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平的这一声咆哮引来了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手中持枪,将夏风两人的去路堵死。
“南宫家主什么意思?”瞟了这些持枪者一眼,回头看着南宫平。
在一旁的南宫月翎嘴角动了动,握住夏风的手,紧紧的捏了捏,她甚至提不起勇气叫一声爸,“你把妈带什么地方去了?”
“你算是质问我吗?”南宫平冷哼。
“妈去哪儿了?”南宫月翎贝齿紧咬红唇,语气变得强硬。
然而,南宫平并没有理睬,而是看向夏风,“六年前我没有和你计较,六年后你又来我南宫家,莫非你以为谁都怕你吗?”
夏风一脸玩味,慢悠悠的点上了一支烟,轻飘飘的吸了两口,“南宫家主这话真有意思,我又没让你怕我,今儿来只是陪我老婆看看她母亲,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你!”
“别你你你了,南宫家主,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呵呵,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女儿,控制自己的妻子,不是男人所为啊,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你真是够了!”
丈夫,父亲。
这两个词语让南宫平嘴角猛烈的抽搐,尤其是父亲两个字,完全没有亲和感,有的只有伤害和刺激。
“告诉我,妈在哪儿。”
南宫平咬牙,“你妈死了!”
“你胡说!”再也忍不住的南宫月翎大声嘶吼,饱含眼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宫平,“为什么,我究竟哪点惹你不高兴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南宫平敢说吗,他不敢。
如果这件事被捅破,他那张老脸根本没地方搁,二十多年的绿帽子,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敢说了,南宫平,你真自私。”见南宫平不做声,南宫月翎眼泪滑落,悲痛的脸上又带着冷意。
“我自私?哈哈哈哈,你说我自私?”南宫平自嘲的大笑,向后踉跄了几步,心中一横,“我自私又怎么样,早在六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不是南宫家的人了。”
六年前南宫月翎离开南宫家时的确说过这种话,可那时候她才多少,刚满二十岁,可以说是年少不懂事,但作为一个父亲难道不能理解这种任性吗?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当南宫月翎亲耳听到作为父亲的南宫平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完全破碎了。
夏风瞳孔紧缩,在盯着南宫平的同时将南宫月翎扶住,完全能够感觉到南宫月翎心里的难受。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让自己的女人难受,那是一种失败。
“南宫平,你够了!”这一声,夏风说得很淡漠,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往往这种淡漠,就是愤怒的前兆。
“这是我南宫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堂一个南宫家家主,岂会在一个外人面前服软。
夏风笑了,随即紧咬牙关,“她是我夏风的女人,希望你明白。”
夏风这两个字代表什么?
就在前些日子,雷家等三家家族因为这个人而覆灭,巨人一样的齐家因为这个人而倒下。
京城圈子,小道消息早已经传开,这些握住枪的人心中纷纷一颤,他就是夏风,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那么,今天找上南宫家,这……
“好大的口气,哼!姓夏的,我也告诉你,这里是我南宫家,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奉劝你一句,别太自以为是。”
闻言,夏风大笑,直视着南宫平的眼睛,“你可以当我自以为是,也可以当我嚣张狂妄,但我就这么做了,怎么,你咬我,南宫平,你应该获得尊重的起码资格都没有。”
“你给我住口!”
咧嘴冷笑,夏风丝毫不客气,“一个男人,却将一些东西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还好意思吼。”
这话没有明说,南宫平却浑身一震,眼神中充满着惊异,“你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南宫平,早的时候你去干嘛了,现在搞出这些事,你不觉得很下作吗?”夏风没有避讳。
南宫平顿时结舌。
可聪慧的南宫月翎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一些,他们在打哑谜,其中肯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
这次回家,最初是夏风提议,他为什么要提议回来?
“阿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到南宫月翎饱含眼泪的眼睛,又充斥着祈求的眼神,夏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微微一笑,呼了一口气,“没事。”
“你在骗我对不对,阿风,你告诉我,是什么事?”南宫月翎屏住呼吸,淡然的语气中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夏风不敢再看南宫月翎,他害怕看到那眼神,而是扭头看向南宫平,“你看到了,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知道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残忍的将她不应该承受的事强加于她身上吗?”
