被杀害的恨意吧。一旦、转生的事实被世间所公认的话、那么所说的话就可能成为证据。因为是、被害人直接出来指证犯人的罪行。肯定不会有诽谤之言的,犯人肯定会被施以极刑的。
而先辈这会儿、更不看不出来是被害者。只能看出来、他完全不拘泥于前世所拥有的、名为森川达郎的男学生的身份,而正准备已现世所获得的、名为御子柴里美的身份来活下去的感觉。把这称之为向前看、虽然听起来很美,但是、前辈如若真是被什么人给杀掉了的话、那么稍微往后头看一下不也是很好的吗?
从这情况来判断的话、我觉得前辈被杀的事情只是个流言而已、并非事实。……总之、在此时是这么认为的。
前辈、边读着书、时而会往书店墙壁上的挂钟瞄去(对于我来说、就算是集中意识,但还是和闭上眼睛不同、映在视野里的东西总是隐约而见)。
当瞄了好几次后、则是长时间的看着时钟、当我把视线重合后(时间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前辈深吸一口气后、把合上书放回了书架上。
读书时间终于结束了。从拷问之中脱出、我松了口气。
(呼~)
的吐了吐口气(虽然发不出声音、不过在脑中想象还是办得到的。)
刚才的读书、到底是什么啊!总觉得不去读就不行、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却不知道。这么说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在考试前、明知道不学习不行的说、却在那里打扫起房间了。
在商店街瞎逛着的前辈、虽然像是在瞎逛、不过当他早到了在香烟店边上的绿色电话亭的时候,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从包中取出电话卡、深呼吸、拿起了话筒。
所拨打的号码果然还是七位数。不是手机、而是市内的某个地方,但不是早上拨打的森川家。虽然号码记得不全、但是最后按下的号码和早上的是百分百的不一样。
嘟、嘟的响了两三次后。
是往哪里打去的?
当发觉到的时候、我的呼吸变的不规律了、心脏也跳得很快、然后、
[——喂~、我是森川]
是女性的声音。和早上的不同、相当年轻的声音。
[那、那个……我是开明高校的学生。是森川真纪吗?]
在等待对方的回应间、产生了几秒的空隙。
[啊、正是。……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可以打搅一些时间吗?]
[是什么事情?刚才您说您是开明的学生是吧?那样的话、您就应该知道的吧、现在正有点忙——]
[关于森川……达郎的吧?说是去世了、关于这件事,我有点要说的话。可否借步来到我这边吗?]
此刻、稍微空出了点时间、我便思考着。前辈是在和谁说话啊?真纪、这女人是谁?从同为森川这个姓氏来推测的话、前辈的家人、又或是亲戚什么的……。
对方依然没有会话、前辈继续说到。
[这么说吧、可以过来吗……RabbitBoy、侏离、湖畔旅馆]
[你……到底是谁?]
[你要是来的话、在那儿、我会说出一切。北边大街的Griffin大厦屋顶——明白了吗?去年十月十四号、二人一同去过的那栋大厦的屋顶。在那儿的话、就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了。]
[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
女性的声音在颤抖着。
[可以吧。那么、先去那儿等着你。……]
前辈连给对手说的机会都不给、就把话筒放回座机上了。
Ⅶ
位于车站北边的商店街、在我小时候就已经显得凄凉了。前辈前往的正是、那凄凉的商店街的凄凉的街道。
这还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走进这街道。
不知这儿是住宅区还不是商店街、在道路两旁耸立着的是,关着门的店铺啊、古老的公寓啊、基本上没有人通过。冬日太阳渐渐地倾斜着、西北侧的建筑物都化了轮廓。路灯都还没有点亮、被零散设置的自动贩卖机发出着微弱的灯光。
总之、这儿并不是穿着制服的女学生在这种时间该来的地方。但是、森川前辈可能忘记了现在这身体是女生的事情、径自走着。
他走进了、位于街道外侧,外壁瓷砖都已脱落的、古老的五层楼大厦。在进去前、随着他仰头看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一楼到三楼,还有五楼都是暗着的、唯一有灯光的是四楼。
不经意间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儿会这么荒凉了。和建筑数相比、灯光的数量是可怜的少。
看来这个建筑物应该就是前辈刚才电话里所说的那个大厦了吧。因为没有电梯、我朝着昏暗狭小的楼梯走去。没走多久,气就喘了起来。
[混蛋、这家伙真没体力啊]
边爬着四五楼间的楼梯边说着、是对我身体的不满。那当然是、和足球部队长—森川前辈的身体比较的话、我这身体当然就像是没有体力的身体。第一、我是弱女子啊。
上到五楼、想在往前走的时候、楼梯口横着〈禁止进入〉的绳子,前辈挽起裙子(喂、喂、快停下啊!没被人看到吧?),跨过了绳子、继续往上爬去。
打开爬满铁锈的大门,到达屋顶了。
眼前尽是混泥土。橙红的夕阳、把照到的东西都染成了橙红色。周围立着四角形的铁丝网、被太阳照着变成菱形映在水泥地上。
角落放着一个不知意图的木制长椅。会爬到这种地方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吧。
我坐到在长椅上,抱着包,等着对方的到来。因为风平了下来,所以并不觉得很冷,但身体偶尔还是会颤抖一下。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了吧。太阳都快沉下去了、现在屋顶上只有几根柱子的倒影而已了。
有谁来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身体也是这么反应的,让我错以为是我的意志让身体这么反应的。说是感觉——可能是有什么细小的声音吧。思考着事情的我和前辈,一同发觉到了。
门被打开了、在那儿出现的是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女性。
和我目光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