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武殿闯关弟子在休息殿之时,实力壁只显示基础杀命力,而且始终处于静止状态,即使彼此之间切磋比试,也不会表现出来。
广场内的弟子们也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
实力壁上面,六行血红的大字全部停留在四十五阶,前面杀命力均是千余,只有最后一行老老实实停留在一上,当然是陶浪。
没有人知道里面竟然发生了内讧。
杜小顺笑得如同含桃,“梁敏,该死的陶浪竟然比我还多一关,现在肯定面对小姐大吹特吹,得意忘形呢。”
梁敏没有说话,直直盯着实力壁。
如果不是空穴来风,现在的中宫休息殿一定会发生争执,甚至出现噩耗。
“怎么,你不高兴吗?”堂子杜小顺很自豪,扭脸看向梁敏高耸的胸脯,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赏看,仿佛那对家伙马上就会变成手中之物。
“高兴?你是九层,陶浪才七层!”
顿时,杜小顺的勃勃生机被无情消灭,目光本本分分回归实力壁。
呼!
高台上出现一人,摇晃几次仍然没有坚持住,顺势跌倒下去。
与此同时,实力壁上面第三行红字消失,余下五人,喻示走出者原本是闯关第三名,这种情势属于实在无法继续闯关了,在中宫休息殿启动了传送机关。
“南宫堂子!”
前面的弟子纷纷高呼。
广场传出热烈的掌声和庆贺的呐喊。
几个弟子纷纷冲上去意欲帮忙,马上被南宫衮抬手制止,他做出平和的样子指向人群中的一人示意。
是藤梅。
“唔……”
藤梅被她识破,两人只是默对眼神,便知了一切,双双瞪向实力壁。
轰!
刚刚休息不刻的弟子们再度热烈起来,呼喊和尖叫声响彻九霄。
万人同贺!
本是处于最后一名的陶浪突然跃居第一!
其实那是逃跑,是被费长英一伙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入。
实力壁上不会显示名字,但是杀命力的数值唯他独有,独一无二,只是阶数变作四十六,位居五人中首位。
萧暖猛地立起,脸色无比惨白,虽然逃脱费长英的辣手,可是冲入第六宫还是九死一生,喃喃道:陶浪,小彤,坚持住!
一片陶浪的声音狂如海浪,后边便是加油助威。
万人高歌。
疯了。
弟子们和陶浪一样疯了。
下品七层弟子竟敢去闯六宫,天下奇闻,夺人心魄,台前的女弟子们更加疯狂,扑到台前高举双臂,等候着陶浪。
“四十七!”
“四十八……”
弟子们异口同声喊出陶浪的阶数。
越向前,越有气概。
第一堂子和第三堂子纷纷自退,本是东堂的大不幸,可是这里突然杀出一匹黑马,马背上还伏贴一个九岁小女,这等气概无人能敌。
随即,高台上连续出现那三个中品堂子,他们无力应对将近一千四百杀命力的双兽,也是在围观弟子的欢呼声中黯然退台。
这与往年的同堂十月考核大致相同,中品弟子基本上都在五十阶以前落马,继萧正之后的最好战绩是五十九阶。
实力壁的白光之中,唯余两行红色大字,众所周知,一个是陶浪和小彤,一个是第二堂子费长英。
“四十九阶!”
东城将军也招架不住热烈的气氛,伴随陶浪的阶数再度提升,猛然立起震声高喊,他也经历过迷踪武殿闯关,也是不错的堂子,如今官至东城将军,遥想当年,自己没过了,也正是这个四十九阶,不禁问向萧正:
“这个陶浪多大年岁?”
萧正恭敬答道:“十八岁。”
“十八岁,也是十五岁转来纹修学堂?”
“启禀将军,陶浪并非三年学成,他原是本堂的一个徭役杂工,五个月前自修圣体,两个月以前才成为本堂的正式弟子。”
“五个月?圣体七层?这怎么可能?”
“不瞒将军,陶浪曾经与小女一起被临漠山匪帮劫持,在那里,他们遇见了一种秘境,修为提升很多……”
东城将军再次瞄向仅有两行数字的实力壁,“下品七层,迷踪武殿五十阶,这简直耸人听闻!据官府武录记载,一百五十年前,玄原大陆有一位宗师玄和,也是下品弟子,曾经叱咤风云,圣体九层之时便敢与上品弟子较量,竟然有胜利的记载,我看这个陶浪,当有如此的风范,恐怕资层非同凡响。”
萧正当然知道玄和的名字,“多谢将军大人抬爱!”
