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大哥……”赵寒风见到等在路边的药保真,忙招呼了一声。
“多谢赵老弟大晚上的跑来,多余的感谢话我就先不说了,请先跟我走!”
药保真对赵寒风感激一拱手,上了自己的车直接前头带路,往避暑山庄旁边的私人庄园药府开去。
赵寒风让忆如跟上,思考起来。
药苦口药老先生的旧病突然再次发作,已经进入迷离状况。
众多大医束手无策,药家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挨个打了个求救电话。
自己治好治不好的不管,先看一眼,若是实在不行,可以请爷爷出马。
反正奶奶的病情已经稳定,爷爷也能出诊了。
思考间,仙剑号驶过两侧俱是池塘的小路,直接开进一座占地五亩以上的小庄园。
药保真瞧着后面跟着下来的展昭,愣了一下,对赵寒风一伸手,“赵老弟,请!”
“请!”
时间紧急,赵寒风也来不及观看这个避暑圣地的小庄园面貌。
明亮的月光之下,随着药保真穿阁过廊,走进后院一间主卧室内。
这屋子里面,穿着大褂长袍须发皆白的七八十岁老先生有六人,便是头花花白的五六十岁之人大概也有十几位。
闻他们身上浓郁的中草药味,应当据实常年行医的中医。
“爷爷……”
药保真对茶几旁上首位紧皱眉头的老者一拱手,“这位就是赵寒风赵医生。”
“赵老弟,这是我爷爷,药苦眼。”
“晚辈赵寒风,见过药老爷子。”
“……”瞧着面带稚气的赵寒风,屋内的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古怪到极点。
观这少年的面容,怕是连二十岁都没到。
如此小的年龄,在中医界莫说是学徒了,便是连抓药的活计估计都不太够资格吧!
他是医生?
看他身后的保镖,好像更像是一名纨绔子弟啊。
这药保真莫不是因急病乱投医而失了智?
“你……”药家老太爷讶然的张了张嘴,却只能拱了拱手,“劳烦赵医生了。”
“老爷子客气了。”
对于屋内众人的讶然,赵寒风是见怪不怪。
换了自己处于他们的位置,想的估计比他们还要多。
对药老太爷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老爷子,我可否去给药老诊诊脉,尽一尽绵薄之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药老太爷瞥了眼孙子,点点头。
即是孙子带回来的人,便也就不好说其他的话了。
……
说是诊脉,赵寒风却没有马上进病房。
因为里面正有人给药三爷诊脉,他现在可不好直接进去。
吱呀!
门开。
病房里面走出两个人。
打头的是一头发花白的七十多岁的花甲老人,青色大褂,面容干净,嘴唇有些薄。
另一个是三十多岁的青年,同样的青色大褂,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见花甲老人出来,药老太爷忙站了起来,拱手希翼问道:“孔神医,可有办法?”
“哎!难难难!”花甲老人孔神医摇摇头,叹息道:“病结于肺,肺气全封,我是没法子救了。”
“哎!劳烦孔神医了。”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药老太爷叹了口气,没什么太大的失落。
三弟的病情究竟如何,他早已知道。
如今四处寻医问药,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见无人再进病房,赵寒风顶了顶药保真的肩膀,低声道:“药大哥,我进去了。”
药保真点点头,“我陪你进去。”
“咦?”赵寒风一开口,那孔神医身后的青年顿时注意到了他。
盯着他的面容看了三秒,在孔神医耳边风附耳言语了几句。
听到耳中那些话,这孔神医顿时眉头一竖,身子一横,挡在赵寒风前进的路上。
双目绽放刺目寒光,死死滴盯着眼中少年,杀气腾腾,“你就是赵寒风?”
“正是!”赵寒风瞥了眼这姓孔的神医,淡淡的点点头。
姓孔还总想找自己麻烦的,除了孔家的人也没有别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老头跟那孔文武、孔文宣是什么关系。
“我孔仁德的孙儿孔文宣,就是你出手杀的吧!”
“非也非也,他是被蛊虫反噬,跟我无关。”
赵寒风淡淡的摇摇头,双目平静的看着眼前这自封仁德的孔神医,“你虽然活的时间比我长,但莫要坏我名声,否则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罪的。”
“哼!”