南宫平浑身颤抖,依然不知道找什么来反驳。
没错,从南宫月翎出生到他知道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之前,他的关爱从来不少,从小到大南宫月翎更是一个惹人爱的乖乖女,可偏偏一种最不能接受的事实摆在了他眼前。
他是一个男人,也正因为是一个男人,才无法接受这些,或爱或恨,也许正是因为他爱妻子,爱女儿才会导致他越恨。
“既然你知道,那我问你,夏风,你也是一个男人,如果换作你,你又会如何?”
这一问,夏风没有理解回答。
南宫平苍凉的大笑,“你无法回答了吗,因为你也是男人,你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夏风唏嘘,“事已至此,能改变吗?”
轻笑起来,夏风再道,“既然不能改变,就要学会接受,你将近六十岁的人,难道还没看透。”
“你说得轻松,接受,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无法接受最爱的女儿是别人的女儿!”最终,南宫平还是没有忍住,放声的咆哮了出来。
在吼出来这一瞬间,心情却是复杂的,老泪纵横。
而听到这一切的南宫月翎整个人都木纳了,她震惊,她伤心,她复杂,她也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六年之前的更早,南宫平对她的态度就逐渐转变,她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说出离开南宫家,不认这个父亲也是气话,目的是为了重新获取父亲的关爱。
事到如今,她总算明白了一切的由来。
她不是南宫平的亲生女儿,她是……是……对于南宫平来说,她就是一个野种。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会生在自己身上?
南宫月翎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漫流着整张脸颊。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南宫月翎不住的摇头,放声的嘶吼,她冲开了人群,奋力的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哭。
周围他们的持枪者也惊呆了,没人拦住南宫月翎,握住枪的手缓缓的垂下。
“月翎!”夏风着急,转身欲走,又顿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南宫平,“你不是还是说出来了,如果一开始,你这么做,或者一开始不在意,也许一切都会不同,还有……”
夏风眯起了眼睛,“你真的清楚二十多年前生过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说你妻子背叛你,那又是真的吗?”
说完,夏风走了,留下了南宫平那孤寂的身躯和那张苍老的脸,看着夏风的背后吼道,“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顿下脚步,夏风没有回头,“南宫平,即使你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
夏风的身影缓缓消失,南宫平后退了几步,扶住门框差点栽倒,一群持枪者扑过来,“家主。”
是啊,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如果当初他选择了释怀,妻子还是妻子,女儿还是女儿,可现在……
二十多年前究竟生过什么,夏风又为什么那么清楚,一切的一切,对于南宫平来说都是一个谜团。
“南宫家主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生过什么?”突然间,一个声音打断了南宫平的思绪。
周围的持枪者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就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声音来远处那人。
只见那人伸手凭空一撒,所有人的持枪者都晕了过去,只剩下南宫平一人。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人走近,笑眯眯的说道。
……
“月翎!”夏风快步的追近,可得真的走近了,心中却多了几分忐忑。
停下来的南宫月翎呆呆的站在原地,无助的抽泣,娇躯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夏风深呼吸几口,走过去将其搂住,“别想了。”
“你早就知道对吗,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南宫月翎直视着夏风,嘴角剧烈的颤抖,“你好残忍,好残忍!”
这个结果夏风预料过,他不愿意南宫月翎承受这些,最初的打算是想支开南宫月翎,单独找上南宫平,殊不知,南宫平没有把持住。
“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任凭南宫月翎挣扎,夏风的手都没有松开,也不敢松开。
“放开我,夏风,我恨你!”
“够了!”一声吼喊,喝住了南宫月翎,夏风伸手捧住她的脸颊,认真的看着她,“你是我夏风的女人,你以为我想你承受这些?我不想,我甚至想过干掉南宫平,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但那样可以吗?”
南宫月翎呼气都开始颤抖,她没有接话。
“事实终究是事实,既然你知道了就要学会面对,你南宫月翎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这点事算什么?”夏风认真,严肃,“别让我看不起你。”
哭声越来越大,南宫月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种电影里才会生的故事竟然生在自己身上。
“咱们每个人存在于世,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但我们依然得活着,比起每天都为生存而挣扎的人,我们幸运多了。”顺手将南宫月翎拥入怀里,“不管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阿风……对…对不起!”
“傻瓜!”夏风语气软了,眼神也温柔,忽然低头吻上了南宫月翎的嘴,轻松的拭擦着眼泪,松开的时候,说道,“咱们妈现在也不知道,二十多年前,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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