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快来!”言禅衣听见她来了,声音莫名的兴奋。
顿时让风华有种莫名想逃跑的感觉,却是只能硬着头皮往言禅衣身边走去,才走到身边,便又听言禅衣道,“跟风月说这些根本说不通,快快快,小朋友快走开,给风华姐姐让个位置。”
风月一脸被嫌弃的小委屈,从言禅衣身旁站起,可当她背对着言禅衣只面对着风华时,又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意味深长的狡黠笑脸给风华,然后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风华被吓得一个踉跄,心中默默升起一种发毛的感觉。
言禅衣已经拿着手中的图纸,又一本正经的给风华介绍着内衣代替肚兜,内裤代替亵裤的好处,
风华听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推开了小姐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能暗自祈祷着,今晚风流可千万不要蹲在后窗外的枣树上啊!
然而今晚枣树上的人,不止是风流,还有听说了言禅衣的人力车方案后好奇跑来凑热闹的风度。
两个男人听的面红耳赤,纵然风度还经营着青楼,却也仍只是洁身自好的童子鸡一只。两个男人最后都是捂住鼻孔逃走的,因为春末有些上火吧,所以两人都华丽的流出了鼻血。
那晚风流做了一个十分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风华抱着两只小猫咪,明明是雪白又可爱的小萌宠,却都对着他伸出了尖利的爪子,他只稍稍想要靠近,就将他挠的一脸伤。
接下来的好几日,言禅衣都没有出过门。只和风华窝在篱菊院里,一起研制改良内衣内裤。
风华在那天晚上就按照言禅衣的简易图纸做了一套出来,本来真的是连试都不想试。最后言禅衣端出了小姐的架子命令着,这才穿了一夜。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腆着一张写着真香的脸,笑嘻嘻的过来找言禅衣,两人甚至还根据她穿了一夜的体验,不停的改良着。
当舒适度达到预期后,言禅衣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开始着手美化,纯色的锦缎,或是半透的薄纱,用精美的刺绣将它们和纯棉的底料缝合在一起,舒适又美观。
言禅衣画出了一堆图样,风月一个人都有些忙不过来,便将府中几个擅长女红的丫鬟都借了过来,甚至包括王妃的大丫鬟飞琼。
一开始几个丫鬟都是红着脸缝的,甚至心中还有些抱怨,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但也都和风华一样,拿着自己缝好的一套回去换上试了试,第二日便是兴高采烈的来了,还提了不少的体验意见。
言禅衣甚至把卫生巾也给弄了出来,别的院里的丫鬟正巧这几日到信期的,试用了一番,简直感激涕零。
言禅衣看了看手中最后一间自营的商铺地契,便打算将内衣店先开起来,还必须做开业大酬宾,买内衣送卫生巾的那种!
这个时代街面上根本没有专门的内衣店,除了大户人家的女子肚兜是让亲近的嬷嬷丫鬟缝制以外,普通女子的肚兜都是自己亲手缝制的。所以即便是成衣店布匹店里,都不会有直接卖肚兜的。
所以这店怎么开,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言禅衣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就在王府的花园里晃悠闲逛着。风华在篱菊院里继续绣花做内衣,而风月在为言禅衣调配一种让纸张显旧的药水。
所以只有言禅衣一个人在花园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便遇到了已经有几日不见的云玄机。
前几日分开时,她有让云玄机就在院子里画丹青,随便画什么都行,既要质也要量。她想着创作肯定是需要独处的,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去找过他。
只听风华禀报说他前日自己一个人出府了一趟,许是府中的小厮都不合他的心意,所以他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十余岁的小厮,还采购了许多画纸画笔颜料之类的。
今日在花园遇见他,先是看见了那个一人高的画架,然后看到画架边上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厮。言禅衣认真看了眼小厮,十一二岁的样子,看着有股机灵劲,却是异常的安静。
言禅衣本想直接走掉,省的打扰到了他的创作,却是一转身就被叫住了。
