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燕受伤后,何息把她后面的戏份删减的没剩几场,等她休养几天后,把这几场拍了,就可以杀青了。
伍燕被白杏吓的不轻,对于导演的做法没有多少一个字,她现在就想离白杏远远的,赶紧回到自己金主爸爸怀里,更何况,她最近听说,有个狐媚子缠上了她的金主,她必须得赶紧回去。
今天早晨化妆的时候,苏桃发现自己所有的化妆品全部换成了新的,赵小天正和张琳聊的不亦乐乎,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察觉到苏桃的目光,赵小天走过来,“这个是白影后特地换的,为了我们的安全,影后不愧是影后,人美钱多。”
等张琳走后,苏桃对赵小天说:“你离她们远点,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赵小天毫不在意,“小桃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只要咱们林总在e市一天,没人敢动你。”
苏桃苦笑了一下,“那我可真是抱对大腿了。”
赵小天感觉话里有话,正思索着说什么,博彦忽然走了进来。
苏桃有些惊讶的站起身,博彦友好的笑了笑,“今天是场重头戏,我亲自来给你上妆。”
“白杏那边?”
“有钟庭在。”
苏桃和赵小天对视了一眼,白杏把自己的御用化妆师给苏桃,很明显的示好方式了。
赵小天是人精,知道什么是台阶,连忙熟络的给博彦拿了一瓶水,夸赞新化妆品的优秀,期间博彦一直看着他笑,并不多话。
赵小天在一旁观摩。
苏桃今天是浓妆,为了大局的稳定,她要处死皇子的生母,深宫姐妹几十年,如今苏桃要端着毒酒,亲手毒死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姐妹,情绪和节奏的要求都比较高,具有很大的挑战性。
博彦几手下来,苏桃的气场全变了,整个人威仪万分。
“果然是化妆界的一把手,这要是在我脸上,能画出个什么样?”赵小天看着博彦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不由得感慨出声。
苏桃轻笑,“你还想穿女装?”
博彦闻言,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赵小天摆了摆手,“上次是漫展,角色需要。”
“其实也可以。”博彦突然开口,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博彦拿着刷柄,在赵小天三庭上比划了一下,“你皮肤生的白皙,三庭比较标准,骨架也不是特别大,修饰一下,也可以雌雄莫辨。”
赵小天只感觉到他冰凉的指腹在脸上快速的游移,轻轻柔柔的还有些舒服。
苏桃笑道:“反正我身边要有丫鬟伺候,你试试呗。”
赵小天白了她一眼,“没衣服穿。”
“有一件尺码很大的。”博彦接话。
苏桃笑出了声,按着赵小天的肩膀坐在了位置上,“试试,试试,让你上一次镜,又不说话,别紧张。”
赵小天来不及反抗,博彦的手就招呼上了。
赵小天的眼珠,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了几回,“我怀疑你们俩在坑我。”
博彦温柔一笑,轻声道:“你很好看。”
声音很低,苏桃没有听到,却莫名让赵小天愣了一下,再抬眼的时候,博彦一脸严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桃化好妆,便一个人先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博彦和赵小天两个人,赵小天正着脸不敢乱动,约莫快半个小时了,就感觉到博彦的手在自己脸上拍拍点点,心里纳闷,别的宫娥都是几分钟一个妆面,自己为什么画了这么久。
博彦像是听到他心里的疑问一样,边给它描眉,边说:“你是娘娘的贴身宫婢,自然要画的细致一点。”
赵小天哦了一声,忽然听到博彦的一声轻笑,“你皮肤真好。”
赵小天抬眼,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一时间愣住了。
“闭眼。”低低沉沉的一声,赵小天立刻闭上眼睛,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别皱眉。”修长的手指,抚平了赵小天眉心间的纹路,赵小天眉毛一颤。
苏桃一出门就看到在一旁捋着袖子吸烟的白杏,第一反应是扭头离开,刚转过身,就被她叫住了。
“我这么吓人?”
苏桃面无表情,“不吓人。”
“化妆品用着怎么样?”
“一般般。”
白杏吐出一口烟雾,笑了几声,掏出一盒烟,“要不要来一根。”
“不要。”
白杏没有继续问,自己靠着墙壁,把一根烟吸完,苏桃也站在一旁候场,两人不发一言。
“后面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了,你准备怎么样?”
苏桃拂了拂头顶的发饰,“你呢?”
白杏说:“重点在你,我就是个死人,不重要。”
苏桃看了看她化成灰白的面庞,说:“情绪有点难把控。”
“一国之母最重要的是个冷字,我们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同了,你就把现在对我的不满带到戏里面就好,放松点。”
苏桃有些疑惑的看向白杏,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对伍燕会有愧疚吗?”
白杏的眼睛像一汪深井,泛着点点的光亮,有种让人沉溺进去的魔力。
许久,她轻哼了一声,“好人呐。”
这场重头戏,苏桃和白杏在冷宫里对峙,两人气场相冲,发挥出绝妙的观赏价值,苏桃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屈的灵魂在无穷无尽的燃烧,白杏身上散发的那种魄力,是苏桃一辈子可望不可即的,这就是上天的偏爱。
在爆发的关键阶段,苏桃忽然扔了酒杯,掐住白杏的脖子,一声声质问,目眦欲裂,完全超脱了剧本。
白杏在苏桃手中凋亡。
看着颓败冰冷的尸体,苏桃抱着她嚎啕大哭,最后的情绪归于平淡,眼角的一颗泪珠划过完美收场。
拍摄结束后,苏桃走不出来,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包裹,最后不可抑止的蹲在地上痛哭。
赵小天束手无策的站在她旁边,白杏向他嘱咐了几句后,俯身抱住了苏桃,轻声念道:“姐姐,我不赖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抱了多久,等苏桃彻底出戏的时候,才发现白杏的衣领处湿了一大片。
白杏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