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旬打开了房门。
三室一厅的单身公寓,大面积的黑白调,处处透着工业风的装潢,即使开了灯也处处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早几年原是家里一处闲置的房子,因为靠近大学城,上了大学之后便直接拿来自己住了。
去年入学之后,他花了一月的时间亲自设计装修后,遇到不便的时候会过来住,到了大二,处理的事情多了,在宿舍住的时间便更少了。
他一个人独来惯了,作息与常人不同,经常做实验做到半夜,怕打扰到舍友休息,住在外面反而自在多了。
“嘟嘟——”手机的振动声。
他抬眼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把手机放在耳侧。
“喂——爸,嗯……我知道,妈怎么样?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一句:“小旬。”
微弱的女声,像电流瞬间击穿了他的耳膜。
尾音刚消失,电话那头就传来类似玻璃,瓷器掉落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带着桌凳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破音。
“妈,你好好休……”
他的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尾音还未消失,像卡带的音响,嗓子涩涩的便再也开不了口。
拿电话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摒气再凝神听下去时,电话那头就只剩下机械的忙音。
手指无意识的抚上太阳穴,那副精致到极点的眉宇下,眼底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忧伤。
来到卧室,他脱去半湿的衣服,露出里面白净的皮肤。
入眼是极好的身材,蜂腰窄臀。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背部是一片光滑。
他,随意甩了甩头发,抓起一块白色的毛巾围在腰间。
把浴室里的淋浴头,开关开到最大,任凭那热水不断冲刷他的身体。
冰冷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不一会儿,暖黄色的灯光下,浴室里便升起了蒸腾的雾气。
很快,白皙的肌肤上红了一片,叶旬似是什么都没察觉,被热水不停冲刷的黑发下,薄唇微翘,如墨汁般黑哟的瞳孔里有片刻的失神。
“九,外面雨下得大嘛。”
江九九一边换下半湿的衣服嘴上一边应着。
“之前下得挺大的,现在还行。”
“那你怎么淋湿成这样?”
“哦,因为我的伞被人剪坏了扔掉了。”
江九九不以为意的回答,脑子在飞快的运转中。
她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怎么清洗丙烯颜料。
换作以前自己,画画时都会穿个围裙,从来就没考虑过清洗的问题,其实这也是因为上高中的时候,那么多被颜料弄脏的的衣服都是被她老妈秦穆穆的洗掉的。
可不像现在,此刻这么一大块,可真叫有人伤脑筋,清洗起来肯定很麻烦。
不过既然信誓旦旦答应了,她一定要把它洗干净!
“什么?”
阮子君坐直了身子,惊叫了一声,倒是把一直思绪神游天外的江九九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好去接你呀,这么大雨,你怎么回来的呀。”
阮子君的目光里带着担忧和嗔怪。
“啊,路上碰见一个好心的学长……嗯……”
江九九忍不住酡红了脸颊,语气里带着迟疑,可眉梢眼角不自觉都沾染上了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