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残酷至极的世界,它才从不会听从我心中的祷告呢,或者说对于这个世界而论,我这个存在,其实已经渺小到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的地步了。
故此奶奶这会依旧夸赞着我长大了,懂事了?还是在诉说着母亲的不对?其实早已他妈的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年轻的妈妈已经不再说话,或许是她察觉到我有问题了吧?但这些其实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是像之前的之前的自己一样,麻木点燃又一支香烟,又是出神的抽着,再看着爷爷的老相,爷爷还是在老相中微笑着,真是无趣呢,此刻我是如此想着的。
故此我拿出了户口本,就此打断了奶奶依旧持续的胡说八道,我即是面无表情的吐了口香烟说道:“婆,我把户口本要出来了,明天我就去看看身份证,还有改名字的事。”
奶奶听后,这才算是终于停止了她自己的胡说八道,然后忧心忡忡的又说着:“要不,你把你自己的户口提出来,这样子以后就不用回家找你妈要户口本了,这要一次户口本可真是不容易啊。”
听到奶奶说到这里,我即又是冷冷一笑,但我始终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因为几年前我去昆山前,这去制作身份证那次,其实奶奶她就和我说过一次,让我把自己的户口提出来的,只是那次我满口答应着,却没有做罢了,或许对我而论,将自己的户口提出来这种事情,其实就代表着我和母亲与两个妹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样,所以一直以来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虽然母亲这个人,确实脑子问题极大,自私到彻头彻尾,甚至在我六岁那年,还把我扔了,但她就是我的母亲啊,哎……
不过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之前去昆山那次,奶奶给我的那存折,上面是我的名字,她自己都取不出来那个钱的,或许奶奶曾经是真的爱着我的吧?但我为什么又要想到这里去了呢?其实我并不知道呢。
而年轻的妈妈这会看我一言不发,似乎又听到了我方才所说那些话中的重点,这就突然开口问我:“你刚说改名字,你要改啥名字啊?”
年轻的妈妈这话一出,奶奶似乎也是这才回过了神,也开口问我改名字的事,而我只是笑笑,至此回答着年轻的妈妈:“我想改个好听的名字。”
很是明显,我这是属于敷衍式的回答,至此年轻的妈妈就不再问我些什么了,而奶奶其实根本就没有问我任何,我知道奶奶目前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事情,完全是在分地这件事情上,其他的事情对她来说,其实根本就不重要的,哪怕是她的亲孙子要改名字的事,对此刻的奶奶来说,必然是不重要的,因为现在奶奶没有问我任何,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故此我在这一瞬间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谁用力揪住了一样,一下子就开始剧痛,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告诉自己说,即便奶奶她问起我将要改名字的事情,问我将要改什么样的名字,其实奶奶的话语我又不会听,因为这种事情严格来说,那只是属于我自己的事情,是的,真的只是属于我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那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现在我开始保持沉默,而奶奶这会却说着,我要改名字的话,顺便就将户口提出来什么的,我只是点头不语,因为我根本不想说话,现在我只想看着爷爷,其实严格来说,我对于爷爷最为最为深刻的记忆,那就是六岁那年,那个寒冷至极的冬天,在我肚子饿到天天吃垃圾堆冰冷食物的时刻,爷爷他做的那碗甜甜的元宵,就是那样不经意中永久雕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那是我这辈子至今为止,吃过最甜的食物,也是最为温暖的食物。
可是目前爷爷早就不在这个世界里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故此我笑笑,而奶奶还以为我在听她讲话吧?所以还在自说自话,至此我即是回道:“嗯,我知道了,我顺便看看吧。”
奶奶听后一下子又露出了笑容,而我也是露出了笑容,但我的是苦涩的笑容,是为了配合奶奶她而已,真的就是仅此而已。
