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说道:“一会电影散场,你自己回家,我出去办点事,可能很晚才回来。你自己炒菜和康康吃饭,不要等我吃饭,可以给我留一点饭菜。你老老实实在家等我回来。”
苏浅浅把俏脸转过来:“嗯?你要干什么?”
陈文笑道:“我踏马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有点临时情况,我只能随机应变。”
苏浅浅问道:“什么事啊?”
陈文笑得更贼了:“好玩的事,说不定今晚能笑死你。只不过我现在也说不准,没办法给你讲太多。”
苏浅浅又问:“你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啊?”
陈文哼了一声:“我肯定不会有危险,但是某些做了坏事的人,他们有没有危险,那就不好说了。”
苏浅浅语气担忧道:“陈文你不会是又要去见义勇为吧?”
陈文笑道:“我没空去见义勇为。行了,别问了。你记住,一会电影散场,你不要立刻离开。你坐在座位上,多留一会,等放映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你再走。”
苏浅浅哦了一声。
陈文伸手捏了一下苏浅浅的小手:“乖啦,晚上在家等我回来。我先走了。”
说完,陈文起身,猫着腰,摸着黑,沿着过道走向最后排,掀开厚布帘,走出了放映厅。
电影还有几分钟才结束。
陈文走出放映厅,先到男厕所放水。他一点也不尿急,但需要提前减轻负担隐患。
从男厕所出来,陈文躲到一根大柱子后面,位置斜冲着放映厅门口,静静等着那俩人出来。
苏浅浅那个师姐的名字,陈文压根不记得。夏天他在石库门苏宅见过几次那女生,记住了对方的长相。
记路,记脸,记声音,记一个人身上的气味,这是陈文两世与生俱来的本领。
不一会,电影散场。
那俩人坐在最后一排,离门最近,随着最先出场的人群,走出了放映厅。
陈文一个闪身,从大柱子后面走出来,保持七八米的距离,跟着那俩人。
苏浅浅的师姐和男朋友,在电影院大门外道别。女的向左拐弯,沿着同侧马路边的人行道,走向财大的正门。
男的则向右拐弯,沿着同侧马路走了一段,在路口向左穿过马路,走进垂直的另一条马路,又走了一段,走向同侧公交站台。
陈文跟苏浅浅在财大对面小区同居已久,对这一带的公交站很熟悉。
财大门口的马路两侧公交站,一侧有车前往体育学院,另一侧有车前往复旦和同济,去沪外的车在下一个路口的车站坐,但是这男的前往了另一条马路的公交站,那里的车开往理工大、电力专科和出版专科。
陈文默默地跟了上去,也来到
了公交站台。
师姐的男朋友不认识陈文,也没有陈文那么神奇的直觉,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跟踪。
下着小雨,陈文把伞留给了苏浅浅,他穿的羽绒服上已经沾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雨点。衣服湿了也没关系,一居室小窝里有暖风机,吹一晚上就干燥了。
不一会,公交车来了一趟。
师姐的男朋友登车,陈文跟着上了车。
公交车行驶了十几个路口,在军工路站停靠,那男的下了车。
陈文跟着下了车。
不远处就是理工大的校门。童颜就在这里读书。
陈文默默地想着,之前读法语班的时候童颜大二,现在这个大波妹已经大三了。
师姐的男朋友走前面,陈文跟在后面七八米远,两人步行一段,走进了理工大的正门。
大门内走了一小段,陈文又迎来那段破烂到家的路面。晴天是泥坑,雨天是池塘。
陈文心里暗骂:理工大的校领导怎么就能忍受这种垃圾路面!年初到年底,居然还不修一下!
不骂一下心里太难受,陈文的鞋是秋季版的,趟水走这段破路,鞋子全湿了,难受死。今天可是冻雨啊。
师姐的男朋友一路走着,来到了学生宿舍区,走向了一幢男生宿舍楼。
陈文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两栋之外是童颜的女生楼。
那男的走进男生宿舍楼,陈文也跟了进门。
夏天跟着童颜进女生宿舍楼,是靠糊弄值班师姐才混进去。今天进男生宿舍,陈文毫无压力,他自己的身体是差1个月19岁,再加上在凡尔赛大学游学三个月,浑身散发着大学生的气质。
宿管大爷完全没有盘问。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三楼。那男的走进三楼的走廊,陈文在楼梯口蹲下,假装系鞋带,猫着腰看准对方走进了一间寝室。
哦,记住门了,这哥们住在这里。
陈文心想:这厮不会是打算在寝室里写黑材料吧?难道老子要潜入男生寝室偷那封信?
哇,这事可危险了。
万一被几百个不明真相的理工大男生堵在楼里,搞不好会被打死的!
陈文正琢磨着一会见机行事,忽然看见那男的从寝室里走出来,肩膀上多了一个书包,双肩包被对方单肩挎着。
明白了,寝室里人多,而且人来人往,不方便写那种诬告的匿名信。
陈文赶忙起身,三两步跑下楼梯,溜出男生宿舍楼,躲到楼外的自行车雨棚。
不一会,师姐的男朋友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单肩背着书包,一手举着雨伞,向前走到小路上,拐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陈文离开自行车雨棚,保持十几米的距离,继续跟着。
没多久,来到一幢教学楼。
那男的进了大楼,陈文跟着进去。
目标沿着楼梯上到二楼,开始在各个教室的门口张望,选择适合他写作的环境。
陈文堕在后面,也假装在另外几个教室门口寻摸。在其中一个教室门口,他看见讲台上放着几本书,猜测应该是被学生遗忘在教室里的,陈文快步走了进去,随手从讲台上拿起一本,也不管是什么学科的教材。
既然是来跟踪偷信,那就应该有个道具,否则怎么假装学生来自习呢?
师姐的男朋友选定了一间人比较少的教室,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
陈文在门外等了一分钟,随后也走进同一间教室,选择了倒数第三排靠墙的座位。
落座之后,陈文打横身子,侧着坐在座椅上,背靠着墙,架着二郎腿,双手端着刚才顺来的教材,假装阅读手里的课本。
陈文的眼睛余光,一直盯着侧方位那男的。
那人已经从书包里找出了东西,稿纸铺开,圆珠笔在手,狰狞着一张臭脸,表情是思考的样子。
陈文心想,你踏马是在酝酿黑我家浅浅的措辞吧。
思考了一会,那男的开始在稿纸上写字。
写几个字,停下来琢磨一下。
再写一会,又思考片刻。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那人终于炮制完了一张稿纸的字。
写完,那人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信封,将稿纸叠了三折,塞进了信封。随后,将信封放回书包。
陈文心里盼着对方去上一趟厕所,把书包留在教室里,方便他去偷信。
那人没有立刻离开,从书包里翻出一本教材和一个作业本,开始认认真真写作业。
陈文心说:哟,还是一个知道写作业的大学生啊。
继续耐心等着,期待对方去上厕所。
陈文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了。
继续等待。
手里的课本是啥,陈文一点心思也没在意。
五点半了。
那男的终于起身,离开了教室,书包放在抽屉里,课本和作业本依然摊开在桌面上。
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就在那人的身影从教室门口消失几秒后,陈文拎着手里的课本,站起身,沿着过道走到最后一排,再侧身穿过空无一人的几个座位。
陈大盗来到了男的刚才落座的座位。
抬眼看了一下教室前方区域,五、六个学生分布在各个座位,全都在认认真真写作业,没人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