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法是好意,听起来是表扬,或者是巴结格桑,恭维格桑,实际上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人很尴尬。弯刀国的弯刀族人不靠杀生,怎么延续到现在?奇了怪了,狼群就喜欢弯刀国,当然,其他地方也有,可惜的是,没有那么多,很容易被人消灭。
大郎喜欢杀狼,整个民族都是,狼杀不完,越杀越多。萧生这样下去,不杀生,带领一个国家,怎么说得过去?
弘法的意思,是提醒格桑要注意,萧生是靠不住的,现在是殿下,他还没有施政纲领,没有举起屠狼刀,一旦登基即位,情况发生变化,也在所难免。
萧生听出来弘法的话外音,格桑不懂,萧生说:“人就是人,狼就是狼,人无话驯化狼,狼也不会屈服于人。将来的天国,人和狼不再冲突,会和睦相处,但是,现在还不行。”
“哎呀,殿下,那可怎么办?”格桑焦急地问。
“你有不用怕,天底下没有谁能撵上你。那些狼,只能望尘莫及,望洋兴叹。”
“我明白,但是,我的爹娘怎么办?”
“他们自然有国家保护,绝对不会让狼进入人的领地。但是,如果在野外,就需要多加小心了,那些狼十分狡猾,会发动偷袭。”萧生说。
“这个我知道,如果殿下施行新政,不再杀狼,恐怕我们国内的狼会越来越多。那时候,人和羊都很危险。”格桑忧心忡忡地说。
“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我将来等级,接续父王继续统治弯刀国,我会安排将军来做我父亲杀狼的工作,人不杀狼,狼就要吃人,因为人妨碍狼吃羊。这就是现在的情况。没有这些基础,就没有办法理解人狼矛盾。”萧生说。
他说完这话,实际是让弘法明白怎么回事,就是要让他知道,屠杀是有终止的时候,到底什么时候终止,还不清楚。
弘法听了萧生的话,打消了疑虑,于是说:“殿下,你看我,是你的师兄,却一事无成,师父健在,我还能有饭吃,师父要是当了神仙,我怎么办?我求殿下,将来让我去当将军,去杀狼吧,你放心,我绝对不让狼把我吃掉。”
“你开什么玩笑?你去杀狼,先练习逃命的技术吧,你还没把狼杀死,狼就先撕碎了你,你不要小瞧那些狼,厉害着呢!可不像我们现在说的这样轻松。”格桑说。
弘法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在安慰,又是在讥诮,不过,都是源于事实。他也就不再犟嘴,要是放在小时候,恐怕早就哭了,或者大闹一场才甘心,不然,他就不是弘法,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师父长大,师父为人宽厚仁慈,满心都是慈善思想,充满爱意,自然对弘法培养爱心。
但是,弘法的爱心长得比较慢,吃的心却日益增长,对于天下美食的渴慕,远远超过对真理的追求,时间一长,人的个子长大了,心却还在幼年期。
他就是这样,无人能说什么,跟着师父出行,后来收了萧生为徒,他就有了欺负的对象,谁让萧生比他后来呢?后来一天也是师弟,别说后来十几年,这师弟不欺负,就没有欺负的人;这师弟不多点,怎么能学习到本领呢?怎么能进步呢?从此,弘法开始虐待萧生,不管萧生是不是王子殿下,即便是,也不是中原国的太子,干嘛要惧怕?
