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收到手机信息,挂号已经预约上了。
子佩对检查结果并不抱希望,这几天她的行为异常怪异,总爱洗手、洗澡,一天洗好几遍。她还常常坐在书桌前一声不吭,甚至发呆一整天,从黑夜到白天。
“妹妹,你要相信上天是眷顾善良人的。你看我上次溺水,最后不也平安渡过了吗?”
“姐姐,性病是可以通过粘膜传染的,我相信无一例外。我现在就像掉进了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我和爸爸妈妈就是你的希望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与你一起共进退。”
“姐。”子佩搂住子衿的腰,抑制自己的情绪,强忍着泪水,把脸埋进子衿的胸膛里。
“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医院里人来人往。一位大妈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脚步匆匆,却喜上眉梢赶往电梯间,估计是她儿媳妇给她添了一个大胖小子,正高兴得不亦乐乎呢。一对小情侣,年纪不相上下,看起来二十出头,男生扶着脸色惨白的女生往门外走,女生迈步时,嘴唇用力一合,似乎正用意念使唤双腿走路,看起来既吃力又痛苦,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呢。而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在他父亲的怀里发出杀猪似的哭喊声,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回荡在护士站门口。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和口水一并流进了嘴巴里,他旁边的母亲拿出纸巾给他眼泪、鼻涕和口水一把抹,小男孩不知道是痛得闪开了。他的母亲一下骂骂咧咧,一下好言相劝。这一出好戏看得在场的人在心里直叫好。冷血的观众露出鄙夷的表情看着小男孩,那模样似乎在说,打针有什么可怕的。善良的观众则十分同情这个小男孩的遭遇。
在医院,不仅能看见人世百态,而且还能真切体会到悲欢离合。
电子屏幕上出现了子佩的名字,子佩内心很抗拒做这样的检查,她觉得做这样的检查会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焦躁和不安,只想拔腿就跑,可是子衿把子佩的手紧紧地夹在腋窝下,半拖半拽着往前走。
子衿取了医生开的检查单,缴了费,和子佩在检查室外等叫号。
子佩像做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事,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过往的行人。
检查结果下午才出来。等待是让人感到最焦虑的事。子衿感受到了子佩的不安和不自在,就说自己饿了要去吃东西,于是,她们出了医院,在医院附近一家餐厅就餐。
用完餐,时间刚好合适,她们就一起去取检查报告,然后找主治医生。
医生说:“从目前检查报告看,一切正常,但是这种传染病它有潜伏期,我建议你定期回医院检查。如果身体有感到任何不适,一定要马上去就诊,不要拖延。早发现,早治疗,早痊愈。”
子衿松了一口气,子佩更像是被人从悬崖边拉了回来。但一听到医生说这个传染病有潜伏期,心情就像是过山车,悬着的心又被悬挂了起来。
子衿为了给子佩一颗定心丸,编了一个故事:
“看妇科没什么丢脸的。我们女性私密处本来就比较阴潮,一不注意就容易患一些妇科病。你以前在我们家卫生间有见过一瓶肤阴洁吗?”
“你的?”
“老妈的。”
“其实我也去看过妇科。”
子佩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子衿。
“那时候在读大学,我白带异常,私密处奇痒无比,当时还没出社会,对这些特别害羞,自己偷偷一个人去医院看。每次都是趁舍友不在的时候才偷偷涂药,像做贼一样。”
子佩听子衿这么一说,凝重的表情确实放松了些许。
“你怎么会得妇科病呀?没听你说过。”
“那时候读大学啊,怕爸爸妈妈知道后会胡思乱想以为我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就自己处理了。”
子佩默默地听着。
“其实感染的根源是卫生巾,因为当时正值夏天,使用的卫生巾不透气,导致细菌滋生,就感染了。我记得好像叫什么霉菌感染,奇痒难当啊。”
这个是子衿和子佩今天在餐厅吃饭临时在脑子里面编的,她没想到自己说得那么流利,编得跟真的似的,说完自己脸都红透了。子佩看见子衿通红的双颊,还以为子衿是因为跟自己分享这种隐私才羞红了脸。
这是很久之前,子衿在微博看到的一篇推文,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但好在子佩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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