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屠灵司出事之后,高珩还未来得及和程金枝细说缘由,便随沈钧一道急匆匆地出了府。? ? w?w?w8.?881?z?w8.1c1o?m
程金枝也只是大致了解到昨天后半夜里,屠灵司遭遇刺客突袭,但至于具体生了什么,那几名不明身份的闯入者如今又下落何处,她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她心里明白,这些所谓的“刺客”,多半就是太子派来想要毁尸灭迹,杀顾晨灭口的。
出于对这件突之事的担忧,她一时间也是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阵,最后还是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爬了起来,派了两个人去屠灵司打探情况。
“王妃,您昨夜似乎没睡好啊,要不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踏雪将膳房做好的早点依序摆到桌上,见程金枝睡眼惺忪地打着瞌睡,语带关切地问了一句。
“是啊,不仅没睡好,身子还腰酸背疼的,等下午的时候再补一觉吧。”
程金枝舒展手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目光瞥见面前的踏雪正笑得有几分古怪,不由尴尬地撇了撇嘴,急忙倦容满面地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唉,这几天过得不安生,好不容易回了王府,可连睡觉都做噩梦,真是一点也不消停。”
“王妃,这些日子您可真是受苦了,奴婢和寻梅听闻您被陛下关进了那个什么九幽台,殿下又不在府中,急得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真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踏雪心有余悸地一拊掌,眼中满是忧虑,将程金枝上下仔细地察看了一回,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您现在平安无事,大伙都说,只要有殿下在,王妃就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儿。”程金枝兀自点着头,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言辞安慰道,“我知道自己让你们担心了,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雨过天晴啦,等过了元宵,咱们去寺里烧个香,把我身上那些可恶的牛鬼蛇神全都驱走!”
“好,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踏雪连连应声,轻展眉宇,“这样,奴婢一会儿去膳房给您熬一碗安神茶来,您喝了,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
“就知道踏雪你对我最贴心了。”
程金枝抓着踏雪的手对她甜甜一笑,说话间,只见寻梅正端着一个托盘跨入了屋内。
“王妃,您可不能光表扬踏雪一个人,人家对您也贴心着呢。”
寻梅一面故作委屈地说着,一面将一碗香气四溢的豆浆和两盘诱人的点心摆到了程金枝面前。
“奴婢知道您离府这么些天,一定想念府里的点心了。这萝卜丝儿薄饼和猪肉笋干窝头都是奴婢特意给您做的,这豆浆也是大清早现磨的,知道您喜欢吃甜的,特地放了一勺半的糖。”
“王妃您瞧,寻梅这丫头还吃醋了呢。”
踏雪没好气地凑过身去挤了挤寻梅,看得程金枝脸上笑意更甚,忙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豆浆。
“嗯,果然又香又甜,这宫里到处都冷冰冰的,哪能喝到这么暖心又这么接地气的豆浆。”
一听程金枝这番自真心的夸赞之言,寻梅便觉很是受用,立刻就喜笑颜开,拿筷子夹了一块薄饼放入了程金枝的碗碟中。
于是,为了不辜负寻梅的一片心意,程金枝将桌上的早点都尽数解决,以致于撑得肚子有些胀,加上一直有些担心屠灵司的事,临近午膳的时候,仍旧感受不到一点饿意。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许久未见的大哥程煊,突然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由于这些天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之事,让程金枝已经近乎忘记了程煊与陵容郡主的婚事,如今听闻程煊来了王府,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给他出的那个关于的逃婚馊主意,不禁升起一股自找麻烦的怨念之情。
“金枝,我一听说你已经从宫里平安归来,就急忙赶过来看你了。”
程煊一身湖蓝锦衣,仍旧是一副世家公子的风流倜傥之态,在看到程金枝之后,很是关切地走上前来将她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大哥,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看来你对我这个妹妹是真爱啊。”
程金枝语带调侃地朝程煊眨了眨眼睛,就见程煊一本正经地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程家也只有我还惦记着你的安危,我娘和二娘她们一听到你……”
他正不假思索地说着,见程金枝脸有异色,即刻便意识到了什么,匆忙止住了话头。
“我知道,她们一听到我被陛下打入九幽台,一定开心得手舞足蹈,把自己都当成炮仗飞上天了吧?”程金枝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翻了白眼,“不过还好,姑奶奶我福大命大,阎王就是要收,也得先成奸除恶,收了这些坏心肠的阴险小人。不对,最该收了程素锦那个恶女人才是,竟然在顾家送来的药里下毒企图毒死我,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火!”
程金枝愤然地一拍桌子,整张脸顿时阴沉了三度,连眼睛里都在冒着火星子。
“你说什么?素锦她下毒害你?”程煊闻言眼角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头,“应该不会吧,她这个人平时是娇气自私了些,但也不致于狠心到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大哥,你真的是大娘和那个老头子的亲生骨肉吗?”程金枝眯起眼睛,十分诧异地瞪着程煊,“嗯...依我看,你很有可能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
“金枝,你是认真的吗?”
程煊见程金枝一脸认真的样子,不自觉地颤动了两下眉峰。
“算了,不说这些了,一提到程家那些人我就来气。”程金枝神情不悦地摆了摆手,继而转色道,“说吧,大哥你大驾光临,除了来看我以外,还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啊,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听程金枝这么说,程煊有些不自然地抿起唇角,一副有口难开的别扭之态。
“是吗?那你现在人也看完了,我也没事了,你肯定也放心了,那就回去吧。”
程金枝笑吟吟地说着,突然脸色一沉,故意语气冰冷地抬高音量,扭头对着外头大喊道。
“踏雪,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