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岳小非躺在了地上,听着四下在场宾客的议论声,只是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在场的人皆是惊异,不明白苟且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带来这样的场合之上,还扬言这是一件特别的礼物。
虽然来此的多是世家之人,也大多知晓前些日子李芸儿被绑架一事,也都知道岳小非此人的存在,但一直没有确切情报让人了解到他的具体信息,多家打探也只是得到了能吃能睡这四个大字,所以并没有人知道此时躺在众人面前的事岳小非本人。
但是站在堂前的王甫,是再清楚不过面前这人的身份的,当即抬头看向好似满脸带着笑意的苟且,满意得点了点头。
“这位兄台的礼物甚合我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王甫的朋友,有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今天这婚酒,等会一定要拉着你多喝几杯!”
王甫大声的笑着,而苟且只是淡淡得拱手报以回礼,并没有说半句话。
堂间主座上,李夫人看见躺在院中地上的岳小非,情急之下猛得想要起身开口,身体刚离开凳子却被李至不动声色得拉住了,李夫人也没做多余的反应,知道李至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装作只是坐久了挪动身子一般再次坐回了凳子上。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一旁王栎的眼睛,但后者却没有点破,只是自顾自斟酒喝着,吃着桌上的小菜,好像面前的事情突然与他毫无关系。
这时礼官老者走到李至身边弯身说着,“大人,时间不等人,再这样耽误下去,恐怕要耽误了时辰,那.....”
李至抬手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换了笑脸开口。
“既然礼物已经送上来了,贤婿也还喜欢,老夫也在此谢过这位贤侄,不过时辰要到了,感谢的话之后再说,我们先办正事吧,哈哈,老夫就倚老卖老一回,先把这事打断一下!两位还请不要见怪啊!”李至说着,一边示意一边的守卫将岳小非从院中带下去。
四下的守卫当即也会了意,赶至场中打算带走岳小非,结束这场闹剧一般的献礼。
“慢!”
再次有人打断,这次竟然是王甫开口说的话,只见他转身向着李至弯身行礼,嘴上带着歉意开口。
“岳父大人,小婿以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若是叫人把这位仁兄直接带下去,恐怕会有人说我们王家李家不讲礼数,小婿以为,不如把这位兄台留下,见证我与芸儿的婚礼也未尝不可,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王甫说着还抬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王栎,两者眼神相接,后者思索了片刻,冲着一旁投来询问目光的李至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多谢长辈大人成全!”
王甫很欢快得说着,示意之前上前的守卫将摊在地上的岳小非抬起来,自己还很客气似得上前搀扶。
岳小非无力得被拉了起来,两只手两人架起来的他无力得垂着上半身,深深得低下了头。
王甫微微向前弯身,真好对着岳小非耳畔上方的位置轻声说着。
“真是可惜啊,今天这里竟然只有你一个人,姓林的不在真是一大遗憾,不过也好,我要你睁眼看清楚,到了下面再跟姓林的好好说一说,我是怎么取芸儿过门的!”
这声音只有岳小非听得见,只见他闻声艰难得抬起头,嘴角抽笑这,之后嘴型好像酝酿着要用口水好好侮辱一下面前那张惹人厌弃的脸。
王甫见了岳小非的样子,猛得往后退开一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意思好像再说你吐我口水我吐我啊哈哈我躲开了你倒是吐我啊!
简直跟以前的我一样贱,不,比我还贱!
看着很是虚弱的岳小非在心里想着,再次无力得低下头,免得看着那张脸糟心。
王甫看见岳小非再次低下头,也没打算再嘚瑟,收了表情开口。
“还请把他带去边上好生伺候,务必要看着这场婚礼的每一个环节经过。”王甫特意在几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这其中的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就这样岳小非被拉去了院中的角落,就这么被人驾着站在一旁。
席间的苟且眼神舒缓了几分,而另一名黑衣青年则在嘴上暗骂了一区蠢货,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人理会了青年意思之后就悄无声息得离开了,根本没有人记住他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发出了有些不满的声音,毕竟发生这样的闹剧般的事情,有些人感觉是怠慢了自己。
好在事情仿佛已经告一段落,再李至的授意下,礼官老者站在堂前说出了之前被打断的话。
“开宴!婚礼开始!”