接着年轻的妈妈要回去了,说是把我也看了,她就回去忙了之类的,而我肯定是笑脸相送,等年轻的妈妈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和奶奶又聊了一会,其实严格来说,只不过是奶奶向我诉苦罢了,诉说着我不在家之时,她这几年所受的苦难,而我只是麻木的听着,或许一般而论,我应该表示很担忧奶奶,并安慰一下吧?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奶奶这头银白色的头发,依然觉得她不是很可怜一样,难道我才是最大的恶魔吗?真是可笑呢。
最终与奶奶聊了好久好久,我也吃了一些东西,不过就是咸菜和馒头而已,奶奶也是吃的这个,然后我就又抽着香烟,胡思乱想了一会,这就睡觉了。
……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就去了派出所的户籍处,问了改名字的流程,说是需要我们西北关村大队队长的证明与盖章的,所以我就麻木的又从派出所回来,甚至路过桥北村,还专门看了看闫浪家里,她家的门是关的,所以不知道她在不在,我对闫浪她的记忆还是挺深刻的,毕竟当初在小学的时候,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位碰到手的女孩子,虽然那是一个特殊的意外,但当时的不知所措与强烈的心跳,我还是记忆犹新。
甚至还回忆起了闫浪家附近的一户人家,家里生了两个男孩子,两位脑子都不怎么好用,尤其是二儿子,故此他们家最终决定,用面包车将二儿子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给扔了,反正自从扔掉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我们都称呼为傻子的人了。
当然马上也看到了闫欢家,对于闫欢的记忆就是她漂亮,她奶奶吧那是?应该就是她奶奶,闫欢她奶奶是位医生,反正我从小挺怕医生的,或许是小时候打防疫针造成的心理阴影吧?至今为止防疫针扎的那个地方,还是一个小包,残忍得很。
最后又路过小娟家,小娟家的门口那茅草都有一人高了,虽然此刻完全是枯黄的,但明显有去年甚至去年的去年的枯黄茅草,一层一层的,小娟应该不是傻子吧?我记忆中是这样的,只是突然之间大家就说小娟疯了,那年小娟二十岁左右,把她自己脱了个精光,傻笑着到处乱跑,甚至所有人都说,小娟将她母亲也杀了,最后大队的人和村民们一起,给小娟的母亲下葬,而最后有人说,小娟还是一丝不挂的在二环路那边的国道上跑,然后就彻底杳无音信了。
当然,我也看到了西北关村小学,此刻小学门口,耕耘寸土,百年大计,这八个字早就因为掉漆的缘故,甚至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字了,而铁大门也满是铁锈,从空心钢筋做的铁大门往里面看,那排教室,也就是那排平房,现在破旧不堪,看上去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甚至房顶的茅草也是半人高了,而操场上,其实已经不能分辨那是不是操场了,倒不如说,那是一片养荒草的地皮而已,不过我发现原本靠着北边的那一排办公室,也就三个房间而已,这会看上去是有人打理的,明显门口有做饭用的锅灶,是蜂窝煤炉子和铝制的锅,我不知道是谁在里面住着,但我想应该不是我们西北关村的谁,当然也不可能是桥北村的谁。
看到这个学校,看到目前的这一切,让我又是回忆起自己在这个学校曾经挨的打,比如闫彪凉鞋坏了,给他母亲说是我弄坏的,他母亲和老师合起来将我打了一顿,我哭得好伤心,怎么哭着解释都没有用。
还有爷爷和奶奶说是我点燃了郭全家的麦秸堆,导致我在学校被郭全打了一个学期,虽然路哥是有劝架的,但效果明显不好,我该恨点燃麦秸堆的表哥闫行吗?不对,不是行哥的错,我知道的。
当然还有更多更多自己挨打的记忆,其实都在这个学校里发生的,王路、朱朋飞、董鹏,呵呵,小时候因为自己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学校里的人都认为我是最好欺负的,无时不刻的都想打我几下,别说这群学生了,就是自己西北关村的大人,也是打过我的,呵呵。
哎……所有的那些记忆就此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我却告诉自己说,不要去想了,妈的,这个地方满是痛苦,哪怕是最后我自己因为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毒打与欺凌,自己用暴力压制了他们,但自己却成为了恶名远扬的恶人,是要吃枪子弹的?妈的,他们一个个的都又成好人了,什么玩意啊这是。
所以不去想了,越想就越他妈的火大,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在玩什么鬼花样,但不管老天爷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反正我是搞不清楚的,我只是一位凡俗至极的智障儿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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