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战箕谷黄忠受困张卫兵退定军山
众将皆欲争做先锋，胡明却早有打算。明谓贾诩曰：“诸将皆奋勇，河北之幸也。黄汉升老当益壮，既有斩将立功之心，吾岂能不遂其愿。汉中之役，吾便令黄忠领兵五千为先锋，赵云为副先锋。你二人需相互照应，明日便整军出发，吾自领大军随后而至。”贾诩亦曰：“黄汉升可当此任。”明遂将先锋大印授予黄忠。众将皆心有不甘，明又曰：“老将军万夫莫敌，吾料黄汉升必可立功也，汝等勿需再论。”遂又命张辽为中军，太史慈、马超为左右二军，一应武将如高顺、颜良、文丑等皆随军同行，庞德、魏延所统龙鹰骑亦在队伍之中，兴兵十万来取汉中。
却说汉中张鲁知河北兴兵来犯，遂与其胞弟张卫商议对策。张卫曰：“河北兵雄马壮，胡明以黄忠、赵云为先锋，引兵十万犯吾边境，实欺人也。”张鲁曰：“那赵云昔日界桥与吕布一战成名，我等岂是敌手，黄忠虽年过六旬，听闻亦有万夫不当之勇，弟怎说欺人也。”张卫又曰：“黄忠虽勇，毕竟年老，有何惧哉；赵云虽勇，然一人之力又有何惧。我汉中养兵二十万，彼只十万之众。汉中山高路险，易守难攻，兄长正可借地势破之。”张鲁曰：“汝可有良策破之？”张卫言道：“河北军远道而来，必经脊谷，吾却在此伏军，待彼来时，两路齐出，纵使赵云、黄忠再勇亦不难破也。兄长可分兵把守定军山、天荡山二处，便是箕谷战败，仍可依此两处天险阻住河北军。若能坚守数日，胡明料难取胜，自当撤兵。”张鲁大喜，遂许张卫引军五万往箕谷迎战。军师阎圃谏曰：“黄忠、赵云乃先锋之将也，其身后乃胡明所领十万之众，谋臣百人，战将千员，张卫仅凭一时之勇如何取胜。箕谷可失，定军山亦可失，然阳平关却万万不可失也。若主公失了阳平关，南郑无险可守，汉中早晚为他人所有矣。”张鲁闻阎圃之言甚是有理，遂令阎圃镇南郑，杨昂守天荡山，杨任把守定军山，亲往阳平关守之。
张卫一军到了箕谷，便命人砍伐树木，当道扎下营寨。并于谷中两侧各伏下一千弓箭手专待河北军。黄忠、赵云过了斜谷，早命人探得箕谷有兵阻拦，赵云谓黄忠曰：“老将军且歇息，待子龙先去试探究竟。”黄忠不悦道：“吾乃正先锋，子龙乃副先锋，哪有叫副先锋先行之理也。”赵云欲要再言，黄忠却又道：“吾知子龙恐吾年老不敌，子龙且放心，吾此去一个时辰便回，若时辰到时未归，子龙却来搭救便是。”赵云见黄忠执意要去，即道：“老将军可领军四千前去迎敌，云自当断后。”黄忠大喜，披挂上马来战张卫。
张卫见一老将挑战，知是黄忠，挺枪立于阵前笑曰：“河北无人矣，竟使一老将上阵。”黄总怒曰：“将虽老矣，仍可取汝项上人头！”言罢，匹马舞刀而来。张卫不知好歹，欺黄忠年老，竟挺枪来战。卫哪里是黄忠敌手，未及三合便已招架不住，口中喘气连连道：“好一个老黄忠，果然骁勇。”黄忠不语，手中大刀直往张卫面上招呼。张卫苦苦支撑几个回合，趁黄忠抽刀之际，转马败入阵去。黄忠立功心切，纵马杀入阵中，却被张卫团团围住。副将见黄忠被围，急引军来救，不想谷中伏兵皆起，山上乱箭射来，四千人马皆不得靠近黄忠，张卫却将河北军割作三处厮杀，黄忠左右冲突不得出。
却说赵云在营中眼见时辰已到却不见黄忠身影，遂领一千军马往箕谷赶来，早见河北军被困。赵云一马当先，舞动手中银枪直杀入阵中。张卫远远望见赵云杀来，急引军来阻，岂料赵云勇不可当，枪到处纷纷散开，赵云单枪匹马如入无人之境。张卫骇然，方知赵云之勇。赵云引军杀透重围，遂救下黄忠，却独自断后缓缓而行。张卫恐赵云有诈，实不敢追赶，鸣金收兵回营。黄忠回营点算人马，竟损失一千有余。忠面有惭色，谓赵云道：“若非子龙搭救，忠死于此耳。”赵云慰之曰：“张卫远非老将军敌手，只欺汉升年老，故失此一招，待来日再战，云定与老将军杀敌雪恨。”黄忠恨恨道：“来日再战，吾定叫张卫尝我弓箭厉害。”
第二日用过早饭，黄忠仍披挂上马，赵云拦曰：“今日便叫赵云先行如何？”忠曰：“吾今日定要斩了张卫小人。”云曰：“昨日一战，老将军受惊不小，今日该子龙去。老将军若是想战，亦同昨日一般，云此去若一个时辰不归，汉升再来相救可好？”黄忠只得作罢，放赵云前去。
赵云离去将至半个时辰，黄忠实在坐卧不住，便引了五百人来助赵云。远见张卫立于高处指手画脚，心中生怒，大喝一声杀入阵中，单来独战张卫。张卫仗着人多势众，将赵云围在阵中，猛见黄忠杀来亦是大惊失色。顾不得赵云，急引军欲避开黄忠。却不料黄忠早搭弓射来，一声弦响，张卫应声落马。却不想只射中张卫左肩，卫落荒而逃。汉中军见主将败逃，皆四散逃命，赵云趁势杀透重围与黄忠合兵一处杀退汉中军。因张卫扎住要道，赵云、黄忠兵少，攻取张卫营寨绝无胜算，只得引军退去。
