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鲸帮的大殿之上,七海龙王喝退了一众下属,楚楚也随着步惊云、聂风下去休息,仅剩下龙王和曹雪寒及剑晨三人。
“雪寒小友,不知主人究竟有何事让老夫代劳?”虽然是龙王面色平静,但听龙王的语气,却是早就迫不及待。
“龙王前辈,”曹雪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您跟随我无名前辈也有多年了吧?”
“那是自然!”龙王满面红光,仿佛说到了自己最荣光的事情,“老夫早年在江湖上横行无忌,惹了众多仇家还不自知,自以为天下无敌,却没想到那天遇见主人,十招之内就败在了主人手中,至此心服口服,对主人惟命是从。主人不仅武功高绝,更是侠义心肠,能够跟随主人是我这辈子最自傲的事情。”
七海龙王所言都是肺腑,曹雪寒自然能够分辨,“那么,龙王前辈可知十年前东瀛倭寇入侵之事?”
“东瀛倭寇?”龙王眉头一皱,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这几年来常有些浪人来我大明沿海打家劫舍,但都是零散倭寇,成不了气候,大举入侵之事倒是不曾耳闻。”
“那是因为师尊以一人之力护住了中原武林。十年前东瀛无神绝宫宫主绝无神带领门下五千精英忍者来我华夏,妄图染指中原,师尊一人一剑力守山海关,奋战三天三夜,最终竟无一人能够越关入内,绝无神也被迫立下了‘十年之内不犯中原’的誓言。”剑晨接过曹雪寒的话头,开口说道。
这一番话,说得龙王心潮澎湃,未曾想在自己归隐的这二十年间,主人竟还有过这样的壮举,不仅是他,恐怕整个江湖都无人知晓。无名在默默之中守护了整个武林,不为名利只为大义,一人面对五千人奋战三天三夜,这是何等的豪迈!
“只是,如今十年之期已过,江湖上又陆续出现了无神绝宫的‘鬼叉罗’,绝无神野心勃勃,恐怕又想要燃起战火。巨鲸帮如今称霸海上,东瀛人若想要入侵必定走海路,所以还请龙王前辈多加留心,无名前辈在乐阳镇中开了一家‘中华阁’,海上若有异常,还请前辈及时报知。”
“放心,我既然知道了此事,就算没有主人吩咐也定然万死不辞。东瀛扶桑,区区弹丸之地,竟敢妄图染指我华夏大好河山,我巨鲸帮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自古以来,只有大国吞并小国,哪有区区小国挑衅大国的道理?稍有血性的江湖人都不会坐视不理。即使没有无名的吩咐,七海龙王也是血性男儿,断然不会坐视。
将东瀛之事告知龙王之后,曹雪寒赶回了乐阳镇。临行前,曹雪寒将出自《剑三》世界的一口不世神锋——千叶长生交给了步惊云,虽说夺了步惊云的绝世好剑有些尴尬,也算是一份补偿,作为《剑三》世界最高级别的武器,即便较之绝世好剑,亦是不遑多让。
中华阁内,客人络绎不绝,掌柜等人整日忙个不停,客人们皆是持刀佩剑,貌相威猛的武林中人。
忽有一人跨进门内,掌柜的忙上前热情招呼,而那人却似一阵风般掠进,无法让人有机会睹清他的体貌真形。
堂角一桌,天下会的二位堂主戏宝。纸探花也奇怪的聚在此处,正在品菜喝酒。
“你看见没有?”纸探花忽冒出一句奇怪之语。
戏宝压低嗓音道:“你是说刚刚进来那人?”
纸探花点头轻声道:“没错!”
戏宝森冷的目光边目不转睛的瞅向己踏进栈堂的来人,边道:“我当然看见了!”
纸探花道:“但我却一点也没看见!”
戏宝冷笑一声,道:“你在说笑吧,若你没看见,又怎知他已进来?”
纸探花解释道:“我只是感觉到他己进来了,可是我根本无法瞧清他的容貌?这人全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真气,就如隔了一道气墙,令人感到眼前一片朦胧!”
戏宝与他齐侧首向来人定睛瞅去,点头惊道:“果然!无论我如何看他,亦无法看清其面目!此人的内功修为己臻化境……”
说话间,来人己如雾入屋……
“吁——”一声长嘶,乐阳镇上,倏地驰来一匹快马,不理行人安危,横冲直接地向前疯狂奔驰。
行人见状为之大惊,急忙争相走避。
马上老者急忙勒缰喝止,但那马儿似己狂性大作,仍疯驰不止,猛一用力,乱蹦着,那马前蹄扬起,身于不由倒退儿步,一个趔趄,马倒人翻。
老者惊怒中不及闪避,被从鞍上摔跌于地,细视之,竟是天下会帮主雄霸。
他边人带马倒跌于“中华阁”门前,手臂被擦破了一块皮肤,有鲜血立时渗涌而出,他从地上站起,扶臂抬头向面前的“中华阁”门匾看了一眼,即向客栈行去。
众人见他浑身散透出一股慑人至极的煞气,心中无不惊骇,只是远远的注视,哪敢上前细睹。
他迈步上前,右臂因为巨痛而行动不便,在他步履而跟跄中,不意碰撞到门上,发出响声,骇得另一名进来的大汉不由一震,奇怪的侧视他一眼,忙又避开。
“小二!快给我拿最好的酒菜来!”雄霸冲进栈内,撞倒了一名手托鸟笼正走出的当地巨贾,一边如雷大吼道。
“啊!雄霸来了!”厅堂右边的座上正在在喝酒的一名年青人脱口而出,惊呼起来,急忙按握住凳上长剑,似要动手。
同桌的另一人见状,忙阻止道:慢着,未有指示不得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大事!”