“小姐,不过来坐坐吗?”云玄机歪着头从画架后边露出了半张脸,眼眸弯弯,虽看不到他的嘴,却也看得出他定是在笑着。
“不会打扰到你吗?”言禅衣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一句,她记得她在赶稿的时候,谁要是打断她,害她灵感跑走,她可是会暴跳如雷的。
“你在这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时辰了,早就打扰到了。”云玄机依然歪着头,眼眸似是更弯了,明明说的是怪罪的话,语气里却只有狡黠的揶揄。
言禅衣也没有多言,便向着云玄机走去。
她只听他吹嘘过自己的妙笔丹青,倒还真是没亲眼看过,所以其实她对他的丹青水平也确实是好奇的紧。
走到画架前时,言禅衣以为自己会在画纸上看到自家花园的样子,毕竟他是坐在花园里作画,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在写生了。
结果走近一看,画纸上却是一棵粗壮的树干,还有极淡的朱砂调成的粉色,在树干底下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不见花开,但闻花落。”言禅衣的眸子里满是惊喜,他确实是个妙人儿,妙笔生花,意境完美。
那洋洋洒洒的花瓣画的通透又立体,明明只是一张画,却能让言禅衣闻到阵阵花香。
云玄机一直在偷偷注视着她的眼神,从她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就在忐忑着。
他吹嘘过自己的画技,也真的有这份自信,只是他见识过了她的才华,方觉人外有人。直到觅得她眸间的惊喜,他七上八下的心才安然归位。
“不见花开,但闻花落。玄机”云玄机再次执起画笔,在画作上写下了刚刚言禅衣脱口而出的点评,和自己的名字。看到两者被写在了一起,他莫名的熨帖。
“我倒是小瞧了你,”言禅衣眯着眼,望着已经放下手中画笔的云玄机,露出一个浅笑,眸光闪烁着,又问道,“琴棋书画都会,是不是琴棋也都很厉害?”
“棋呢,小爷我是真的不行,一盘棋小爷我能睡着三次。”云玄机又恢复成了嚣张痞气的样子,一口一句小爷我,逗的言禅衣直想笑。
云玄机其实一直爱自称小爷,只是前几日在言禅衣面前还有些拘谨罢了。
现在他知道她并不介意他自称什么,所以也就放开了,扬唇痞笑道,“琴嘛,也就凑合吧。要不去小爷我的半双院去听一听?前日回来小爷我还买了高山龙井,给你泡一壶?”
言禅衣想着自己的困扰,反正走了几个时辰也想不出好的主意,去听听曲放松一下也不错。于是也不扭捏,笑着对云玄机拱手道,“还请云小爷带路。”
云玄机见状,眼眸都弯成了一条缝,回头对着身后的小厮道,“素玉,替小爷我把这儿收拾了,再把画架搬回去。”
身后叫做素玉的小厮没有说话,只低了低头,便开始收拾起地上被扔了一地的画笔。
“你还挺有钱啊,居然还亲自出去买个小厮回来。”言禅衣看了一眼那个叫素玉的小厮,又看着云玄机身上的浮光锦长袍,感觉这云玄机好像比自己富贵多了的样子。
便有些酸酸的道,“你要真有钱,能不能给我也投点资啊?”
“嗯?什么是投资?”云玄机听出了她的酸意,却不知投资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又笑着解释道,“前日一出府就遇见他在你买我那地卖身葬父,想着觉得这也是个缘分,所以就把他买下来了。他是个小哑巴,挺好的,小爷我就喜欢安静。”
素玉确实是个小哑巴,但却不是在卖身葬父时被他买下的。他只是知道今后为了她的事业,他会有着双重身份的过活,便特意去挑了一个小哑巴。
但这些他不会说,因为他觉得这并不重要。
“我看你就挺聒噪的。”言禅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继续道,“投资呢就是……嗯……我的店,你投钱进来,赚了钱按比例分成呗。”
“像那个紫瞳怪一样?”云玄机立刻产生了兴趣,想起那紫瞳怪一直用要杀人的眼神望着自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想想说不定自己也投资,就能和他平起平坐了呢?于是又道,“行啊,你开个价!小爷我看看我够不够钱。”
“你不要叫人家紫瞳怪,这样很不礼貌。又不是他自己选择有一颗紫色眼珠的。而且紫色瞳孔很漂亮啊,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都很震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眼睛。”言禅衣有些不高兴了,她自是知道他的紫瞳,被人视作了恶鬼。
她来自现代,所以她自然而然便觉得那只是一种叫“虹膜异色症”的病而已,她也曾接触过有这种病的人。
但从没来有人的异色虹膜,会是这么华丽又高贵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