张卫虽败，却仗地利之势使黄忠、赵云无法进兵。黄忠、赵云一连几日匿战皆无功而返。胡明大军已到，知战事不顺，田丰献计曰：“箕谷易守难攻，强攻极难取胜。何不遣一将出陈仓山，绕至箕谷左侧断张卫后路，我军前后夹击，张卫可退也。”胡明依其计，令马超引军一万而去。马超领军离去，不一日便已至箕谷左侧。张卫自以为得志，却未料到箕谷之后已有河北军，及马超杀来，张卫左右不能相顾，只得往退往定军山。河北军过了箕谷，明谓众将曰：“箕谷之南便是定军山与天荡山两处险要。张鲁使其弟张卫箕谷设伏阻我大军二十日，吾料此二处险要更是难取，若夺了此两座险要，便是阳平关。闻张鲁使杨昂守天荡山，杨任守定军山。此二人武艺平常，却深受张鲁信任。如此，取之却不易也。”黄忠道：“主公若信黄忠，便再让老将领军去夺那定军山，忠定不负主公重托。”明曰：“此二处遥相呼应，需同时夺取方可。老将军虽勇，怎可一身二用。”一旁闪出赵云曰：“云与黄老将军同为先锋，既黄汉升愿取定军山，子龙不才，愿领一军夺取天荡山。”明大喜，道：“如此甚好，今番吾与你二人军马各一万五千，马孟起现正屯兵定军山西北，天荡山之北，你二人若遇强敌，可寻孟起相助。”二将领命而去。田丰曰：“黄忠、赵云箕谷受挫，若此番再不取胜，军心必当动摇，主公何不再遣别将。”明笑曰：“赵子龙年少可为，黄汉升老当益壮，二者正相辅相成，当中又有马孟起相助，定军山、天荡山必为此三将所得，吾有何忧哉。”众将皆不信胡明之言，明亦装作不知，却细心向魏延望去，只见魏延似有言语，却隐忍不发。明看在眼里，心中似有打算，亦装作不知。
黄忠与赵云分于箕谷即引军直奔定军山而来，杨任不敢怠慢，与张卫一道引军据守。张卫曰：“黄忠勇而无谋，前日被吾用计困于箕谷，若非赵云搭救，此时早以为我所擒。此番彼独引军前来，定叫其有来无回。”杨任曰：“将军切不可大意，那黄忠前番中将军之计，今敢复来，必有准备。”张卫又道：“区区一万五千人，有何惧哉。你我居高临下，便可势如破竹矣。”遂多备滚木、弓箭。黄忠已知此前一箭并未射死张卫，此次定军山势要斩杀张卫，为求万全，便请马超相助。超曰：“彼军在上，我军行踪皆为其所知。超绕行箕谷之时，见定军山以西有一山与之遥遥相对，不如先夺下此处，彼军行动则尽为我所知，此时方好用兵。”黄忠大喜道：“如此甚妙。烦孟起相助，便去夺了此山，张卫得知，必引军来战，吾却正好伏于要处，待彼下山之后，趁其不备夺了定军山，张卫小人左右难顾，定军山一战可定矣。”马超笑曰：“老将军此计甚妙，料张卫必败无疑。”二人却又细细商议对敌之策。
马超令其弟马岱于山下叫战，张卫却不知马岱，见来将小小年纪，遂不曾放在心上，乃遣杨任引军交战。二将你来我往十余合不分胜负，杨任欺马岱兵少，死死缠住马岱不放，殊不知马岱正欲拖住彼军，好使马超趁势夺取对山。岱佯装不敌，攻少守多，杨任挥军前来赶杀，岱即引军败退，待杨任不赶却复又来战。几番下来着实让杨任头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却说马超趁马岱与杨任交战之时，悄然已至定军山对山脚下，张卫百密一疏，只在此处留不足五百人驻守，见马超大军攻山，早一哄而散，马超竟不费一兵一卒便占住了对山，复领兵来助马岱。杨任正与马岱交战，忽见马超来助，以为中计，急退往山上，马超、马岱亦不追赶。杨任回山，早有逃回山上败军报与张卫，言马超夺了对山。张卫大惊，谓杨任曰：“马超乃西凉猛将，若任其占了对山，我军行动皆为其所窥，实与我不利也。事不宜迟，当速速夺回对山才是。”杨任却道：“本以为河北军只黄忠一人来战，却不料马超竟也在此，适才交战半日却不见黄忠，将军需堤防其中有诈。”张卫却道：“此言甚是。既如此，将军且好生把守定军山，吾领一军去夺对山。”二人商议毕，张卫遂带一军来夺对山。
马超闻张卫亲来，心中欢喜，急命人告于黄忠。忠留五千人把守营寨，率其余一万精兵连夜伏于山下。张卫本欲连夜夺山，却恐河北军早有准备，故将歇了一夜，直待天明时方才领军下山。张卫于山下叫阵，马超却不急于迎战。张卫无奈，命人于山下叫骂，马超只作不知，渐渐已至中午，张卫心急火燎，见马超久不出战，以为马超兵少不敢应战，遂下令强攻。汉中军蜂拥上山，马超却与马岱居高临下，只令弓箭手射之。张卫一时间却也难胜。
黄忠见张卫军大部已踊上山，知时机已到，即刻披挂上马，引军自背后杀出。张卫始料未及，回军已是不及，只得引军接上黄忠。却不知双方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