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尘不想停下,若不是她依然不会在亲吻中换气,若不是他的理智就快坍塌,他真想将这一吻延绵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但他必须停下,再不停下,最受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
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找回自己的理智。
好半晌,言禅衣才低着嗓子开口道,“你教我抚琴可好?”
未有尘笑了笑,同样低哑的问道,“想学这首曲子?”
“算了,不学了,但你要答应我,以后这首曲子,只许抚给我听。”言禅衣想想学抚琴岂不是要坐到他的怀里去,光想想刚刚找回的理智就差点烟消云散,只能自己给自己打起了退堂鼓。
“好,不止这首曲子,以后我的琴,只为禅禅而抚。”未有尘眸光坚定的给出了承诺,没有丝毫的犹豫,但又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和苏若水相比,琴艺如何?”
言禅衣有些想笑,他居然还没忘了这茬,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醋精。
但还是十分慎重的点头道,“听了你的琴声,我都忘了苏若水弹的琴音是什么样子了。”
这句话绝对没有一丝溜须拍马的意思,是真的,她现在的脑子里,塞满的全是刚刚他抚的琴音,他抚琴时认真望着自己的眉眼,和那眉眼里透露出的延绵不绝的柔情蜜意。
未有尘嘴角已然扬的老高,那若影若现的梨涡又悄然出现,经久不衰着。
第二日,言禅衣是在那艘高大的楼船中醒来的。
她记得未有尘拥着她,坐在楼船的船头上,相约着一起看日出,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日出到底看没看着她也不记得了。
不过无所谓,坐在比日出还有美丽的男子怀里,日出还重要么?
言禅衣感觉到楼船还在行驶着,隐隐还能听到有水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走出了自己的船舱。
“小姐醒了?”风月立即迎了上来,笑的一脸暧昧。
“你们都上船了?”言禅衣有些疑惑的忘了一眼甲板上站着的红色背影,还有些刚睡醒的迷糊。
“对啊,风公子说反正小姐不赶时间,便从泾川乘船到汝南,再转陆路去石洲。”风月有些惆怅,原本只不到半个月的行程,这般绕路下来,她又要晚半个月才能见着风骨了。
言禅衣笑了笑,昨夜没来得及跟他提,想一起到处走走,再各回各家的,却没想到他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以前无意中听说,谈恋爱,就是找一个让自己不用带脑子也能放心出门的男朋友,她还嗤之以鼻来着。却没想到她真能遇到他,让她可以安心将脑子忘在家中不必随身携带的他。
“水路更好,不知道能躲过多少追杀呢。”船头一身红袍的蓝衣也走了过来,若无其事的说着,“就是这河风猛烈了些,我皮肤都被吹糙了。”
言禅衣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蓝衣比女子还要爱美,真是让人无言以对了。
风月还想说什么,但见言禅衣身后正走上前来的未有尘,坦然露出暧昧一笑,便退回了船舱里。
“可饿了?”未有尘的声音传来,言禅衣才体会到风月那笑容里的暧昧。
她蓦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像昨夜都是趁着月黑风高的,才有胆子陪着他你侬我侬,而今天已大亮,她一时之间连自己的表情都掌握不了,红着脸不敢回头。
“早上让风流去打包了几只荷叶鸡,一直温着在等你醒来,可要现在吃?”未有尘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小丫头正在害着羞,直接上前便揽住了她的腰肢。
言禅衣全身一紧,随即又放松了下来。不得不说,不论什么时候,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总能让她放松下来。
“好。”言禅衣低头笑了笑自己的胆怯,又抬眸望向了身边俊美的男子。
今日他没有戴眼罩,那只紫眸比往日好像又明亮几分。他身上依旧穿的是一身紫色的长袍,只有腰封处绣着一些细小的花纹,明明是低调的装扮,可看起来却是贵气逼人。
未有尘自然而然的牵着言禅衣的手,两人拇指处的扳指轻轻的碰撞着,发出悦耳又清脆的声响,言禅衣很是沉浸。
“走水路下一站是怀庆,离这里大概还有两日的路程,中间只会经过几个小渔村,你若是想,我们也可以在到达渔村时下去转转?”未有尘很是自然的帮言禅衣分着荷叶里包着的鸡,分成好咬的大小,再送到她面前的碗里。
言禅衣吃着鸡,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可会入海?”
