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外回宫以是多日后,早前看过齐妃,她和我说了许多在弘历府中的事情,很开心她能亲眼看着大家都对卿儿好。
想想弘时当初被逐出宫廷后,一心带着福晋过自己的生活,奈何贼人逮着他不放,逼着他去杀害弘历。
他没有妥协,以至于福晋和孩子被人掳走,为了救弘历他的福晋被杀害,他也中箭身亡,临去前就留下卿儿一个人,孤苦无依,弘历为了弥补对弘时的愧疚,也是为了尽尽兄弟情义,所以请旨将卿儿收为义女带在身边养着。
如今卿儿已经长大,在宫中和王府都很自由,如此就好,大家也就安心了,也觉得是对弘时有了交代。
卿儿能有个好去处,胤禛也安心许多,还记得当初他是怎么心疼弘时之死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只怕他想起来都还唏嘘不已。
不过他眼下已经放下,对齐妃也算不错,不管是碍于对弘时的愧疚,还是对齐妃的愧疚,总之一切都好!
景仁宫
早前胤礼送了三盆茶花给我,说是宝贝的不得了,我起初不信,可是今儿看着三盆花都开了,我倒是很惊喜,硕大的花朵如在纸中,双层叠瓣颜色鲜艳。
就如那牡丹花一样叫人看一眼便觉得不舍得将它放下,三盆中颜色都不相同,其中一盆是大红色,另一盆是粉色,还有一盆是十八色茶花,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学士了。
茶花开了那么些日子,虽然我很想叫它一直开着,可是又想着摘几朵做糕点,所以就在院子里拿着剪刀在看那一朵合适。
身边的篮子里以摘下三朵,手中还有一朵含苞待放,好了,如此以够,在剪下去只怕胤礼不心疼我要心疼死了。
正拎着拦着要进屋,只听身后的饶春说。“娘娘,四阿哥家的侧福晋来请安了。”
静娴来了?
我闻声转身,只见静娴一身妃色旗装打扮的很是清新亮丽的站在我身后,她许是见我手里拿着花篮。她含笑如那花朵艳而不妖,给我请安行礼道,“给皇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我见她现在对我还真是尊重了,我说道。“起来吧,许久不见你了,你可好?”
我话至此处拎着篮子往屋子里走去,静娴跟在身边,回我说,“静娴一切都好,本来该早点来请安的,可是府中诸事繁多,所以一时耽搁了。”
想着弘历现在叫她帮婉儿管理府中之事,我还是很欣慰的。我说道,“不妨事,听闻弘历现在对你很不错,还叫你帮着婉儿照看王府之事,本宫还是很替你开心的。”
静娴闻声含笑,说道,“嫡福晋性格柔弱,府中之事处理也很得当,只是王爷看我在府中闲着无事可做,所以找些差事叫我打发时间罢了。”
两人进了屋子。饶春上了茶退下,我和静娴静坐着,只听静娴说,“额娘。静娴来是有件事想求额娘。”
我狐疑她能有什么事?
“什么事啊?”
我这么问,静娴回我说,“前几日齐妃娘娘前往王府给卿儿过生日,侧福晋言语间冒犯了齐妃娘娘,爷一气之下将侧福晋关了禁闭,还不准任何人求情。这件事本来就是侧福晋的不是,只是平白的叫齐妃娘娘受了委屈。”
齐妃在弘历那里被人非议了?
我见了她好多次,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和我提起过,更没有看出她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啊?
我问,“皇上可知道?”
静娴见我还不知,她忙的回道,“知道,可听说齐妃娘娘向皇上求了请绕赎了侧福晋。”
闻声我更不明白了,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我问,“如此本宫还能帮你们什么呢?”
静娴闻声抬眉看着我,似有了顾虑,愣了愣说道,“有传言称三阿哥出事和爷有直接的关系,此事不知皇阿玛怎么想,静娴想着之前的事情实在叫人害怕,所以还想请额娘在皇阿玛面前说说,三阿哥的事情岂是爷一直很心疼,至于谣言,真的纯属污蔑。”
原来是这事,她是担心弘历在被牵涉,她想多了!
