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睿和梁娴初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街边热闹的吆喝声,忍不住凑到窗边往外看。以前虽然也出府过好多次,但都急着办事,几乎没什么闲情逸致去走街串巷,毕竟那些委托人要找的东西,都不是什么俗物。
想到这里,溪睿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一次要找的寒玉壶。宰相府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经过昨天的观察,整个宰相府里可以说是毫无破绽,以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绝对没有办法悄悄潜进去的。
可据她了解,国公府和宰相府虽然都是站在皇家一边的,可两家似乎很少往来,即便是宴请,国公府的人也很少亲自赴宴,顶多随上贺礼。所以,这一次季二公子的接风宴上,溪家女眷几乎倾巢出动,不仅惊了到场的贵妇小姐们,也让某些人警觉起来。
明暗两条路似乎都走不通,她又该如何是好?若是放在以前,她也不会有多着急,大不了在这里多待几天,总会想到办法。可是,溪家人对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以前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她可以来去自如毫无牵绊。如今溪家人似乎突然想起来他们还有个女儿,下定决心要把曾经缺失的亲情都给她补上,若是她突然消失……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再回来?
突然一个剧烈的晃动,原本平稳行驶着的马车在原地急急停了下来,正在出神的溪睿没能及时稳住身形,身子猛的往前一扑,额头重重撞在车厢壁上,响起一声沉闷的巨响。
“睿儿!”
“姑姑!”
梁娴初和骁儿同时叫出了声,都忙着去扶溪睿。溪睿在两人合力的搀扶下坐直身体,用手掌揉了揉额头,对梁娴初笑了笑,道,“我没事,大嫂不用担心。”
梁娴初正要说话,便听马车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原来竟是国公府的车马,舒寒无意冲撞,实在抱歉,忘两位溪兄见谅。”
“吴统领言重了,是我们挡了统领大人的路才对。请大人稍等片刻,景维即刻叫马车靠边,让统领大人先行。”
“舒寒今日轮休,此番出行不为公事,还请景维兄先行。”说话间,已将自己的马赶到了边上,给溪家人让开了路。
溪景维也不再与他客气,放开缰绳便要走,却又被身后的人叫住,“景维兄且慢!”
“统领大人还有何事?”溪景维再次勒住马缰,转头看向吴舒寒。
“方才似乎听到车内女眷受了伤,可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溪景维犹豫了一下,看向车帘紧闭的马车,正要开口询问,便听车内传出一个悠扬的声音,“大哥别担心,我们无事,赶路要紧。”
“吴统领!溪兄也在!”另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转眼间便来到了近前,似乎很是惊喜。
“江世子!”见到来人,溪景维不得不再次停下来与他见礼。
“吴统领和溪兄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舒寒行路莽撞,惊扰了国公府内眷,正要去请大夫。”吴舒寒答道。
江世子看了一眼停在一旁的马车,对溪景铮问,“两位溪兄这是要出城?”
一直躲在一旁当空气的溪景铮对他抱了抱拳,道,“近日京中炎热,酷暑烦闷,实在难熬得很。正好家中无事,便想去城外避避暑。”
江世子眼珠转了一下,道,“不知景铮兄打算去何处避暑,若是方便的话,我可否一同前去?”
“我听说江世子前几日新得了一个庶弟,庸阳侯欢喜的一夜未睡,险些晕厥过去,躺了好几日都不见好转,你不用留在府里照看庸阳侯?”
“溪景铮!”
“江世子若是不在意庸阳侯的身体,和我们一同去也无妨。”溪景铮抬起衣袖遮了遮脸,道,“这日头晒得很,还请江世子快些做决定。”
“哼!”江世子狠狠瞪了溪景铮一眼,掉转马头,一扬马鞭,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便没了踪影。
走了一个,另一个也没有过多纠缠的意思,“几位既要赶路,舒寒便不耽搁了,景维兄景铮兄慢走,三小姐慢走。”
这一句“三小姐慢走”,让溪景维和溪景铮同时蹙了眉,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对吴舒寒点了点头,便驾马继续前行。
马车里的溪睿将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没漏掉吴舒寒最后刻意加上的那一句,还有街边百姓们的议论声。
“方才说话的就是溪三小姐?”
“我听隔壁张家那丫头说,这溪三小姐长的像天女似的,比上京第一美人还美。”
“上京第一美人不是吴家九小姐么?”
“是啊,昨日宰相府摆宴,吴家九小姐和溪三小姐都去了,听说两人还因此大打出手了。”
“就为了争谁长的最美?”
“可不是嘛,闹的可厉害了!”
“啧啧啧,想不到这些富家小姐们竟会如此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