孔仁德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盯着赵寒风,“是不是你出手的,你自己心里明白,莫要在这跟老夫玩嘴皮子。”
“我心里是明白,但不知你心里是否明白他为何而死?”赵寒风淡淡一笑,道:“要不然,我给你讲讲你孙子死前发生的事情?”
“哼!老夫对那一切一清二楚,用不着你再叙述一遍。”发现众人的眼神已经有些古怪,这孔仁德冷哼一声直接转移了话题。
养蛊虫虽然不太能见光,但毕竟也都理解。
但若是让这些人知道他孙儿为何被蛊虫反噬而死,那孔家的名声可就真的会被污染了。
“呵!”
见孔仁德不敢再开口,赵寒风冷冷一笑,撇着嘴不屑的往病房走去。
做人就得一身正气,不然的话,死了都没有人敢为你出头。
“那少年……”
瞧着踏入病房的少年,刚才那些怀疑其身份的大医们顿时对视起来。
能跟孔仁德顶牛,并且好像出手杀了那孔文宣。
这样的情况都没事。
这少年的身份来历好像跟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
“药老……”看到满面红光还能大口大口的抽着药烟的药苦口,赵寒风愣了一下,心往一下子就沉到了底。
这药老如此情况,可不是病彻底好利索了,而是已经进入了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之境地。
他如此模样,不过是不想惨兮兮的走掉。
再次见到赵寒风,药苦口也是有些讶然。
注意到对方眼底深处的哀叹,他爽朗一笑,胸膛快速起伏,话语带着中气不足,“没想到……临走之前……还能再见小友一面,有劳了。”
赵寒风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下来,拱了拱手,“药老客气了,我可否给您把把脉?”
药三爷一抬手,笑着点点头,“把吧!我也得知道下……几时走,免得有些事情……忘了交代。”
“三爷爷……”
“不用说……那些安慰我的话,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药三爷挥了挥手,打断了药保真的话。
把着脉,赵寒风的眉头越皱越紧。
肺,在体合皮,其华在毛,在窍为鼻,在志为忧,在液为涕。
它与秋气相通应,主清肃下行,为阳中之阴,同气相求。
简单一句话,生命纯靠呼吸,呼吸又纯靠肺部。
所以正常人的一呼一吸,就是在延长生命。
可药老的肺部,已经布满了阴冷至极的寒冰之气,那情况就好像整个肺部被冻成了一整块冰疙瘩。
他之所以还能喘气活着,纯是依靠着他嘴里的那杆带着刺鼻味道的烟枪。
那辣性白雾在肺部冰疙瘩上钻了个丝线似的洞,让这老人家还能勉强还活着。
要想彻底治愈,唯有以真气将凝练如冰的寒冰融化成水。
还得如爷爷当时替奶奶治病一般,用真气裹着冰水,将其一步步的抽离出来。
探测清楚后,赵寒风皱着眉头盯着药三爷的胸膛,“药老,你肺部的伤势,是被人打出来的?”
正常人便是掉进冰窟窿里,顶多是肺部有寒气,而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冰疙瘩。
那如此情况,当是外力所为了。
“看来我虽年老,看人的眼力……却还在。”被赵寒风一眼看穿伤势,药三爷叹息了一下,点点头,“不错,身中一掌,伤了肺经。”
“我可否……”
“嗤啦……”
没等赵寒风把话说完,药三爷已经解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的伤势。
这是一个淡青色的手掌印,位置在右侧胸膛正中间,上面带着几缕冰晶,散发一丝丝的寒意。
看那掌印手掌和手指纤细的形状,当是一个女子打出的一掌。
“无情门的无情掌!”见到那掌印,一言不发的展昭瞳孔一缩,失声惊呼。
“无情掌?”赵寒风一愣,回看展昭,眼含询问。
无情掌,听上去就带着一股子煞气。
展昭点点头,眼睛死死滴盯着那青色掌印,“无情门无情掌,向来以冰寒阴冷称霸江湖,中掌者无不痛苦哀嚎七天而死,世人称其‘掌出无情’。”
话音一顿,瞥了眼药三爷,意有所指道:“老人家能硬生生的扛过七天以上的时间,您这化劲期的功力也很是深厚啊!”
“再是功力深厚……又能如何,如今还不是……得走了。”药三爷感慨摇头,打量了几眼展昭。
这青年进来的时候一言不发,他只以为是这赵寒风的保镖。
但他一眼便认出了无情门的无情掌,还直接看破自己的修为。
从这两个情况来看,他的身份也非比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