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禅衣顿时便有些心虚,刚刚苏若水究竟能不能看见自己,自己好像并不能笃定。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笑道,“万一呢?若是哪个打更的其实有阴阳眼呢?”
“你又不是鬼。”未有尘撇了撇嘴,但还是伸手将她的衣襟给整理好了。
他其实还有些想将那白色长裙给她套上,毕竟虽然床榻上她还盖着薄被,但就坐在自己眼前的魂体少女,那白皙的皮肤从那半透的中衣里透了出来,还有内里,她只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奇形怪状的肚兜。
未有尘不自然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但脸颊却微微红了。刚刚给她脱衣时,心里想的是捉弄,所以并没有去注意内里那若影若现的粉色细带。
只是此刻她就坐在自己的眼前,他不想注意的,却总也忍不住去注意。
“解药呢?快醒来穿好衣裳,我们去吃宵夜吧?”未有尘还撇着头,连耳尖也有些微微的红。
“嘿嘿,”言禅衣突然有些玩心大起,想起他才刚刚开始蓄发的时候,自己也这般调戏过他,更是忍不住又凑近了几分,“宸哥哥是不是生气我回来的晚了?怎么都不愿看人家一眼么?”
未有尘十分窘迫,一张脸像是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少女,娇艳欲滴的,脸红的仿佛能滴下血来。
“宸哥哥~”言禅衣发着嗲,紧紧的挨着未有尘坐着,“宸哥哥别生气了可好?禅禅知道错了。”
未有尘低头忘了一眼言禅衣,莫名的,鼻血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自然他也没有错过言禅衣那戏谑的眼神和含笑的唇角。
未有尘抬手将唇边的鼻血轻轻擦了去,知道自己正在被言禅衣调戏并捉弄着,他也不恼了,而是直接垂头,轻轻一吻便落在了床榻上言禅衣**的唇瓣上。
言禅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未有尘满是低沉诱惑的嗓音开口道,“来啊,互相伤害啊。”
言禅衣:……
行行行,你是大爷,我认输行了吧?
“我错了……”言禅衣委屈巴巴的退后了两步,行吧,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几年时间,她都调戏不过他了,这以后,她的日子怎么好过?“不能用解药,我想试试我能灵魂出窍多久……”
“那……我帮你把衣裳穿上?”未有尘其实也想知道,这药的时效性,这样他才能知道,以后她来看自己时,能逗留多久。
因此他只能给出了一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建议。
“……”言禅衣想想他帮自己穿衣的画面,就有些躁得慌。
但若现在叫风华或是风月进来给昏迷的自己穿衣,这两丫头定会将未有尘当禽兽看待吧?
“要不……找个屏风过来?”言禅衣小声的提议。
“哈哈哈哈。”未有尘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他也还记得,他第一次被她调戏时,他辛辛苦苦的从内室搬了个小巧的屏风。
他也还记得那时,即便是隔着屏风,那如同白玉藕节般的一双**长腿,有意无意的晃荡着,搅乱了自己一贯平静无波的心池,搅的天翻地覆,搅的他……再也做不回清心寡欲的小和尚。
最后自然是没有找到屏风,未有尘却是老老实实的坐去了桌前,背对着言禅衣的床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整夜。
言禅衣说了师姐怀有身孕的事,但未有尘一点也不意外,他之前就生活在后宫里,会知道这些并不稀奇。他甚至还知道,厉妖娆肚子里的,并不是周皇的种,只是言禅衣不说,他便不提也罢。
反正看起来,言禅衣似乎以为那孩子是苏若水的了,这样也好,他的禅禅心中定然十分不齿苏若水这般作为吧?至于他的暗卫探到的,那个和苏若水十分相似的身形,似乎也不重要了。
反正未有尘心中清楚着,苏若水会紧着他家禅禅不在京城的这几年,努力的爬去那权利的颠覆。为了什么,相信定有部分是为了他的禅禅,所以他也以此鞭策着自己,必须赶在苏若水到达顶峰之前,便将禅禅收入他的后宫。
直到天空翻起了鱼肚白,言禅衣才又有了那种被拉扯的感觉,在一眨眼间,她便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躯体里。
言禅衣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望着桌前高大伟岸一直坚挺着的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疼。
想了想,她轻声开口道,“宸哥哥,我已经醒了,你也快些回房休息去吧。”
未有尘微僵着回过头来,坐了一夜,他都不太敢动,此刻回头这样一个简单动作,才发现自己脖子都有些僵了,他的双眸下也满是疲惫的青影,却是笑着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等走到床榻前了,才开口道,“我好累,怕是无力回屋歇息了,要不就再收留我一次吧?”