“不过,”东城将军面露遗憾,“本将军倒是有些迷惑,既然此子造诣不凡,为何不准他明后两年再参加考核,如此修为闯殿,你就不怕他死在武殿里面吗?”
“这?”
萧正张口结舌。
谁也没有让他进去,是他自己蹿进去的。
“五十一!”
广场雷鸣呐喊把两人的对话掩盖下去。
陶浪第一名,五十一阶。
费长英第二名,也是五十一阶。
弟子们不断为这两位东城双雄助威,根据越关的速度上看,费长英后来居上,与陶浪先后翻新至五十一阶,而且两人的攻击并不是很迟缓,甚至有向第七宫进发的势头。
第七宫,便是东城学堂的记录。
历史上没有人能够打得过六十三阶的宫主战兵。
费长英拥有重新迸发的体脉和力量,而且是中品九层圆满,当然要强过陶浪,而陶浪已经连续奋战了将近三个时辰。
不但如此,他始终在背着小彤。
萧暖此刻关心的已经不是战绩,而是双方的速度,她的唯一希望就是陶浪赶在费长英之前战败六宫宫主,从而提前一步来到六宫休息殿,凭借传送机关安全离开迷踪武殿。
“小姐,你不要紧吧?”
梁敏发现了萧暖的伤情,不知如何应对。
萧暖镇定答道:“无妨,慢慢会好起来的,但是今后无法再修行了,也无缘参加总堂大考。只要陶浪能够活着出来,此事万不可对外宣扬,如果他费长英真有那个本事,我会劝说爹爹将堂主的位置让给他。”
已经别无他法。
梁敏倒是比小姐清醒些,低声道:“小姐,你以为陶浪会答应吗?他出自街头,根本咽不下恶气,一杀命力就敢挑战郑三,以下品敢向南堂中品弟子下战书,这般脾性能眼睁睁看着费长英作恶?还有杜小顺,别看他平常稀里糊涂,装作百依百顺,可是他骨子里更执拗,早晚会让他知道真相,他不得把东堂给掀翻了?”
萧暖垂下头,“是啊,我倒是忘了,现在他们两个都是堂子,说气话来分量重的很,官府也要听信几分。那,就只有这样,你去说服杜小顺,我……”
她忽然止住不说。
梁敏也是无可奈何摇头。
萧暖和陶浪没有那么深交情,陶浪只是因为萧暖答应举荐为弟子而放弃摒弃前嫌,所以两人属于不冷不热的状态,不像是杜小顺,铁了心要跟梁敏,只要梁敏下下功夫,这个小偷也许能够压制下来。
至于将功夫下到多大,只有让杜小顺满意才行。
“我去说服陶浪,一定能做得到!”萧暖不知想到了什么法子劝说陶浪,总之是不顾一切,“如果让东堂倒塌,父亲一定觉得没脸见人,更是无颜面对去世的母亲,弄不好会寻短见,我又怎么活在世上?”
梁敏见小姐谈到母亲,马上劝道:“小姐,别胡思乱想了,伯母那么厉害,怎会有事的,说不定经此一劫,她会现身归来的。”
“不,不可能。都十年了,应该是永远离开了。”
两个女子双双陷入悲戚。
这种复杂的事情对于碧玉年华的她们,很棘手;除非是陶浪这种人,才会有恶点子。
二十五年前,萧正以东城学堂第一堂子的身份进入东元郡郡都纹修学院,在那里结识了修为高出他几层的妻子,但是萧正意在东堂,修为停止后返回东堂成为堂长,当时尚未成婚的妻子严厉反对,最后因为舍弃不得又跟随而来,两人成婚,后生下女儿萧暖,十年前,妻子看到东堂毫无建树,意欲让萧正放弃堂长之位,萧正哪里会肯,最终萧暖的母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
那年,萧暖刚刚八岁。
在她的心目中,母亲绝不会离弃自己那么长时间,所以应是出现变故离开了人世。
广场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喊。
萧暖和梁敏定睛向实力壁看去,费长英率先抵达五十三阶,陶浪落于其后,两人同时惊叫一声。
毫无质疑,陶浪中途不能言败,而六宫休息殿被费长英夺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