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二人有何冤?”
范老二又行了一礼,对着包拯说道:“大人,是这样的,刚才这个人在我的摊子上买了一个糍粑,但是他吃完后竟然不打算给钱,我这才带着他来找包大人评评理的。”
虽然听到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显然周围看闹的人不打算离开,而包拯也没有再说什么,摸着下巴不断深思熟虑起来。
“大人您可要明鉴呀,我刚刚可是分明将钱投进了他的钱匣里。”,嬴修远站在那里不断的扇着手中的扇子,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况且,他那一个糍粑才几两钱?不说别的了,就凭我这穿着打扮,我能欠他的钱?区区一个草民还敢诬陷到我的头上。”,嬴修远收起了扇子,一副蔑视的眼神看着范老二。
包拯皱着眉头看着堂下的嬴修远,嬴修远自从上了堂后就一直是一副高傲的态度,以包拯的心自然不在意这些事。
但是嬴修远的话中的一个“草民”却让包拯的心里有了些火气,他也是平民出,嬴修远的话等于是将他也个讥讽了一遍。
要知道,现在“草民”的含义,还不向后世那般广义,孔子曾经说过一句话:“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得草。草上之风,必偃。”,这句话实际上对平民有一定的贬义含义在里面。
包拯看了一眼一脸“委屈”的范老二,再看向站在那里满脸傲慢之的嬴修远,低下头皱眉思考了起来。
看到不为外物动摇,依旧冷静思考的包拯,嬴修远也感觉有些佩服。
从开堂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对包拯行过跪拜礼,除了在最开始开堂时行了一个长揖礼外,嬴修远再无其他礼节。
嬴修远那副高傲的姿态已经做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然而包拯依旧冷静的分析着案,就光这一点就很少有人做的到。
包拯抬头对着嬴修远说道:“既然你说你将钱放入了钱盒里,那么我们今天就审一审这个钱盒,问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放进去钱!”
“范老二将你的钱盒拿上来。”,包拯一拍惊堂木。
包拯的一句话让外面瞬间乱了起来。
“审钱盒?这不是开玩笑吗?”
“对呀,那钱盒又不是活物,这如何审?包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兄弟,话不要说太满了,包大人的本事你有不是没见过,那可是断案入神,我敢肯定包大人又什么其他方法。”
周围的人不断争吵着,随着范老二从外面的小车里将钱盒里拿出来,众人又将目光聚集在了包拯的上,所有人都心里痒痒的,他们都想知道包拯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范老二,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你这钱匣是不是一直就放在你的摊位上,自这个赵子龙来了之后你就未曾动过它?”
“是的大人,我这一会就来了他一位客人,他没有往里放过钱,我自然也就一直将这钱匣放在旁边没有动它。”
包拯转头看向嬴修远问道:“赵子龙,我且问你,这钱匣是不是自你放过钱后,这范老二就在未曾动过?”
“这是真的,我的确没见过他动过。”
“好,既然如此的话。”,包拯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边的县尉。
“给我端盆水,然后在拿一个酒杯上来,我今天要一个一个的审这钱匣里的钱,它们到底归谁所有。”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又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讨论了起来,不信的和信的人分成了两拨,这两拨人互相吵了起来,就差动手了。
法家最为讲究轻罪重罚,所以在秦国寻衅滋事是很大的罪,这些人即便是已经吵得面红耳赤了也没有动手。
不多时,县尉将一盆水端了上来,包拯理了理官服,缓步走到了堂下。
包拯蹲下子,舀了一杯水后,拿起钱盒子里的一枚圜钱放入了杯子里。
没多久,只见杯子里漂浮起了几片油花,将杯子里的油花给众人看了一眼。
包拯又倒掉杯子中的水,将杯子给涮了一遍,随后又如法炮制做了起来,直到将钱匣中所有的圜钱都试了一遍后,包拯才站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应该都看到了,刚才的钱币上可都是裹上一层油的,里面没有一个钱币上面的油过少或者是没有的。”
说完,包拯转过来,紧盯着嬴修远问道:“这钱匣里的钱放在锅旁久而久之自然会裹上一层油,但是为何你刚刚放入的钱币上面也会沾上这么多的油呢?”
周围的人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拯去“审钱”,竟然还真的把钱主人给“审”出来了。
嬴修远双手环抱在前,一脸淡定的看着包拯。
包拯眯着眼睛,喝道一声,“大胆罪徒,人证物证具在,还不快快认罪!”
“既然已经定罪了,那么县令大人要判在下一个上面罪责呢?”,嬴修远摸着下巴,脸上依旧面色轻松的看着包拯。
“来人啊,上尺!”
包拯的这一句话让嬴修远的直接脸黑了下来,“我已经过了六尺五寸了,就给我按成年来算。”
现在的嬴修远虽然还未成年,但是高已经过了秦国量刑的标准了,自从当年在邯郸被雪女嘲笑后,嬴修远就特别在意这个。
前世的他可是足足一米八五,他还经常没事就嘲讽个子矮的朋友。
当时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拿高来“嘲讽”他,即便是因为流程上的原因。
因为忌讳个子问题,而要求加罪的人,包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接下来我问你,端责为有端,你可服?”
嬴修远有些气哼哼的说道:“服,我就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一阵哗然,主动加罪的不仅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人也是水平罕见。
包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秦律,司以徒刑中的司寇之刑,你可服?”
这一下嬴修远反而愣住,不是太重了,而是太轻了,按理来说就刚才嬴修远那嚣张的态度,包拯完全可以随便定他一个不敬之罪。
完全可以直接将两罪连做并罪,而加大刑罚,这件事若是放在其他没良心一点的官员们手上,他们甚至会增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包拯却完全按照秦律做事,只给了他一个最中肯的刑罚,这个刑罚既不过高,也不过低,只是服两年劳役就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