“……”言禅衣犹豫了一瞬,便笑的狡黠道,“行,宸哥哥你就在这睡吧,我反正睡够了。”
未有尘双眸微缩,坐在床榻边上,神情淡然的已经将靴子给脱了下来。言禅衣一惊,刚想翻身下床,却被未有尘抱了个满怀,直接将她带回了床榻里。
言禅衣的脸蓦然红的像只煮熟的虾,但也动都不敢动的任他压着。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畔,吹的她又酥又麻,她能感受到他的疲惫,也能感受到一个男子的体温,比女子要炙热多少。
“这么乖?”未有尘闭着眼眸,看起来已经累极,连声音都只剩暗哑,“别怕,我还在等你长大……”
言禅衣怔怔的,回味过来后脸红的程度又上升了不知道几个档次。但她依然没有动,她的身躯虽然在床榻上躺了一整夜,但她的灵魂却是熬了一宿的,刚刚说自己睡够了,也只是在逗他罢了。
如今熟悉的香味萦绕着自己,她被这样紧紧拥着,倦意也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犹豫了几息,便任由自己在这炙热的怀抱里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两人似乎都是累极,又有彼此在身边躺着,两人都睡的格外的香甜。
等两人睡醒之时,刚好遇上了一场他们约过好几次却都因为言禅衣赖床而错过的日出。两人就着日出,吃着面条。
等一碗面条下肚,船只已经缓缓靠岸,终于是到了汝南,他们要离开楼船,离开河道,转乘着马车,去往石洲了。
汝南看起来很是繁荣,街道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两边做着各种买卖的摊贩都有,言禅衣光看着两旁的小食,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胃了。
只是刚下了船只,言禅衣便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暗处偷偷跟着,又只是跟着,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她便也没有在意。倒是未有尘端来了两个帷帽,都是粘稠的紫色,将两人的风华通通掩盖其中。
言禅衣并没有拒绝这有些憋闷的帷帽,倒是想起这边气候比京城还要热上许多,可怜她的宸哥哥每次下船还要戴着那厚实的眼罩,晚上揭开眼罩时,左眼总是有些红的。
只是两人气质超群,即便是戴上了帷帽,也难掩通身的贵气,反倒让群众更瞩目了些许。未有尘只静静的牵着言禅衣的手,一起漫步在这汝南的街头。
“汝南很大,好吃的好玩的都有,我们可以在此多逗留几日,禅禅以为呢?”未有尘从小贩那买了一个小猫咪的糖画,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一边说着一边就递给了言禅衣。
言禅衣欣然接过,点点头道,“我都听你的,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小荷包,你去哪都别忘了带上我便是了。”
言禅衣从未试过对旁人如此的依赖,只是有他在,她总是这般,莫名的想要撒娇,莫名的想要软糯的像个团子一般,黏住他,甜死他。
“好,那我们现在,先去看杂技!”未有尘声音里有些莫名的小兴奋。
从他记事起,便一直生活在大周的京城里,只听时常出去游历的师父说过外边的世界。他亦听师父提起过这汝南府,热闹非凡也蛇龙混杂。
汝南府是座大城,算的上是一座交通枢纽城池,南通石洲,北接绫城,东往怀庆,西去严州。所以汝南府也是座商业城池,里面三教九流,五湖四海齐聚一堂。
别的城市一个月或者一年一次的庙会,在汝南府却是每日都有,俨然已经成了一些商贩赚取游客银子的最佳途径。杂技,便是汝南庙会的必备项目,多半只是江湖常见的变脸,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只是对于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未有尘来说,已经够吸引他了。
“今日新来了一个驯兽师啊?听说他能说动物的话,动物都听他的呢!我院里的喜翠一早看了回去说的天花乱坠的!”
“能说动物的话?我也能啊,汪汪汪,喵喵喵!”
“你那算什么啊,只要不是个哑巴都会说!问题是小动物听得懂么?”
“我看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什么驯兽,定是他养熟了训练好的吧?他驯的是什么啊?听说今日红螺寺门口那个玄清大师来了呢!我们不如去问问吧,上次他和我说二牛哥不是我良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