我说道,“此事皇上心里很清楚,你不必担心。”
静娴见我面不改色,她才安心,又说道,“听额娘这样说,静娴也就放心了,只是王爷倒是因为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而日日寡欢。”
“皇阿玛虽未责罚,只怕爷心里也害怕,所以凡事还请额娘多帮爷斡旋,三哥之事真的和爷无关。”
闻声我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若是此事情有什么风吹草动,本宫定是要向着四阿哥的。”
静娴闻声行礼,说,“那就多谢额娘了。”
我叫她起来,又想起弘历,我问,“你方才说四阿哥日日寡欢?”
静娴起身回道,“是的,爷心情不好,我问他到底在怕什么,他只是沉默并未真正回我。”
他不高兴了?
只怕是想起弘时,他心里过意不去吧?
我这样想着,一边安慰静娴说,“弘历是性情中人,只怕是想起他三哥了,没事,回头本宫会帮你好好劝劝。”
静娴闻声应道,“多谢额娘。”
储秀宫
想着齐妃怎么这么能忍,今儿若不是静娴来跟我说,我大概要被瞒着,只怕日后听说也该是几个月后了。
虽不知弘历的侧福晋和齐妃说了什么,还是怎么得罪了齐妃,不过能叫弘历生气的禁足了,大概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
我来在齐妃宫中,她正在园子里赏花,她或许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回身看见是我,她很是规矩的行了礼,对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见她面带笑意,脸色也很好,好似真的没有什么不开心,我来了也不装不知道。直言说,“前几天生日宴的事姐姐怎么没提?”
齐妃见我知道了,她笑了笑说道,“本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话至此处我两便坐在花下喝茶,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妃说道,“侧福晋只是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四王府中,说了几句车轱辘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见她没想和我说实话,大概是觉得事情以过去,她不想深究吧?
我问,“想来和弘时有关?”
齐妃细细看了看我,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楞,想了想她大概是问我如何得知她的事情,我这才说道,“弘历家的静娴来宫中和我说的,她说弘历为此很内疚。日日寡欢。”
齐妃闻声说道,“弘历也是性情中人,他来宫中亲自道歉过,我说过不怪他,谁知他还这样放不下。”
我见她说起弘历才稍有担心,我说道,“我看这件事对姐姐好似没有什么影响,倒是叫弘历闻声落泪了,只怕当时弘时的死,对他影响很大。”
齐妃闻声看了看我。说道,“弘时才去世时,他日日来我宫中陪我,我说过不怪他。可他还是在我宫中跪了一整天,我知道他是心疼他三哥,也是心疼我,只是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样拿着不放。”
她话至此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看样子。弘时的事情真的在他心里已经过去了。
我正欣慰,只听齐妃对我说,“你若得空也该劝劝,不要让他一直都放在心里,弘时之前作恶多端,后来能为他而死,也是值了,我们娘两个也都能少些内疚。”
闻声我说道,“弘时当时为弘历挡箭时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在别人挑唆之下都没有东西,实在是浪子回头,皇上为此很是痛心也很欣慰,终究他的儿子没有给他丢人。”
齐妃闻声轻叹,对我说道,“皇上也和我说过,叫我放宽心,我已放下了。”
“关于弘历?还是你和他说吧,我说的话只怕他会觉得是安慰他。他会更难过。”
我见她如此说,我也无话可说了,只能应允道,“好。”
其实齐妃真的和之前的脾气秉性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她高傲,自负,大概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现在的她温柔细腻,对事对人都很拿得起放得下,我很钦佩她转变身份的勇气!
和齐妃说了许多话,我见她也实在没有不开心,才安心离去,回到景仁宫,看着以烘烤而成的糕点,我好好的收拾了装上盒,带着往养心殿去了。
不过弘历心情不好,我也担心胤禛会因为想起弘时而不高兴,所以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踏进养心殿,胤禛正看折子,他见我来含笑叫我给他斟茶,我将茶水给他倒好,又用碟子装好了糕点送他他面前,我说道,“花臻,是用刚开的十八学士做的,你尝尝。”
胤禛闻声多看了几眼那糕点,圆圆的犹如鸽子蛋大小,表面上还裹着茶花沫。
他笑问,“惯会花心思了,最近这心思都这样?”
