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你可要给民妇做主呀,谁都知道镇国公文武双全,智谋无双,辩才冠绝大明,民妇等人岂能得过他。”
眼见董友才陷入了困境,刘张氏的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眼神闪烁了一番后猛然开口,冲着案桌后方的赵慕宇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如今民妇的丈夫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求大老爷给民妇一个公道。”
刘张氏这么一闹,顿时成功吸引了现场众人的注意,见悲痛欲绝的她哭得梨花带雨,随之纷纷起了怜悯之心。
李云天见状心中冷笑了一声,他岂会不清楚刘张氏的用意,可惜刘张氏的这招没用,她和董友才已经亮明了底牌,现在唯有等着被他打倒在地,然后再狠狠地踩上一脚。
“禀大人,户部掌管税务的大人已经请到。”就在这时,被赵慕宇派去户部请税务官员的差役赶到,进入大堂沉声向赵慕宇禀告。
几名跟在差役后面的户部官员向李云天和赵慕宇拱了一下手,然后知趣地里立在了大堂的一侧,与先赶到的那几名户部官员待在了一起,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由于顺天府的案子涉及到李云天,因此他们都显得十分谨慎,免得行差踏错。
“刘张氏,此时此刻你依旧没有悔改之心吗?”刘张氏仍然在那里痛哭流涕,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等赵慕宇开口告诫刘张氏注意在公堂上的仪态,李云天已经率先开口,冷冷地道。
“国公爷,你什么,民妇听不明白。”刘张氏闻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李云天,显得楚楚可怜。
“那两个孩子不是你的吧?”李云天见刘张氏在那里装糊涂,于是面色一沉,高声问道。
“国公爷,你为何要污蔑民妇?难道就因为民妇状告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像杀了民妇丈夫一样杀死民妇?”
刘张氏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李云天会扯到她的两个孩子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然后一脸悲愤地望着李云天,高声质问。
“刘张氏,本公知道你肯定与那两个孩子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年龄尚幼肯定会把你当成母亲,不过你考虑过他们娘亲的感受吗?”
李云天没有理会刘张氏的反问,而是神情严肃地道,自从他确定刘张氏没有去过交趾后,那么就已经可以断定刘张氏所带的那两个孩童不是她所生,否则以刘张氏的年龄孩子岂会这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掩盖刘张氏没有去过交趾,并且防止李云天从两个孩子那里寻找突破口,故而找了两个年幼的孩童来演这出戏,毕竟两个孩童年龄尚幼根本就不知道以前曾经在哪里待过。
换句话来,那两名孩童不过是刘张氏用来掩饰的道具而已。
“国公爷,你是铁了心要污蔑民妇吗?”刘张氏见李云天态度坚决,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擦拭了一眼眼角的泪水高声问道,她早就料到了这一,所以根本就不担心穿帮,因为李云天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她不是那两个孩童的母亲。
“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死心,那么本公就成全你。”李云天见刘张氏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一丝挑衅,于是双目寒光一闪,冷冷地道。
“谁是工部的人?”着,李云天转向了立在公堂上的那些被赵慕宇找来的户部和工部的官员,不动声色地问道。
“参见国公。”听闻此言,两名身穿七品官袍的中年人立刻走上前一步,冲着李云天躬身行礼,其中一名中等身材的官员手里抱着一个长木匣。
“把东西给赵大人过目。”李云天向那名中等身材的官员了头,沉声道。
中等身材的官员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把长木匣放在了赵慕宇面前的案桌上,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卷在一起的纸筒,缓缓地铺开在了赵慕宇的面前。
“清化城城建图。”赵慕宇定睛一看,脸上随即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原来这是清化城的城市建设图纸,上面不仅清楚地标明了清化城城墙的尺寸,而且还把整个城市里的街道和重要的建筑物也都标了出来,例如府衙、兵营等等,非常详尽,是赵慕宇所见过的最精细的图纸。