未有尘笑了笑,不答反问道,“禅禅想去看海?”
“嗯。”言禅衣吃的满嘴是油,但还是卖萌的瞪大了眼睛点着头。
她上辈子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后,心心念念的最后一次旅游,便是想去海边,找个民宿,看潮起潮落来了却残生的。她一直都很向往海,却一次也没有亲眼去看过,她总是忙碌而贫穷着,为了旁人而艰苦的活着。
“那我们便去怀庆换艘船,然后绕道浔阳,那里临海。”未有尘像是一张活地图,分分钟便将路线规划好了。
“会耽误很久么?”言禅衣一听说还要绕,虽不知道要绕多远,但心中总还是担心着的。
他要回的不是什么温暖的家,而是狼巢虎穴,一不小心就会危机四伏,若只是为了陪她游玩,而耽误了回朝,她宁愿不要这陪伴。
“没关系,到了怀庆让风流先回去,风情会扮做我昏迷不醒。等我们看过海了,再去接替风情醒过来便是。”未有尘说的很是轻松,毕竟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陪禅禅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更重要了。
“不……还是不去海边了。”言禅衣因着他的话,很是暖心,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未来还很长,我们会有时间再去看海的。还是按原计划,到汝南再转陆路去石洲吧。”
其实海和河又有什么差别呢?不过都是些她不能纵身一跃的水流。且大河两岸都有着明媚翠绿的风景,而海边只有层层叠叠细细密密的沙罢了。
有他一路相随相伴,河便已足够绚丽过海。
未有尘犹豫了一瞬,她说的没错,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不必急于一时。可想起她刚刚听说能去海边时那眼眸里的星光熠熠,他却又不想让她失望了。
他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打定了主意,等到了怀庆,一定要换艘能出海的船,带她去看她想看的海。
“阿尘,尘哥哥,好有尘!不许胡来,正事重要!”言禅衣见他没有应声,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她太了解他了,凡是他没有点头一口答应下来的,他都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且打算瞒着自己进行的。她很高兴他总是惯着她,但这次她不能任性,他亦是。
“再叫一次来听听?”未有尘被她几句亲昵的称呼,叫的人都有些发软,他最爱她撒娇的模样,像一只小奶猫,明明是肉垫厚实的爪子,却挠的人心肝都发着颤。
“阿尘?尘哥哥?好有尘?”言禅衣有些不确定他最喜欢哪个称呼,只能又问了一遍。
“宸哥哥。”未有尘一本正经的选了他听着最是酥软的那个称呼。
“那以后我都叫宸哥哥,这次你便听我的,可好?”言禅衣有些好笑他的幼稚,但还是配合着,用近乎发嗲的声音又叫了一声,“宸哥哥好不好?”
未有尘明明很受用,但还是一脸的正经,强压着不让梨涡出现,很是勉为其难的说道,“行吧,这次便听你的。”
只要她唤自己宸哥哥,即便她想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也定会拼尽全力去为她采摘。
“在船上也无事可做,我教你抚琴可好?”未有尘依旧甘之如饴的给她剔着鸡肉,全然不顾自己干净如初的碗里什么都没有。
“好,你给我抚琴,我给你讲故事,闲暇时我们还可以手谈一局,如何?”言禅衣望着自己堆积如山的小碗,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便递到了未有尘的嘴边。
未有尘笑着吞下,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好像记得,你并不会下棋,如何手谈?”
“围棋我是不太会,但我可以教你下旁的棋啊。”言禅衣见他吞下,又夹起一块,送到了他的嘴边。
“好,都听你的。”未有尘不假思索,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愿意陪着。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予。
于是这通往怀庆的两日船程里,两人没日没夜没羞没臊的腻在一起,一起抚琴,一起钓鱼,一起饮酒,一起下棋。
言禅衣像一个真正得故事大王,连灰姑娘,海的女儿这种骗小孩的童话故事,她都拿出来讲给未有尘听着。船上除了船夫和伙夫外,其他人也都热衷于听这些闻所未闻的奇妙故事。
虽然虚幻又飘渺,但还是轻易便惹得风华风月两个小姑娘泪眼朦胧的。
风华有风流在身边陪着,风月却只能孤单落寞的趴在床沿上,可怜巴巴的问言禅衣,“小姐,你看那串泡沫,像不像是你故事里的小鲛人化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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