礼乐响彻在李府的上空,设宴院前原本被关上的朱红大门此刻随着乐曲缓缓打开,在场的人不禁将目光全部投射过去,就连岳小非也不例外。
两名穿着喜服的清秀侍女挎着花篮先一步走出,不断在路上洒下花瓣,仿若迎接仙子一般。
李芸儿盖着红纱制的头盖踏着花瓣走出,身后跟着捧着花球的两名侍女,简单的几人队伍,却博得了在场人不由发出的赞叹声。
只是李芸儿并没有在意其他的声音,透过红纱看着不远处焦急等着自己走过去的那个人,补好的妆容再次被滑下的泪水弄花。
不是他。
没人知道李芸儿现在的想法,所有人的视线跟随着她的步伐前行,礼乐节奏渐高,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推了上去,出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岳小非没再多看几眼,直接垂下了头,却又后方的侍卫被抓着头发将头扯了起来,岳小非吃痛挣扎了两下,示意自己会抬头,侍卫这才放开手。
王甫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李芸儿,看着那华丽的嫁衣,看着嫁衣大红长袍下的玲珑身段,不由得睁大有些充血的眼睛,呼吸渐渐急促。
李芸儿终于走到了王甫的面前,他忍住掀开盖头的冲动,知道自己还没到那一步,紧张兴奋得搓着手,赶忙叫着。
“那谁,快点!下一步是什么?”
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好笑,都没有见过王甫这样不讲规矩的人。
礼官老者也有些不满,但接下来还是开口说着。
“烟火九鸣九亮,祝贺新人长长久久!”
“好好好!快放!芸儿!我答应你,不单是今天,我今后天天给你放烟火!好不好!”王甫兴奋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厌恶,李至强忍着不满,静静看着。
李芸儿一言不发,红纱下的她闭上了眼睛,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不想再看到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礼官老者虽然不满,但也不能在这时候出言教训,随即准备开口示意燃放烟火。
可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传来,那是一种很是放肆的笑声。
王甫真在进行着他梦寐以前的环节,却突然被打断,难免起了怒火,当即侧过头,看向发出这种声音的罪魁祸首。
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有岳小非。
“你笑什么?”王甫问道,语气中的杀气浓重。
“我笑你可笑啊!你没看人家都没搭理你半句么?还说什么每天给她放烟花,自作多情也不是你这么自作多情的啊!”
岳小非不断说着,嘴上无情得嘲讽着王甫。
“烟火是我和芸儿的象征,你小子懂什么?”王甫傲然说着,好像完全不在意岳小非说的那些话。
“好好好,见证见证,烟火烟火,我看啊。”岳小非越说越小声,突然猛地抬起头,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巨力,一下子挣脱了两人的钳制。
“我放你老娘啊!”
岳小非挣脱两人后在地上一下子翻滚出几人的距离,猛地起身,将绑在腰间的袋子猛地解开随意一丢,解开了外面的袍子。、
“来啊!不是喜欢烟花么!来啊!老子陪你放!”
只见岳小非身上,帮着一圈暗色的长桶状物体,很是嚣张得说着。
之前守卫看岳小非一人并没有什么精力,所以就放松了他的警惕,这时候赶忙跑了上去,接着岳小非蒙着大喝一身,一下子震住了其他人。
“老子身上绑的全是烟火的炸药,而且全部是加强的版本!不怕死的上来一个!”
众人一下被唬住了,突然没人敢轻易上前,就连之前的两个侍卫也停下了脚步。
“放肆!谁允许你在这里胡闹!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公然出来骗人!不要以为拿了假东西出来就能骗过我们!还不快乖乖束手就擒!”
有人看见场上混乱的场面一时有些愤闹,当即开口好像想主持公道。
“哦?”
岳小非听着这话只是说了这一个字,之后两手一抖,抖出了一个单独的暗色长桶物件和一个火折子,熟练得吹亮点燃,然后对着之前出来说话那人的方向丢去。
砰!
