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就受死,那你喊什么?你非要喊吗?”
陆泽对着被人拉走的巫行云,大声道:“大晚上若是吓到百姓怎么办?素质真的差。”
顾夕颜拉他袖子。
“何事?”
陆泽回身,恍然,对钭重元行礼道:“上师恕罪,那姓巫的实在太可恨。”
此子脸皮太厚。
钭重元轻咳一声,肃然道:“事情尚未查明,待尔等回宗,自去悬遏峰辩诘。若真是尔等之由,必将严惩!”
语气稍缓:“要听话,知道吗?”
“谨遵上令。”
三人齐声应道。
钭重元点头,正要离去,陆泽喊住他。
钭重元道:“还有何事?”
陆泽将妖丹递出:“此物太过扎眼,劳烦上师代为处置。”
钭重元看了看陆泽,大袖一挥,收起妖丹,“明日去城北十里,寻我徒萧奈一齐回宗,护尔等一路太平。”
“多谢上师。”
钭重元率余众闪身离去。
陆泽转过身,笑道:“得嘞,换个院子歇息。”
“师兄……”
顾夕颜忧心忡忡,凑了上来。
陆泽摆手:“勿怕,上师做事,自然要公正、公平、公开。”
“哦,我明白了。”
李平安恍然大悟。
“你明白个屁!”
陆泽踢了他一脚,“龟兄今夜好生威风,回去记得把紧口风。”
“嘿嘿,师兄我真有元龟血脉呀?”
“不知道,我随口说的。”
“我有点担心……”顾夕颜道。
“没事。”
“嘿,那‘妖丹’好生厉害。”
“……”
……
松阳城,阴魄宗上师驻所。
巫行云来到后院,拜见沈青吾。
“有发现?”
沈青吾手持古镜,轻声问道。
巫行云嘿嘿一笑,将所见之事一一道来。
沈青吾道:“想验证真假,一试便知,若真如那人所言,能产生大爆炸,他也算是个歪材。”
巫行云道:“无论是不是他所为,最起码能将青岚剑宗的注意力稍稍转移。嘿……将这一池水搅浑也是好的。”
沈青吾轻笑道:“眼下是何人惊动玄蛇已经不重要了。
青岚剑宗摆出这幅阵仗,大动干戈,无非是想借题发挥,捞取秘境好处,且慢慢与他们斡旋吧。”
巫行云点头应道:“是。”
沈青吾话锋一转:“今夜让你受委屈了,一个无知小辈,你切莫放在心上,再生事端。”
巫行云沉默不语。
沈青吾叹了口气,摇头回房。
巫行云眸光渐厉,走出别院,轻轻拍掌。
数名黑影从阴影中闪出。
巫行云问:“查到了吗?”
其中一个黑影立即道:
“此人姓陆名泽,剑宗外门弟子,天资卓越,为人清冷孤傲,几无交友,去年外门剑试第一,颇具声望。
不过,他于今年八月受魔宗妖人袭击,丹田受损,修为降至炼气三层,上月方愈。”
巫行云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炼气三层?清冷孤傲?天资卓越?嘿!
……
和风轻拂,艳阳高照。
三人来到剑宗临时驻地,找到正主儿。
萧奈木讷,不善言辞,随手取出一枚枣核,往天上抛。
枣核迎风渐长,化作几丈长的飞舟。
萧奈:“请。”
“谢师兄。”
三人一马登上飞舟,盘膝坐下。
枣核舟徐徐升起,化作一道乌光远去。
半日后。
三人回到青岚剑宗,与萧奈告辞。
回到浣剑潭,三人齐齐舒了口气。
对他们而言,这一趟真是惊险又刺激。
不过收获也不小。
李平安起身告辞,陆泽取出两瓶敛息丸,道:“你进展过快,钭重元或许不知,但外门不少人对你知根知底,应要小心慎之。”
李平安接过丹丸,神情复杂:“师兄……不知何以为报。”
陆泽怒道:“你我如此亲近,还需要客套么?”
李平安慌乱:“师兄切莫误会,平安心中感激万分,绝非客套。”
“嗯。”
陆泽愠色稍霁,“以后感激的话也不用说,若真为我着想,就尽快提升实力,以后我需你为我助力。”
“是!”
“去吧,好好巩固修为,这几日你先用敛息丸,过些日子我再寻敛息术予你。”
“多谢……”
陆泽板脸道:“嗯?”
李平安挠头:“那师兄我就先走了。”
陆泽摆手,李平安转身离去。
顾夕颜还是一脸忧色:“师兄,那我也回内门了?”
陆泽问道:“你那么着急干嘛?”
顾夕颜惊讶道:“回去交任务,准备去悬遏峰接受辩诘呀!”
陆泽笑了,一捏她鼻头,“你是不是傻,谁说我们要去悬遏峰了?”
“可是,钭师说……”
“说啥?”
“说了呀。”
“嘿。”陆泽拉起她的手,来到谭边,“当着外人自然要公正无私,上师却是说让我们自去,自去懂不懂?”
“难道不是主动去么?”
顾夕颜歪头不解,“我觉得……哎呀!”忽然双手捂脸,惊呼道:“师兄,你,你脱衣服干嘛?”
“洗澡啊,难不成脱衣服吃饭。”
陆泽脱了个精光,正要跳下去,忽然见顾夕颜这幅模样,觉得有趣。
于是凑到跟前,轻声唤道:“师妹……”
“干,干嘛?”
“大不大!”
“甚甚甚么大……大不大?”
当然是太阳大不大。
陆泽笑而不语,不说话,良晌,顾夕颜小心张开指缝,悄悄窥觑。
嗡!
脑子一下就炸了,呆立当场。
双手滑落不自知,脸颊通红,像田里熟透的番茄。
陆泽邪笑一声,恬不知耻地拉起她的手……
顾夕颜如受惊的小白兔,跳脚起来。
夺命而逃。
要死了。
“啧!可惜了。”
陆泽满是惋惜,一个猛子扎进潭水。
美美地洗了个澡,陆泽伸着懒腰,走进小楼,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是夜。
月明星稀。
陆泽尚在酣睡,忽然闻到一股冷香飘来。
陆泽睁开眼,翻身坐起。
果然是花清蓉。
“你醒了?”
依然是那般清冷语调。
“没有,我还在做梦。”
陆泽打了个哈欠。
此行太过劳累,初时还不觉得,一旦彻底放松下来,那股子懈怠之意便席卷全身,筋骨俱疲。
花清蓉问道:“赤练丘之事,可是你所为?”
陆泽掰了掰脖颈:“给我倒杯水。”
花清蓉挑眉。
“别!”
陆泽赶紧制止,“我错了,我自己去。”
说着,陆泽起身,来到桌边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舒爽哈气,道:“赤练丘之事,却是我所为,我之所以……”
身后气息消失。
咦?人呢。
陆泽扭头望去,一头雾气,良久之后,朝身下一瞅,失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