我含笑坐在他身边,他和齐妃都奇怪,都没放在心里吗?
我说道,“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这么淡定?不是说知道齐妃在弘历那儿的遭遇吗?怎么?你不生气?”
胤禛闻声对我说,“富察氏不过是瞧着齐妃去了好奇,说了些弘时以前的不是,她们不知道弘时为弘历做的事情,误会也是有的,我和齐妃心里问心无愧,凭谁说去。”
闻声我忽的对他和齐妃都很敬佩,我说道,“天下做父母的,都盼着孩儿在外风光在家无愧,齐妃如今很骄傲,能看到你们不为他的过去而伤心我很开心。”
胤禛细细看着我,真挚道,“你也做了很多。”
“我?”
我狐疑不解,只听胤禛解释道,“若不是你当初执意求情,我也不会手软,更不会只叫他革去黄带子赶出紫禁城,更不能留他活着,不过也正是因为你替他求情,叫他多活了那么些年,我才知道这个儿子没白养活。”
想起当初弘时绑架了我,后因此事又牵扯出许多事情,胤禛为此要杀了弘时,当初我可是很努力的求情才保了他一命。
刚刚听见胤禛说问心无愧,我心中微动,说道,“其实弘时心里是很尊敬你的,只是被人挑唆,后来他能为弘历挡箭实在做的够兄弟义气,你一定很欣慰也很心疼。”
胤禛闻声不掩饰,说道,“是很心疼。”
他话至此处低眉呆滞了一瞬,我心中无奈,终究想起来了,还是会为此心里难过,不过会比之前难以面对时,痛苦少很多。
不过胤禛只是呆滞了一瞬,在回眸时已经安然无恙,见状我也心安,起身说道,“忙吧,我回去了,要不然你晚上又要熬夜了。”
胤禛见我要走,他说道,“若是无事就在暖阁休息,回头只怕弘历能去找你。”
弘历会来?
想来是他叫他来找我?
想到此处,我应声道,“好。”
东暖阁
这里的东西好似变了?
我细细看了看,呵呵,不是变了,而是胤禛把原来西暖阁的东西挪了好些来。
他如此厚待我,我很庆幸自己很幸福。
在东暖阁和巧儿她们说话玩闹,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只见弘历从门外来,“额娘。”
我见他脸色哀恸已然不见,好似也没有什么不好,我说道,“起来吧”,“之前静娴说你心情很不好,我还很担心,现在看来你应该没事了。”
弘历闻声浅笑,坐在我身边说,“刚刚皇阿玛说额娘和齐妃娘娘都很担心我,叫我不必多想。”
我见是胤禛劝过,那个当初叫人铁腕之下无不退让的人,如今竟然也会给人煮心灵鸡汤了,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和弘历说道。
想想我说道,“你皇阿玛心里是向着你的,齐妃也是,弘时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你才是受害者,没有人会多想的,你也不要想了知道吗?”
弘历闻声对我说,“我只是替他委屈,他明明为我而死,可世人却不知,甚至还要骂他无情无义,我有些替他委屈。”
原来是因为这样?
想想弘时,在想想胤禛,日后不也一样叫人议论纷纷,争议颇多吗?
我也有些无奈,自对弘历说,“我们心里明白就好。”
弘历问道低眉点头,我又问,“侧福晋还在禁足?”
“嗯。”
听到弘历应声,我说道,“你府中的事情我也不想管,只是以后叫她们少说叫人可以抓住把柄的话,免得叫你日后落人口舌。”
弘历见我如此说,他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对我说,“我记下了。”
我见他如今沉落的越发的英俊,只是心性还和从前一样,想想他今儿会为弘时难过,可是日后你做了皇上,若还能如此厚待弘昼他们该有多好。
想到此处我也暗暗痛骂自己想的有些久远,我这才问,“静娴在府中帮婉儿管制的可还妥当?”
弘历说起静娴,如今脸上都带着笑,“静娴和婉儿一刚一柔,配合的很好。”
我见他如此,心里很为他们夫妻开心,“那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