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东泽脸黑了,但这些话,季秋月是一定要说的,毕竟她忍了半年,再不吐不快,她就憋疯了。
“其三,我愿意和你平等共处,互利互惠,各取所需,但是……”
季秋月放下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在丹田,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郑重。
“我希望精神自由。你别弄的好像我当着你的面出轨一样,我又不是你老婆,再说我日后也是要结婚生子的,你要是受不了……”
要是受不了了……
怎样呢?
解除契约呗。
契约解除了呢?
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虽然日后路途定然难走许多……但这样绑着,也只能是互相伤害互相折磨罢了。
季秋月咬了下唇,痛的眼泪汪汪,手握成拳,握的极用力,连骨节都开始发白。
她沉着声音,胸口起伏不定。
“如果你受不了,那就……趁早滚蛋!”
说出来了。
季秋月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卡在嗓子眼儿。
只因,一只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把她提离地面,嘴巴靠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质问,犹如魔音绕耳。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动不动掐人脖子的疯子!
季秋月闭上眼,委屈兮兮的掉了两滴眼泪,似绝望了般,颤着嘴唇发出细碎的声音。
“看清现实吧……她死了,而我不是她!”
好似,忽然被破除了什么魔咒一般,东泽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惶恐、懊恼。
他看着脸色发紫,似乎马上就要断气的季秋月,只感觉自己和她一样,马上就要断气而亡。
他看着她,无所作为,并不挣扎,忽然就笑了,像丢玩具娃娃一样,把她丢到花雪卿怀里。
“季姑娘……”
一瞬间,寒风呼啸,原是东泽大步流星的出了木屋。
花雪卿手足无措的半抱着季秋月,而季秋月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一定是变形了,不然为何连呼吸都是痛的。
“没事,他神经病,别理他。”
“……”
花雪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把门拴上才回来,半抱着季秋月,把她纳入雪狐披风的温暖包裹之下,一只手温柔而缓慢的抚着她的后背。
有同为木系修士的花雪卿帮忙理顺灵力,季秋月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她晓得,虽然花雪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但肯定十分好奇。
季秋月仰头看着花雪卿单纯无害,一脸的愿望。
她顿了顿,稍稍理顺了一下她和东泽之间的关系,半真半假的叙述道:
“我的双胞胎姐姐是东泽的妻子,但是我姐姐因病去世了,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了姐夫。”
“姐夫很爱姐姐,所以一直拿忠贞不渝标榜自己,绝不允许自己变心,更不允许我对他动心思,我当然也这么觉得。”
“可他好像不知不觉中,还是把我看作了姐姐的替身,不但对他不行,对其他男人动心思也不许,很自私对不对?”
季秋月苍白着脸,自嘲一笑。
其实她一直在观察花雪卿的表情,而此刻,他脸上有震惊,也有迟疑,就算没有全信,也该信了大半。
但她并不在乎他是否相信,她只是想找个树洞,宣泄一下决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