王子殿下倒也无所谓这些变化,总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对待弘法,没有杀狼了,不能跟随父王在野外奔驰了,挽弓射箭的本领没有放弃,时不时地拿出来练练。
萧生觉得,你不杀狼,狼会来吃你,狼性不改,从古到今,都是的,因此要提高防卫能力,自卫不好,也难以应付凶残的狼。
弘法说:“殿下,我以前不学无术,没有学会杀狼猎狼的本领,如果你封我为屠狼将军,我会好好学的。”
“得了吧!等你学会了,天都快亮了,那些狼早就把你撕碎了,天天只想着吃喝玩乐,还想当将军?你能带领大家去杀狼吗?”格桑调侃着问。
“格桑姐姐,我明白了,你不要门缝里瞧人,把我看扁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当将军,将来好为国家效力。”弘法说。
“格桑,你不要看人看得太死,他早晚会有出息的,要有信心好吗?谁也不知道人在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每天都要珍惜,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事,要多赞美,多欣赏,多肯定,多鼓励,让人家进步,自己也有成就感。再说,弘法是很在意追求进步的。但是,人人都有缺点,贪吃是因为没吃够,不是心理问题,是生理问题;如果一直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就不会逮到一次盛宴,就大开杀戒,吃了个肚儿圆回来,饭吃了还要吃,吃了饭就要做事,这才是人和兽的差别。”萧生说。
他的这番话,让人唏嘘不已,看来,萧生的道行又加深了,弘法和格桑只有叹气的份了。
萧生已经说了自己的观点,这让弘法感动,他哭了,叹着气说:“哎呀,师父怎么不说这些话呢?”
“师父是有为无为的方法,有用无用的理论,你到时候自己就悟出来了,只要你肯悟,一定有办法悟。只怕你不去悟。”萧生说。
弘法对萧生说的话,有点不理解了。怎么说有为,又说无为?
萧生看出来,说:“这是道家的观点。你多听听师父的教诲就知道了。”
“可是,师父没有教我。”弘法说。
“怎么回事?师父没教你吗?”
“没教。”
“这不好说。”
萧生看看他的状态,不想再说,格桑看出来,说:“殿下,格桑告辞,有什么话对大王说?”
“你去告诉父王,就说,不要再杀狼,身体要紧,现在需要静养,多加调理,不要负重,有活儿就让家人去干,不要逞强,毕竟,岁月不饶人。我在这里,加快进度,尽量早点取得胜利,然后可以凯旋回国。”萧生说完,闭目不言不语了。
格桑答应了,就离开,弘法很郁闷,竟然没和他打招呼,在格桑眼中,难道弘法就是一堆牛屎?
弘法叹了气,也跟着出去,看看太阳已经升到一竹竿高了,加勒来报告,说沙王来了。
沙王的确睡卧不安,他派出蓝莓,跟踪他们,回去也没说啥,就知道了这些问题在哪儿,要想成功,离不开这些弟兄,可以利用,但不可以耍弄,不能戏谑,不能讥诮,否则,将来肯定对自己不利。要觉得做得对,就要抓紧时间,不能拖延,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要快刀斩乱麻,不要钝刀杀人,刽子手不满意,被杀的人也不满意。
到了这个份上,没有退路,要么放弃,到沙漠腹地,接受整编,成为被奴役的对象,被剥削,被屠杀,要么成为主人,不再任人宰割,不再受苦,翻身成为主人,这样下去,才够爽够刺激,那才是享受。
沙王进门就说:“军师,你帮我想一想,怎样让我们的队伍扩大呢?本王昨晚上想了一宿,也没想出来。要想成功,必须要有人对吗?”
“人是一方面,关键是要有理念。”萧生说。
“什么理念?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弟兄们人人都有老婆,不好吗?这还不够吗?”沙王说。
“这是低层需求,不足为奇。还要有更高的追求。”
“什么追求?”
“想一想。”
“嗯,你是说,让人人都当官,去奴役别人?”沙王猜测道。
“人人都坐轿子,谁来抬轿子?”
萧生这一问,还真把他给问住了,这个问题真没想到过,的确,都坐轿子,没有人来抬,轿子还在原地,丝毫不动。
“这可怎么办呢?”沙王没了主张,开始求助萧生。
萧生看出沙王有些着急,就缓缓地说:“不要担心,你手中有兵,用不着那么急。”
“兵?在哪儿?”
“在敌人那里。”
“军师是说,兵都在琅瑚将军那里吗?”
“是的,不过,比琅瑚还多的,不在他那里,在另外的将军手里。”萧生说。
“可是,琅瑚已经被罢免兵权,在都城遭到软禁,赋闲在大宅院,早晚有人看管,又怎样才能得到他的兵呢?”沙王说,“难道要向琅瑚举起屠刀,要杀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