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1)

那些话都是自谦。

他的手艺很好,下筷尝过以后,卫舒夷的手就停不住了,原本只说尝尝,不想接二连三,米饭已经就着吃下了大半碗。

傅容引吃的比她少,大多数时间都在看她,她停不下筷的动作仿佛一种无言的肯定,让他不自禁就翘起嘴角。

正吃着,她突然停住动作,眼神定格在他头顶。

头上的刘海贴松了,只余几撮发丝粘着,堪堪垂下来,稍稍低个头就能到他面前。

“……掉下来了。”

说话间卫舒夷已经下意识伸出左手,将那东西取下来松松握在掌中,动作流畅,态度自然。

他的发丝柔软地有些过分,恰如他这个人,干净无害,安静笑的时候让人错不开眼,局促失措时又让人心生不忍,不言不语,光是站着就足以吸人眼球。

她捡到了一块璞玉。

像他这样的人,站在一堆气场强大的娱乐圈明星当中,或许一时会被比下去,但只要经过雕琢,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大放光芒,成为明星中的明星。

能成为第二个顾冕,或者……更甚也说不定。

卫舒夷提筷夹菜,抬眼看他时,见他有些怔怔地望着自己,头上那几撮逃脱束缚的刘海已经翘成了呆毛。

她出言提醒道:“头发乱了,整一整。”

“啊……”傅容引回神,朝她伸出一掌,摊开。

卫舒夷正夹起一块肉,见他如此动作,疑惑一瞬,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微愕着将刚夹的肉放进了他的手掌里。

“不是啦……”傅容引忍不住笑起来,脸上并未有一丝不悦,眼里反而沁起笑意,“我要的是你手里的刘海贴。”

脸尴尬地飞红,将刘海贴飞快塞到他另一手里,她放下筷子,伸手就要去拿他掌中静静躺着的肉。

“没事。”

他却拢起手掌,五指微微合着,避开她的动作,将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后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动作细致,温吞却并不拖拉。

好看的人,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正如他此刻。

卫舒夷看着他擦完,说了声‘抱歉’,低头将最后一小块饭夹起送入口中。

他却不吃了,只是淡笑看着她。

细细咀嚼,慢慢吞咽,这样简单的动作,因自己的冒失,在他的注视下变得格外漫长。

放下筷子的瞬间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准备洗碗,却被他制止,卫舒夷懒得推就,点头示意后快步回到自己房里,结束了这场用餐。

仰倒在床上,天花板白地晃眼,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回放似的在眼前闪过,她悠悠叹出一气,疲惫地闭上了眼。

只是见了廖申宁一面,准备好的所有端庄骄矜全都化为灰烬,只不过沾上一点点和那个人有关的旧事,心如止水的表象就全成了空。

连带着和身为异性的傅容引相处,也能让她不自在至此。

顾冕。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命中已经十一年。

她的人生就像一面墙,而这个名字就是其上纠缠着的带刺藤蔓,顽固到无法拔除,甚至连提起都需要勇气。

一张印有时间和安排的作息表贴在傅容引房外的墙上,早上九点半开始,所有的课程都按着这张纸上的来。

九点半开始上形体课。

要做明星,气质很重要,卫舒夷尤其不喜欢形容猥琐的人,原本一个小时的课,她想了想,愣是给改成两小时。

十一点四十,什么都不做,就在宽敞亮堂的形体教室里面对全身镜站着。

得站直了,站周正了,自己看着自己,不许错眼,更不许动,一直到吃午饭的时间。

午饭以后,一点半开始上表演课。

卫舒夷花重金请了老师,姓郝,单名一个双,有些年纪,先生德高望重,带出来的徒弟个顶个地有实力,若非动用人情,光是钱还请不动。

傅容引入行比较晚,22岁开始跑龙套,跑了这么多年,真正让他演了戏的只有一部剧,还是个男五开外的角色,和龙套也差不了多少。

卫舒夷特意把他所有的出场片段剪辑下来,反复看了许多遍,给他灵气有余但尚显青涩的演技打了个勉强及格的分数。

打包送到特意聘请的老师这来,便希望他能卯足了劲学,科班子弟学的都学了,千万别让她失望。

傅容引也争气,上课从来没有懈怠过,郝先生不大爱说演戏以外的废话,课余时间难开尊口,眼里的满意之色却一天比一天明显。

三点下课以后,转战健身房,在健身教练手里受训一个小时,最后一堂则是钢琴课。

卫舒夷问过他的特长,然而他是个纯纯粹粹的理科生,文艺半点不沾边,看来看去,那双手倒是亮眼,手指又长又匀称,搭在钢琴黑白键上肯定好看,于是大手一挥,钢琴课就此提上日程。