被丢出的物件落在了餐桌上直接发出了小型的爆炸,之前那桌的人全部四下逃窜,也不敢再说话。
“问小爷是谁?小爷我叫董存瑞!”
岳小非说了一个只有自己听的懂的名字,然后牵出腰间的引线,拿着火折子晃来晃去,一脸睥睨天下无敌手你们全都渣如狗的样子,哪里有半分之前的无力与颓废。
正在李府内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此时的府城外,一高一矮两人走了过来,逐渐接近城门。
原本喝着上面发下来的好酒的那些守城士兵,一个个警惕了精神,举起兵器派人上前喝问着。
“来着止步!今日不允进城!速速退下!”
那两人看了这架势,一时也不敢再向前,只好向后退着,可是前方的士兵却没有一人放松架势。
“师兄!你不是这大源府的公子吗?怎么他们都不认识你啊!”庆云那小子看着这阵仗,有些疑惑得开口问着。
“我也不知道啊,”李轻云难得有些尴尬,“毕竟我也三年没有回来了,可能是不记得我长的什么样了吧,不过我之前我叫你带的包里有一块令牌,你赶紧拿出来。”
“啊?什么包裹?你有叫我吗?”庆云听了那话一脸茫然。
“我不是放在房里叫你带上的么?那你包里装的是什么?”李轻云不敢相信得看着前者。
“我看过了,里面全是吃的啊!你不叫我带吃的么?”庆云接着一脸莫名其妙。
“..........”
李轻云沉默,如果他是岳小非,一定会说你TM简直在逗我这句话。
“诸位,在下大源府主李至之子李轻云,今日回城,耽误了时辰,还请行个方便。”无奈之下,他只好上前抱拳说着。
“可有身份令牌?”为首的士兵说着,但当他听见李轻云这三个字的时候,面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好意思啊,我师兄叫我带我忘记带了,我这么说你们相信么?”此时还没等师兄回答,庆云直接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得开口。
为首的士兵眼神一凝,高声开口。
“歹人冒充府主子嗣,图谋不轨,当斩!”
话音落下,余下的士兵全都冲向了李轻云两人,杀意升腾。
“师兄!这就是你家的习惯么?一眼不合就要砍人?”庆云有些不知所措,李轻云准备再次拔剑,但是却有一顿,咬牙松开了剑柄。
这些士兵的身份与之前截杀二人的那些黑衣人不一样,他们都是大源府的守城士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李轻云是自己人,所以他不能下杀手。
但是面对攻势危机,李轻云却也要求得自保,所以退而求次,只是将每个上前的士兵的关键穴位用适度的力道击伤,使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而一旁的庆云则根本没有出手,只是靠着灵活的身法躲着士兵的追击,然后交由他师兄解决。
后方的士兵首领看着场上的形式,知晓这些人无法解决面前的两人,跑回城门隧道中废力退出了一张巨型机括,这张机括是从前抵御攻城威胁用的器械之意,今天他收到密令特意叫人送了一张过来,就是为了应付眼前的两人。
那首领将一人胳膊粗细的剑势放上机括,废力拉动机弦,然后瞄向不远处正在应付士兵的李轻云。
而此刻的李轻云并正头疼着解决面前的局面,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危机。
机关扣动,带着锈蚀箭头的攻势猛地然射出。
李轻云突然察觉到危险,为了面前的一个士兵,他没有躲避至另一个位置,而是上前将那人推开,自己却已经感觉到那箭矢的锋利已经刺开了自己的皮肤。
“师兄!”庆云大喊,但李轻云已经来不及闪躲。
就在此刻,李轻云的身后,另一股破风之声咆哮而来。
一柄长戟从他的身边擦过,生生穿透高速移动的箭矢的箭身,将后者死死得定在了地上,虽然力道巨大,但是钢制的戟身没有半点抖动。
李轻云还还不反应,缓慢的马蹄声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声雄浑的喝骂声在城门前响起。
“小兔崽子们,老子不在,你们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