那年青人只得放下长剑,只见雄霸所立之处,众人客无个以惊骇莫名的目光瞥向他,急欲起座,可见其在江湖中有无匹霸气,威势。
二楼,被下面的异声惊动的戏宝,纸探花二人互视一眼,忙从座上起身,至搂栏向下俯视,只见雄霸己步入厅堂落座,俩从的嘴角不由出现一丝诡异莫测的笑。
不多时,红日西下。
众宾客各回房歇息,雄霸正盘膝于榻,埋首运功疗伤,榻前的桌上燃着一油灯,惨淡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使他倍显惟淬,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那日,雄霸自拜剑山庄回到天下会不久,便中了一种名为“三日断肠”的奇毒,乃是东瀛忍者的秘传,此毒无色无味,任你武功再高,都难以察觉。别说雄霸,就是无名也着了道。不仅如此,便是始作俑者绝无神自己,也正是命丧此毒之下,实在可以说得上是战果辉煌。
说起来,雄霸此生也许当真是气数将尽了,当初风、云、霜三大弟子出走天下会,天下会便已是大受打击,人心浮动。不久之后,雄霸又杀了无意中知晓了他最大秘密文丑丑。可怜文丑丑一生对雄霸忠心耿耿,却是不得善终。文丑丑其人虽是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且有些娘娘腔,但打理天下会一应繁琐帮务。却井井有条。而如今文丑丑一死,雄霸身边已无可以信任的心腹之人,也让天下会的仆役婢女纷纷开始四散出逃,一片混乱。而绝无神麾下的鬼叉罗便是趁这个机会,易容成天下会仆役混入天下会后厨中,在雄霸饮食之中下了“三日断肠”。这“三日断肠散”顾名思义,须得三日方才毒发,又是无色无味,便是有人试毒也无用。文丑丑这天下会总管一死,律令废弛,是以绝无神手下轻易便得了手,便是绝无神自己,也未曾想到,会这般轻易便得了手。
但绝无神着实老谋深算,他仅仅派出刺客下了毒,之后便悄无声息的撤走了所有派入中原的鬼叉罗,回到东瀛养精蓄锐,只等童皇等人反水,中原武林大乱之时,再挥师入侵中原,彼时,江湖上混战不休,他却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此时,中华阁中,雄霸正在运功疗伤,心中却未宁静,心中恨恨道:“奇怪?天池杀手童皇、戏宝、纸探花你们这几个家伙,竟敢背叛老夫,暗算于我,还有聂风、步惊云和断浪这几个叛徒,老夫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一念及此,雄霸立时加紧运气疗伤,只见缕缕白眼从其头顶升起,索绕不散,雾愈来愈浓,使人视之不清。
突然,雄霸身子前倾,他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瘀血,猛然喷到了榻前桌上的正中的油灯上,“砰”的一声脆响,油灯被他猛力血箭一击,顿时粉碎,灯光随即熄灭,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雄霸运功己毕,正欲再调息片刻,忽觉门外传来异声,心头,一惊,闪电服从榻上一跃而起飞掠至门边,人来到,掌风先及,将门荡开。
“什么人、在鬼鬼祟祟的?”
“客官,你要的热水送来了!”来者是此客栈的伙计孟忍,他双手捧着木盆,借着月光的辉映:从他所捧的盆底下竟能看出一些异样的一些光芒,啊,那豁然是一柄锋利的利刃尖上发出的寒芒,原来盆下藏握有利器。
雄霸见是客栈伙计,戒心稍有所敛,深沉地道:“哦?我根本没吩咐要任何东西!……”
正在此时,走廊上奔来了掌柜的,他看见孟忍站在此门前,不由戟指怒道:喂,你这家伙,耳朵是怎么听得?我叫你把热水送去邻房,真是个饭桶!”
走过来,急忙拉走孟忍,再向雄霸笑脸赔礼道:“客官,是他记性不好弄错了,请多多包涵。”说完,便又训斥起孟忍,将他骂进邻间门处。
雄霸久经汀湖,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虽未见有异,心中亦不禁提防又增,鹰隼般的锐目往四处环视一周,见无异况,这才关上房门,进屋休息。
哪知,他的目光虽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眼般锐利!但仍未看清在他对面的一个房间,正住着戏宝、纸探花二人,纸探花透过打开的门缝,将刚才孟忍“误送”热水诸事尽收眼底。他双眉一蹙,轻声恨道:“雄霸这匹夫虽然身受重伤,但警觉性看来却丝毫未减!”
正在桌边执盏饮酒的戏宝将送至嘴边的酒盏止住,接着道:“所谓破船也有破钉上斤,老匹夫功力未必尽失,不宜轻举妄动。”
纸探花轻轻关上门,转身走来,点头道:“对!杀他不用急在一时,为了了万全之策,还是待童老大来到再动手!”
戏宝再度将酒送至唇边,一饮而尽,目中忽现一种惊畏之色,沉沉地道:“有童老大亲自坐镇,料想雄霸也逞不了强,这次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最令我担心不是他,而是白天进栈所见的那名高手,我们竟连他的面貌也未能看清,此人绝不简单!为免节外生技,我们必须先探清其底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