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当她第一眼瞧见那男子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心里,不大舒服。
像是和那男子之间,有过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
不过谢云锦想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想了出来。
到底她和那男子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既然能够频繁出现在自己梦里,就说明她与他之间,一定是有什么渊源存在的。
只是那渊源到底是什么?
她如今还不大清楚。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同他,远远没有看上去的这样简单。
这背后,必定有着她不知道的事情。
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谢云锦也就没有多想,买了参王就回了金山寺。
原她今日出门,就是准备买了礼物,回了范老夫人的。
范老夫人偷偷塞了她一千两的银票,若是不回了礼,只怕也说不过去。
方才在药铺里,谢云锦请了朱玉,和那药铺的大掌柜,讨价还价三轮,终于以八百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那株参王。
那大掌柜听说她身上带了一千两银子之后,就开价了一千两银子。
可谢云锦也不能把这些银子,都给了那大掌柜。
知道自己不是那大掌柜的对手,谢云锦就请了杀价美人朱玉帮忙。
朱玉虽说是女儿身,但在朱家的时候,朱玉也是跟在长辈身边,学过算账砍价谈判的。
那大掌柜说那株参王,如何如何地完美,如何如何地好,要了她们一千两银子,已经是看在她们二人是姑娘家的份上了。
但朱玉却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说话,朱玉鸡蛋里挑骨头。
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发现了几个虫洞,就说大掌柜以次充好。
最后砍了三轮价,才用了八百两的银子,买下了那参王。
出了药铺之后,朱玉才偷偷告诉她,那参王身上的,并非虫洞,而是泥土沾了上去,尚未清理掉。
那大掌柜被朱玉这么一吓唬,自然以为是真的虫洞。怕影响了药店的声誉,只好以八百两的银子,把参王买给了谢云锦。
这样上好的人参,若是放到了东京城去,没有两千两的银子,绝对拿不下来的。
也是药铺的老板,是个不懂行的。
不然,也不会八百两银子,就卖出这样一株参王。
不过药铺中的参王,的确不错,单看品相,谢云锦就知它是一株两三百年的人参。
朱玉看了一眼,给了谢云锦准确的答案,是三百五十年的人参。
朱家曾经经营过药材生意,朱玉跟在长辈身边,也识得了一些辨别药材好坏的法子。
那参王虽被挖了出来,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但保存得极为完好,再加上现如今上百年的人参,已经不多见了,那株三百五十年的人参,若称它做参王,确实也不为过。
回了金山寺之后,谢云锦把参王用锦盒装好,吩咐了芸香,亲自送去了范老夫人的住处。
她们二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显然是观赏不了**夕照了。
谢云锦和朱玉商量过后,决定明日傍晚,再去了金山寺后头的雷峰塔。
谢云锦的晚饭,是谢老夫人吩咐了寺里做饭的火头和尚,给谢云锦单独做出来的,简单的四菜一汤。
一道清炒丝瓜,一道清炒豆芽,一道青菜豆腐,一道醋溜丸子,还有一道南瓜汤。
这些菜色虽然看起来简单既家常,但若是想要做的好吃,让人吃了有食欲,就要看烧菜师傅的功夫了。
谢云锦先尝了一口那南瓜汤,南瓜汤喝起来甜甜的,但并非是加了糖之后,那样的甜,而是南瓜本身的甜。
谢云锦喝了半碗,很是开胃。
接着尝了其他四道菜,清炒丝瓜不算太过油腻,吃起来很是清新爽口,清炒豆芽和青菜豆腐,就很一般了,不过比起斋饭堂和尚做的,还是稍微好吃了些。
谢云锦最后尝了那醋溜丸子,和她在范老夫人院里和斋饭堂里吃的,完全是两个味道。
谢云锦眼前的醋溜丸子,外表炸得金黄酥脆,掰开来之后,那醋溜丸子的汁水,就溢了出来。
谢云锦一连吃了两个,又尝了几口其他的菜,最后发现,还是这醋溜丸子好吃。
她那日在范老夫人屋里吃过和醋溜丸子和她在斋饭堂里吃过的醋溜丸子,远没有她方才吃的这个醋溜丸子好吃。
看来金山寺斋饭堂的烧菜师傅手艺,还是各有千秋。
朱家姐妹的晚饭,是在谢云锦屋里吃的。
用过晚饭之后,朱家姐妹就先回了自己屋里去休息了,谢云锦则是去了罗氏屋里。
罗氏住在院里的堂屋,离着谢云锦的屋子,不过几步路程。
带了芸香和月兰,留了玉兰在屋里,谢云锦就去了堂屋。
守在屋外的文娘子见姑娘过来,赶忙迎了过来,笑着问了安。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想着过来了?夫人今日累了一日,已经睡下了,姑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文娘子说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闪动。
方才谢云锦过来的时候,明明瞧见屋里还有人影,再算了一下时辰,还没到阿娘睡下的时候,怎么阿娘就睡下了?
且文娘子方才说,阿娘今日累了一日。
她今日一整日都没有见到阿娘,到底阿娘,去了什么地方?
“文娘子,到底夫人睡下没有?”
谢云锦拔高了语气,郑重其事地问了文娘子。
文娘子见谢云锦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面上有些为难,却始终没有开口。
夫人今日去见了范家的二夫人刘氏。
问了刘氏几句话。
夫人已经叮嘱过她,这件事,不许向旁人提起,包括姑娘,特别是姑娘。
姑娘向来是夫人老夫人的心头肉,夫人或老夫人有个什么事,一般都是瞒着姑娘的。
若是谁一不小心说出去,只怕得罪了夫人或老夫人。
文娘子在夫人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这些道理自己心里还是懂的。
犹豫再三,文娘子还是决意瞒了谢云锦。
“姑娘,今日范家大夫人方氏约了夫人去爬了金山寺后头的后山,之后又带着夫人去看了孤山梅岭,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累极了。叮嘱了老奴看住了屋门,夫人就歇下了。”
文娘子说话的时候,谢云锦一直在细细打量着文娘子面上的神色。
文娘子的面上,是佯装出来的平静。
平静之下带了些为难。
很明显是她自己知道了什么事情,不肯告诉自己罢了。
所以方才文娘子说的这些话,不一定是真的。
罗氏向来不喜欢爬山,觉得爬山累。
爬山过后,整个人身上都是一股子汗味。
所以罗氏绝不可能陪着方氏,去爬了金山寺的后山。
至于孤山梅岭,更是不会去了。
罗氏素来觉得孤山这两个字,不大吉利。
平时都避而远之,好端端地,又怎么会陪着方氏,去了孤山梅岭呢?
文娘子必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她。
谢云锦看了文娘子一眼,直截了当问她。
“到底今日夫人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文娘子,你给我从实招来!”
谢云锦的眸光,恶狠狠地瞪着文娘子,吓得文娘子半晌不敢抬起头来。
这让她怎么说呢?
难不成真的要把今日夫人去见了范家二夫人刘氏的事情,告了姑娘?
文娘子面上,越来越难看。
正当文娘子打算开口告了谢云锦实情的时候,屋里就传出了罗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