娱乐圈里不乏才艺出众者,大多数人都是艺术学院出身,他临时抱佛脚,撑死也就是个半吊子还及不上的水平。

再说现在唱片行业不景气,他唱歌也不是天籁,而且按卫舒夷的意思,那是肯定要走演员路子的,让他学钢琴……

这要演戏的玩起音乐算怎么回事?

“没让你学得多精多透,可总的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艺吧?其他艺人动辄便是声带模仿、角色模仿、多国语言……到时候别人问起,你是准备和媒体粉丝聊多普勒效应还是薛定谔的猫?”

卫舒夷的原话如此,她本就只是想让傅容引多掌握一门技能。

都说会弹钢琴的人气质好,要他学这个和让他上形体课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气质——为了培养她给他的定位所需的气质。

晚饭以后时间空闲,但卫舒夷说他太浮躁,让他饭后到市立图书馆去。

期间不许使用任何电子产品,不管是百~万\小!说也好,发呆也好,安安静静地在里面待到八点半,到时自会去接他。

卫舒夷原以为他会不满,不想他却配合得很,脸上那干净轻和的笑意,不管什么时候都未褪去。

每每她送他到图书馆门口,他都会挥手目送,待她离开了,方才转身进去。

模样俊俏,眼神干净得像是只白兔,只是浅浅一笑就能晃花别人的眼。

倒也不能算白兔。

他的胸膛她是看过的,形体课上,无意间碰到一瞬,没有雄壮的八块腹肌和腱子肉,但也硕骨铮铮,精炼紧致。

虽然看着温软绵和,到底还是个男人。

卫舒夷默默叹气,甩开脑海里那些胡思乱想,驾车七转八转开过几条街,在路边找了一处能停靠的地方刹车。

别的东西没有,备得最多的就是柠檬汽水。

她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习惯就是喝这个,不论心情好坏。

说不清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卫舒夷抿着汽水,酸酸甜甜的口感略带涩味,她喝的极慢,眼沉沉地看着车外,莫名喝出了一种饮鸩的气势。

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嗡嗡震起来,她扫一眼拿起,虽是个未备注的号码,但一看短信内容立刻就知道是谁。

想也没想,又将手机抛回原位。

她没有回复,只是坐着沉思,直到定好的闹钟响起,才猛然回神,调转车头开回市立图书馆外。

回去的路上,手机一直在响,她当作没听到,甩到一边不管。

傅容引见她脸色不太好,一路上沉默不语。

那铃声主人却颇为坚韧,十几分钟内,响了二十几次,吵得人耳朵发疼。

他忍不住去看卫舒夷,她绷着一张脸,神色依然不怎么好看,原先平整的眉也蹙起,昭示着她此刻的不悦。

不接,但不挂断,明明不高兴,也没有愤而关机,想来她有她自己的原因,又或许是不愿意在他面前接?

不论怎样,都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到了家,她把车一停,“你自己回去,我有点事。”

语气冷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嗯了一声,嘴角依然是那般轻浅的弧度。

关上车门之前,她却突然加了一句,“……早点休息。”

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只相交一瞬她就移开了视线。

他应:“……嗯。”

这一声,比先前可有可无的那句更重,声音里也多了些鲜活气息。

他的笑意是切实的。

卫舒夷没再多说,车开动,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渐渐远了,一个弯后便消失不见。

开了几十分钟,好不容易消停的手机又唱起来,她目不斜视,直开到远离市区的一栋别墅外才停下。

刚摁下接听,就听那边愠怒的男声切齿咬牙——

“卫舒夷!野了三年还没野够?你还记得家门朝哪开吗?!”

她不咸不淡地答,“闭嘴,再废话我打掉你的牙。”

顿了顿,仅用七个字就堵住了他接下去将要说的话。

“开门,我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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