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使劲想,却想不出什么来了。本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太突然,他根本不会去关注她身边带着的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不丑。
杜鸥失声说:原来是她——
楚珺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说:是她,我们在学生时就是好友。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住校的生活,我讨厌住校,但是没有办法。那时在学校里她就像我的唯一亲人,我们无时不刻在一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若是我睡不着,她就会在一边陪着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她……
她说的无限柔情,杜鸥听得却满嘴苦涩,但他实在找不出个理由说她的爱是个错误。
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爱,都有她爱的理由,任何人都无权去指责,或者评论。异性的爱或者同性的爱,都是一样的爱,只要纯真,真切,都值得人们去珍惜。
商业时代,人与人之间因为利益的计较而变得太过的势利和冷漠,真爱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贵的东西,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比。
只是,杜鸥不知道自己将充当什么样的角儿。
形婚,是如今隐藏在这个城市中的一种婚姻模式。不过都是以某种阴暗的存在而存在,不能启齿,不被人们认同,但却依旧以它倔强的态度存在着。
很多人就这样痛苦而纠结地生活着。
杜鸥满怀一种怪异的感觉,几乎有些傻愣地看着楚珺,他佩服她的勇敢,和大胆,能在婚前和他直言不讳,她的这种前卫和豪放实在超出自己的想象,或者说,她的这种爱的勇气比自己更加坚韧。
但是,身为当事人,或者说,被形的这一方,杜鸥实在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虽说彼此都不喜欢对方,但是一旦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任何人都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按照自己以往的脾气,早就按捺不住,决绝地决定就此分手。可以没有爱情,可以不喜欢对方,但是不能利用自己作为一个婚姻的傀儡,以此成就你的一种掩盖,掩盖住真相,掩盖住世人的口目,掩盖住各种非议。
这*裸就是一种欺骗。
但是自己何尝没有欺骗对方?
此时,杜鸥却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自己无权指责她,她没有指责自己,自己也就无理由指责她。这一点,显然她已经看得很透彻,而且,很有把握,若非没有把握,她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静静坐在对面喝着茶,悠悠望着杜鸥。目光不再高冷,而是变得很轻柔,就像一片柔洁的云。杜鸥自从认识她到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居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可惜,这一面却不是对自己,是不是种遗憾?
他们彼此各怀鬼胎地对面坐着,商讨着这桩匪夷所思的婚姻。都有所爱的人,但不是对方,却注定要生活在一起。
杜鸥心里盘桓着,此事究竟该怎么办?
大家都已经敞开了心扉,如此开诚布公地说明了情由,事情变得不那么复杂了。
楚珺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一段婚姻的形式,但可以依旧过各自地下室的爱情生活,自己仍旧可以和冷清荷在一起,而且还不用偷偷摸摸,费心思瞒天过海,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因为只要自己结婚了,至于外面是否有别的女人,这一点父亲是不会干涉。
所以显然,这事对自己是有利的。但是,问题关键是,这种爱情模式,冷清荷是否能够接受?这一点,杜鸥完全没有把握。
而她,则可以安心和那个伴侣双宿而飞。
眼下,就看自己准备如何抉择。是选择放弃还是默默加入这个荒唐的现实当中。
杜鸥举起茶杯,喝了半口,就叮地一下,放下了。他沉吟着说:你不觉得这事很荒谬吗?
楚珺说:是很荒谬,但是我觉得这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我们可以仅仅维持表面上的夫妻关系,其实就只是做给父母看看而已,私底下,我们可以依旧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这样也很完美,你不觉得?
杜鸥惨然一笑,说:听起来似乎很完美。
楚珺眨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说:是啊,很完美。只要我们结了婚,父母就不会再逼我们什么了。以后的生活完全属于我们自己。你放心,你可以不用回来,和你那小鸳鸯一起生活,我绝对不会干涉一丝一毫。
杜鸥注视着她这双美丽的眼睛,忽然间觉得这双眼睛有点像马的眼睛,其实马的眼睛很漂亮,难道没觉得?
心里想到:我和我的小鸳鸯?是你和你的那只野鸳鸯吧!
阴阴地说:听起来,好像对我很有利的样子。好像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楚珺吃吃笑了起来,说:感谢倒是不必,不过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不过是互利互惠?如果你不答应,我相信,你和你的这个小鸳鸯的这感情未必能过得了你父亲的这一关。我想,你若是能搞定,为何隐瞒到今天?不早就把她领回家了?而且,我已经知道,你在外面另外租了个公寓给她,这又是何必?你的难言之苦,我倒是可以理解。
杜鸥阴沉沉地说: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心里不免嘀咕:难道父亲那边也知道了?
楚珺说:你以为这种事情能瞒得了谁?相信我,你既瞒不了我,也同样瞒不了你家人。你确信你就一定能说服你父亲同意你娶她?我爸爸答应了你父亲,只要我们两家结成联姻,海外很多项目就可以一起合作。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利润吗?我也知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别以为我平时游手好闲的好像什么都不懂,我可是金融系出身的,你们杜衡集团如今资金链很是紧张,房地产国家调控得很严格,房子根本卖不掉,你们已经在陆续关闭很多外地的营业门店,逐步在撤离这个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