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到南细细旁边,将她抱进怀里,不让她再问,清寒的嗓音带着几许柔和,“我倦了,休息。”
细细讶异地抬脸,祸水的下巴好好看啊,看那线条柔和地简直无可挑剔,再看那喉结,长得那么性感……
忽然意识到口水都流到床上的少女红着脸往赫岱怀里挤了挤,又钻了钻。
檀香入鼻。
一种似曾相识的幸福感强烈席卷上心头来。
心再不似穿越来此地后数十年来的彷徨无依,被命运操纵的茫然无措终于渐渐沉淀,归于尘土。
祸水,你若愿执手于我,我当与你白首不离。
一梦深沉,再无凄惶。
翌日,细细一个大翻身差点滚下床去,被身侧伸出的长臂轻松揽进怀里。细细揉了揉差点被碰扁的鼻子,睡眼惺忪地瞅了眼近在咫尺的脸。
还未习惯如此亲近的细细仍是惊了几下,有点挫败地摸摸鼻头,准备翻身起床。
还好他没醒?
羊毛毯已滑落到胸部以下了……
细细做贼似的重新裹好毯子,蹑手蹑脚地朝床外走。
可偏偏尴尬的是,她很不优美地被毯子勾住了脚……呈后仰的姿势朝后倒去……
作死啊她这是要……谁不知道赫岱美人有起床气啊啊啊啊啊啊……
她惊恐了,绝望了……
说起祸水美人的起床气,基本是大家都是深深明了的。并且铭记着一点,宁愿受罚,都是不愿去打扰未自然睡醒的赫大公子。
听芷佑有次八卦说道,祸水出征云丽。
后来打得人家全族投降。云丽王领了他那美若天仙的女儿去向祸水求情。
那云丽公主娇生惯养的,也受不了那等人的气,直直推开众人冲进了祸水的房间,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还能打动这个人。
不过瞬间,房间门被打开,有一人被直接扔出来。注意,是扔出来的……
那公主坐在地上不依不饶,大哭大闹。
可祸水站在门口,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再冷冷地说了句,“再吵一个字,格杀勿论。”
最后那公主只能干瘪着嘴眼睁睁看着那人缓缓关上了门。
还有写画说祸水还有次与顾小白一起出海。
因为碰到那川海海盗在清晨大早的就在赫岱的船外嚣叫……
结局就是,祸水轻描淡写地吩咐下去肃清了川海海盗。
自此,川海一带,航海平安,再无打劫之闻。
怎么办?装死?
很显然来不及了。
细细一半的身子还压在祸水的肚子上,而祸水长睫轻颤,似乎有苏醒的征兆——
喉咙轻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还带着未睡醒的懵然的墨玉眸子在无焦距的对上南细细后。
细细惊悚了,“您继续,您老请继续。”一个翻身,想要逃开。
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换位。
细细咽了口唾沫,僵着脖子道,“祸水,我错了。”
赫岱黑曜石般的眸子还氤氲着水汽,嗓子带着初醒的暗哑,在南细细听来却也是无比的诱惑。
“错在哪儿?恩?”
赫岱平日清冷如斯的面容上还有着轻佻的淡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不该打扰祸水您老人家睡觉。”
“可是,已经打扰了。”他不依不饶。
南细细惆怅了……“不知道。”
那张脸上明显带着几分阴谋的味道,细细费解了。祸水人前人后的差别有这么大么?
祸水抓了一束她的发丝拿在手里把玩。黑发玉指,甚动她心。
他埋头在她唇边吻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什么?”细细又惊了……
那人继续淡定道,“成婚。”
南细细再惊了……
于是……跑了……
连衣服都忘了穿。
她很丢脸,丢到无与伦比的境界了。
虽然这是她所期待的,可是祸水也太生猛了吧?她本以为自己脸皮厚度到了一定境界。殊不知,这世上是一脸更比一脸厚。
祸水很奇怪,非常奇怪,特别奇怪。
听君无说,祸水是在遗纳城出生的,据说出生那日正值西域皇室祭天,天降祥瑞,五彩云霞聚集。
当时听到这儿细细就满眼崇拜,难道祸水是神仙?
而素来神出鬼没的西域毒王那天抱了一位婴儿前来,托给嘉秦帝后抚养,只说是故人之子。
皇后受过西域毒王大恩,承了下来,带回宫中细心抚养,视若亲子。
而祸水进宫不过半年,一直未有身孕的皇后接连顺利怀孕产子。
预言一一应验。三年前星宿师夜观星象,曾告诉过嘉秦帝后三年后会有天赐贵宫,皇室中人得此人,必得天下。
而祸水似乎就是星象上所暗示的那人。而后祸水渐渐成长,逐渐显露的绝顶才华和慧决手段震惊世外之众。
祸水自幼在宫中成长,深得帝后宠爱,地位与皇子相当,及冠之日他却不愿受皇室封号,皇室也不追究,只言诸事随他的意思。
而祸水与那二皇子狄琂关系最为亲密,两人多年来的默契早已积累地无懈可击。
南细细对祸水的幼年过去极为感兴趣,每次都缠了祸水身边不同的人询问,一丁点细节都不肯放过,总是能听得她喜笑颜开的。
遗纳城近在咫尺,祸水偏偏却拖拖拉拉了起来。
南细细闹着要快点去遗纳城,祸水总是清清淡淡地磨平她的热情,总是拿一句“还有事要办”搪塞她。
那日吃饭,细细时不时挑拣着胡萝卜出来,在盘里堆了一座小山。
碗里忽然多了一堆胡萝卜,祸水的羊脂玉筷子轻轻敲了敲细细的碗,墨子般的眼里深不可测,淡道,“别挑食。”
南细细宁死不屈,倔强地盯着赫岱不肯就范。
赫岱面色却越来越冷淡,淡得让她心惊。
最后,赫岱眉眼淡漠地嗤笑了,似在嘲讽,起身就离开了。
南细细只听到他留下的一句,“算我多事。”
对着那堆胡萝卜,细细横眉竖眼了半天,忍着嘴里的怪味一片一片慢慢吃了下去。
君无不知道如何劝解,只是轻轻移动轮椅到她身旁,伸手拍了拍细细紧紧抓皱裙子的手。
“南姐姐。赫哥哥是为了你好。”
南细细半天才说话,“不带这样的。”
莫名其妙的就冲她发脾气,胡萝卜真的很难吃啊……今天可是将她以后的胡萝卜的量都吃掉了……
今天钙铁维生素可都补齐了。
郁闷。
细细边蹂躏手里的绣帕,边闲闲地踢着湖畔边的花花草草。
若儿跟着南细细身边打转转,想逗她开心。
“小姐你看!好美哦!”若儿摇了摇南细细衣袖一角,指着湖心亭苑里的一处。
视线投过去——
和月城河畔飘雪之下的湖心亭,显得朦胧轻灵,流光瓦砾上的白雪盈装,点缀了绝美一角。
有女妖且丽。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细细本觉得白昀昀算是世上世倾城大美女了,今下一见便顿时觉得当称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世之美。
绝仙姿丽质,秋水妖娆。
两种芳华奇妙结合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才是真正称得上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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