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轻柔的拆开纱布,他的神情严肃,深邃的眼睛里有着令人心动的认真,有那么一刻,江九九觉得,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从未分开过。
被烫伤的一块肌肤,红红地一片,依稀翻着点白,最大的水泡已经破了,脓水流过其他一圈的小水泡,于刚刚才涂的药水,黏在一起,粘在纱布上,裹着水泡的皮,隐隐氤氲着血色,一碰便是揪心的疼。
手上的疼痛,把她从幻想中拽入现实,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偶尔发出一两声闷哼。
叶旬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看她,以前被书本上纸划过手指一点点血迹都会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居然也学了隐忍。
她知道他的目光里的惊讶,有些自嘲的捏着被单,弱弱的喘着粗气,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倔强。
他挑了挑眉毛,手上的力道放大了一些,江九九一个没忍住,轻轻的啊了一声。
他手上顿了顿,继续涂药膏,不知道为什么,江九九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而且还恶作剧得很开心。
“里面的水泡已经破了,可能会感染,不要沾水。”头顶上沉沉的声音。
江九九点头。
“明天会有医生过来。”
江九九又点了点头。
谁都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相顾无言。
江九九,慢慢的侧过身去,不去看他,躺在在陌生的床上,鼻尖尽是熟悉的气味。
心里还是乱糟糟的,过了半响,站在床边的人动了动,似是一声轻叹,接着一声轻柔的关门声,她的心里渐渐的松了一口气。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抬头猛然发现这间卧室应该是他的卧室。
和他的宿舍一样,大面积的灰色调,工业风,和整栋楼的装饰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打开门的一瞬间,她仿佛走进了一个世界,他的世界。
门外门关上后,就带走了屋子里唯一的光亮,所有的声音被摒除在外,留她在黑暗中兀自的流泪。
他说她还不错,还把她带到了她的卧室,她有些恐慌,就像自己重新被玩弄于股章之中,深深的闭着眼,蜷缩着身体,像做了一场漫长而久远的梦境。
梦里他现在的脸和初见时的脸交织在一起,清逸冷峻的脸庞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稚嫩。
果然是人生只如初见,第一眼看过的人,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变的面目可憎起来。
梦中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把火猛然点燃了一般,一寸寸的在燃烧自己的肌肤,难受极了,那感觉就像在沙漠中行走一样。
江九九不断的呓语,像是在沙漠里迷了路,找不到方向,有些焦灼的伸出一只手。
突然间有一只手捏住她的手,顺势想要重新放进被子里。
这只手凉凉滑滑的,江九九渐渐放松,整个身体朝着着一双手臂贴去,像保住了一块冰块,丝丝入凉,那把火才渐渐被压制下来。
床边,一个男人,停地拿着冰裹着毛巾耐心细致地擦着她的额头。
看到,嘴唇下面咬出的一片牙印,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