惊愕之余,赵慕宇的视线落在了图纸下方的日期上,上面写着“宣德九年六月定制”八个字。
“告诉赵大人这幅图的来历。”就在这时,李云天开口向那名立在案桌旁的中等身材官员道。
“禀大人,这幅清化城城建图是今年十月份交趾布政使司送来的,随行的还有交趾所有府城的城建图。”中等身材的官员闻言连忙向赵慕宇明了图纸的来历。
历经三年的时间,交趾布政使司终于完成了李云天交代下来的任务,绘制了交趾各州府治所所在城市的城建图,然后交由工部留底备案,以备将来需要时可以查询。
而正是这件看起来与李云天现在面临的案子毫不相关的事情,给他提供了一个揭穿刘张氏谎言的证据。
“镇国公,下官有些不明白,这张图与此案有何关联?”赵慕宇被李云天的这个举动搞糊涂了,他再度看了面前的图纸一番,不清楚李云天的意图。
“赵大人,你看看北城吉庆街街口的广场。”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开口提醒道。
赵慕宇闻言好奇地顺着李云天指的方位在地图上找去,很快就找到了北城的那个广场,先是面露疑惑的神色,好像并没有感觉出有任何异样之处,随后眼前一亮,惊讶地抬头看向了李云天。
“赵大人,想必你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李云天见状笑了笑,很显然赵慕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刘张氏,你可知罪!”赵慕宇闻言向李云天了头,然后一拍惊堂木,冲着刘张氏厉声喝道。
“大老爷,民妇不知何罪之有,请大老爷明示。”刘张氏不清楚赵慕宇为何会有此一问,更不知道图纸上有什么东西令赵慕宇态度大变,因此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张氏,告诉本官,城北的广场上有何石像?”赵慕宇闻言冷笑了一声,沉声问道。
“一尊手握宝剑的武将石像。”刘张氏不明就里,想也不想就回答。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你先前与刘仁七月份离开的清化城,本官手上的这幅图是今年六月定制,按照上面的记载北城广场上有两尊石像,一尊是武将石像,另外一尊是勇士石像!”
赵慕宇冷冷地望着刘张氏,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如果刘张氏是七月份离开的清化城,那么一定知道北城广场上的石像有两尊,而不是信誓旦旦地只有一尊石像。
“什么?”刘张氏闻言顿时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万万没有想到广场上的石像会发生变化。
“刘张氏,今年二月,清化府知府让人在广场上凿出了一尊勇士石像,历时三个月完成,与武将石像东、西相对,你竟然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会搞错,还敢去过清化城?”李云天自然知道诏赵慕宇没办法告诉刘张氏她错在了那里,于是面无表情地向刘张氏道。
为了让刘张氏信服,赵慕宇摆了一下手,两名差役就把清化城的城建图拿到了刘张氏的面前,请她确认。
“假的,这件事情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两尊石像,一定是你们搞的鬼,做出了这份假地图。”
刘张氏果然在地图上看见北城的广场上画着两个石像,一个正是武将石像,另外一个则是勇士石像,脸色顿时就变了几变,她根本就不知道广场上的石像会多出一个来,随后稳定了一下惊慌的心神,神情愤怒地向赵慕宇道,“你们官官相护,专门欺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住口!”赵慕宇闻言面色一沉,指着刘张氏厉声喝道,“此去工部来回不到一个时辰,除去路上的往返时间在工部最多待了两刻钟,你以为两刻钟内能完成如此精美的图画不成?”
“这幅图你们早就准备好了,故意要陷害民妇。”刘张氏闻言一时间有些哑然,不过她很快又找了一条理由,不甘心地冲着赵慕宇道。
“荒谬,这上面有工部的入库大印、入库时间以及负责此事工部官员的印章,岂容你抵赖!”赵慕宇见刘张氏负隅顽抗,于是冷冷地望着她,“告诉本官,你究竟去没有去过清化城?”
“民……民妇当然去过,你……你们官官相护,故意陷害民妇!”刘张氏闻言脸上的神情更加慌乱,由于心情激动话也变得有些口吃。
“哼。”赵慕宇顿时冷笑了一声,刘张氏显然是在抵赖,于是冷冷地望着她,“看来本官不动大刑的话你是不会老实交待的。”
“来人,给本官上夹棍!”着,赵慕宇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签扔在了地上,沉声下达了命令,对刘张氏这种刁民唯有上刑才能令其老实。
刘张氏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苍白,她原本以为今天的计划天衣无缝,岂料一时间风云突变,她竟然沦落到要受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